女子心里百转千回,眉头皱了皱却也没遂然开口,而是口里对龟公问道:“怎么就打了你了?”眼神却看向打人的洛紫菲。
“我家主子让我来传个话,却不想这个不长眼的,开口便是一句好货来了,不该打吗?”洛紫菲说话间,一脸怒容,全不似刚才看向那龟公时的锐利,活脱脱一个仗着主子身份撒野的俏丫头。
“不知姑娘的主子是?”一贯做事说话都雷厉风行的花娘忍不住开口问道,口里竟然因为洛紫菲那横冲直撞的气势而小心翼翼了起来。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家主子的意思就行了!”洛紫菲傲气十足的仰头看着花娘,冷声说道。
花娘拧着眉,媚眼里有些不快,却强忍着没有发作,只一抬头便换上了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手中帕子一挥,娇声道:“姑娘到我这迎春楼,究竟所谓何事呀,弄的这么神秘,让我花娘都忍不住好奇了!”
“花娘?原来你就是花娘!”洛紫菲一副多有得罪的表情,紧忙欠身冲着花娘福了福。
这一施礼,倒是让花娘眼底的怒火缓了缓,洛紫菲见状接着道:“我家主子心血来潮,想在这烟柳巷选出一位‘花魁’,赏银千两!今个下午就在这巷子里搭台子,让这巷子里所有的院子出一个姑娘参加,我家主子特地交代,花娘这院子里的姑娘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极品,所以给了迎春楼两个参加的名额!”
“花魁?”花娘一脸茫然的重复道:“什么意思?”
“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何以这一行就不能出个状元,这花魁,就是姑娘里的状元,只是我家主子说,不知这花魁会出自花娘这迎春楼,还是会出自徐娘子的醉心楼,仰或者是林妹子的汝婉小筑,不让姑娘们比试一通,还真是不好说的!谁家的姑娘更胜一筹,一比之下便见分晓!”
“我迎春楼的姑娘,岂是那些贱蹄子院子里的烂货色可以比的!不过……我为什么要让我的姑娘们抛头露面去参加这个什么老么子的花魁之选?”花娘撇了撇嘴,娇笑着问道,满脸都是不能苟同……
眼底则带着丝制气的怒火看着洛紫菲。
洛紫菲随声一笑,上上下下打量了花娘一眼,眉头轻挑,一脸疑惑的问道:“你真的是花娘吗?”
不等花娘开口,洛紫菲将下巴一扬,一副刁钻的小丫鬟的模样,哼声道:“我家主子说了,这大夏朝之大,以京城为重,这‘京城花魁’的美誉,最终能名落谁家,那慕名而来的人,便会直冲哪里去?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若真是我家主子口中称赞的那个做事豪爽,识人待物颇有风范的花娘,怎么会想不透呢?”洛紫菲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脚下步伐从容,甚至都没有一点留恋的意思。
花娘面上一顿,其实在一听到这个花魁的提议时,这心里就有了计较,这个花魁大选,虽说是第一次听,可若是自己院子里真有姑娘被选中了,那还真是百利无害的事。在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一个提议后隐藏的巨大利润,先别说这京城里闻风而至的,就是这到京城里来殿试的学子们,只一个‘京城花魁’的名号,还不让他们都蜂拥而至,大把大把的到这里来撒金子!刚才只是碍于先前的怒气,故意拿了一下,怎能真就让洛紫菲就这么走了。
花娘看着洛紫菲将要离去的背影,刚要开口,便听身后一声娇呼:“这位姑娘慢走!”
说着就从二楼匆匆跑下来一个一身粉色纱衣的妙龄女子,这女子身材细挑,肌肤吹弹可破,乌黑的发丝在粉衣上飘动,五官精美中透着一股子淡雅,快步跑到洛紫菲面前,袅袅婷婷的一拜:“聂绯衣见过姑娘!”
洛紫菲自然的微微欠了欠身子,随即直起身子疑惑的问道:“聂姑娘?你这是?”
聂绯衣快步绕到洛紫菲身前拦下洛紫菲,“姑娘……请稍等片刻!”转身又冲花娘深深的拜了下去,接着道:“妈妈既然不愿意参加这花魁大选,不如让绯衣去,绯衣不是这迎春楼的头牌,输了也不会让妈妈跟着丢脸,若是侥幸赢了,不是更好?无论输赢,就当是妈妈给绯衣个机会玩玩喽!”说完盈盈一笑,嘴角勾起的笑意不多不少,便是那清雅的眉目,因这纤柔一笑而添了份妩媚,举手投足间,如一条细滑的鱼,在淡雅和妩媚间流转,偏又带着自然而然的生动,无半点做作之感。
花娘垂眸不语,似是在思量聂绯衣的话,眼角扫见仍愣在一旁的龟公,眼神一抬,引着龟公的视线扫向二楼尽头的一间屋子。
那龟公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快速的上了二楼,直冲那间屋子而去,聂绯衣见状,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失望,眼神一转,冲着洛紫菲道:“姑娘,奴家若是想自己参加这花魁大选,可行?”
“绯衣姑娘是想不用迎春楼姑娘的身份,参加这个花魁大选?”洛紫菲赞赏的看着聂绯衣,看刚才花娘的举动,是想拒绝聂绯衣的提议,却有不好当面拒绝,怕是让龟公去寻什么人去了,这聂绯衣倒是知道进退,竟然想到要求自己。
“求姑娘成全!”聂绯衣再次深深的做了个万福。
“你就是自己去,不也是迎春楼里的姑娘,何况这迎春楼何时会轮到你去抛头露面了?”随和一声娇喝,一个一身火红的娇艳女子被龟公自二楼的房间里叫了出来,一边系着衣结一边一步三摇的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