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不要了,江老爷子也会把她打包了塞过去,江亦欣太了解江家人的做法了。
“我不希望婚后的我们,还是如同陌生人一样。”博西的车子正好驶到了高速公路的收费站,将过路费递出去的同时又对江亦欣说,“要知道,今后,我们就是最亲密的人,越快进入角色越好。”
博西说的意味深长,江亦欣只肤浅的理解了表层意思,以至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直认为博西所说的角色是妻子角色。
江亦欣回到家中正是晚饭时间,博西很自然在江家用餐。
而江父在家待了大半个月后,已经回部队去了。
没有江父的江家,让江亦欣倍感压抑,幸而博西在,他游刃有余的在江老爷子、江母、江亦林江亦婉四人中来回接话,一对四,本该顾此失彼的,他却做得很好,谁都能兼顾到,不会让对方认为自己被冷落。
而江亦欣自始至终都是话少的,为此挨了不少江母的白眼。
她只当自己没看到,有博西这张“护身符”,她确实省了不少麻烦。两个人在江家人面前表现的亲密又不失礼仪。不得不说两个人都是天生的演员,能将脉脉含情,含蓄内敛演的淋漓尽致。
博西在晚上八点左右起身告别,江亦欣送他到门口,两人礼节性的互吻脸颊话别。
江亦欣回来时,就见江亦婉正站在楼梯口,面朝着她,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一味盯着她看,直看得她心里发毛。正想找个借口逃开,谁知门铃响起。
来的正是顾明婉,她手中抱着一个鞋盒大小的密封的纸箱。
顾明婉见到江亦欣,就把手中的盒子往她怀里一塞,没好气的说:“喏,你的快递,放在门卫好几天了,也不见你去拿。连累本姑娘当成了你的小跑腿。”
江亦欣看了下签收的日期正是周五,她没有接到快递员的电话,没有回家,自然不知道。
收件人上写得是一个江亦欣不认识的姓名,电话也不熟悉,地点是城西。江亦欣知道那一带,极为龙蛇混杂,地址也不明确。这样的包裹,让她觉得奇怪。
掂了掂分量亦不重。
带着疑惑,捧着盒子正要上楼,江亦婉却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亲热的笑,仿佛刚才的冷淡全然不存在。她说:“欣欣,网购了?给我们看看,买了什么好东西?”
顾明婉也凑了上来,直接带着命令的口吻:“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拆给我们看看呗。”完全是一派大小姐作风,自私自我。
江亦欣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包裹,送件地点也是个笼统的地方。江亦欣皱眉,不愿意拆,更不愿意当着江亦婉和顾明婉的面前拆。
她掏出手机,拨了快递单子上写着的号码,转到一边去听,不想那边传来的是机械的女声: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无数古怪的想法从江亦欣脑海一闪而逝,还没等她想明白,顾明婉已经自动自发拿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割着封口的胶布。
江亦欣快步走过去,正要呵斥,却听见顾明婉和江亦婉同时发出了碜人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双婉姐妹吓得两腿直打颤,跑了两步跌坐在地上,江亦欣此时才看清盒子里的东西,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一条黑色的小蛇正探出小半截身子,沿着盒子边缘慢慢扭动出来,一边前进,一边吐着红红的信子……
江亦婉和顾明婉两人齐声的尖叫引得江家所有人纷纷出来,看到茶几上虚弱的吐着信子的小舌也不由脸色白了半分。
江亦林快步上前,一手一边托江亦婉和顾明婉,将两个人都护在怀里。扭头看了眼吓得直哆嗦的张嫂,朗声吩咐道:“还不快打电话给警卫。”
江老爷子和江母始终站在楼梯口,离小蛇有一定的安全范围。
江母道:“你们几个,快过来,别离的那么近,小心被咬。”她口中的“你们几个”,自然是不会包括江亦欣的。
江亦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蛇虽然被关在纸盒子了两天,但也保护准她会突然攻击人。江亦婉和顾明婉退后,她就成了“前锋”,跟小蛇距离最近。
现在,黑色的小蛇正扭动它滑腻的身躯,游出了纸盒。
江亦欣不敢大意,面对着它,眼睛始终牢牢盯着它,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直退到七八米远,站到了餐厅里。
整个江家静得只余下众人的呼吸声,大家目光出奇一致的盯着游动的小蛇。
警卫来的很快,同时过来的还有捕蛇人。不过三两下功夫,先寻了个时机打蛇七寸,再用准备好的网子将它网住,最后绑进袋子里。
几乎是小蛇被抓住的那一刻,顾明婉就尖声质问:“江亦欣,你哪儿来的蛇啊,安得什么心,想吓死爷爷,阿姨和我们是不是!”
话一出口,江母刀子般的眼神就射了过来。
江亦林更是将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怒瞪着江亦欣。
几乎不问青红皂白,就定了她的罪。
如此事件,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江亦欣只觉得一颗心已经沉在海底,而后也无非是陷入海底的淤泥下,埋的更深,凉的更透。
黑色的辉腾穿越霓虹闪耀的市中心,老友李默涵致电给他:“我来B市出差,你要不要来尽尽地主之谊。”
博西也不含糊:“说地方。”
电话那头一声窃喜,笑得如小人得志:“B—BAR,快,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