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末身子一颤,脸上划过一丝异样,连她自己也道不清心里此时是什么滋味,一点点满足一点点兴喜一点点激动,但更多的还是震惊。
不!
即便是震惊都不足以形容,可以说是惊骇!
震惊到惊骇!
她明白了,她一切都明白了!
“怎么了?”帝歌拍了拍她的脑袋,“还不快去。”
“啊?”且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瞬间脸上的异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对上帝歌那双深邃凌厉的眼眸,心中一阵慌乱,忙别开眼,后退几步,“去!去去,我这就去。”
“等等我,我一会儿就收拾好。”头也不回的挥挥手,慌慌张张的跑出了房间。
“奇了,怪了。”小帝岩怪声怪气的说道,“今天咋了?月亮从北方落下来了?要不她怎么这么反常啊!”
“月亮有没有从北边落下,太阳有没有从东边升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即将面壁思过。”语气一变,带着几分不容侵犯的王者气势,不可挑衅的威严,“今晚上不准出门!”
肥嘟嘟的小脸立即就跨了,不服气的哀号一声,“姑,我是你最亲的侄子,不是你最恨的敌人。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他们可不就是为了魁谨大赛而来,如果今晚不去,岂不错过好戏了。为了凑热闹,连他最无赖的一招都使用上了。圆球般的小身子往后一趟,双手乱挥,双脚凌空乱蹬,就在椅子上打起滚来。那椅子又宽又大,正好他发挥。
“抗议!抗议!我抗议……”
“抗议无效!”
这两句话还是从且末那里学来的,姑侄两人将学以致用这个词体现得淋漓尽致。
“呜啊……”小帝岩大嘴一张,扯开嗓子,开始大嚎了,“爹!姑她欺负我。”
“你叫娘也没用。”
“祖宗,你睁开眼看看吧。你的不小子孙欺负你乖乖的重孙孙啊!”
“……”
灵怨城算得上是个古老的城市了,在这里有着许多引人无限遐思的辉煌岁月,从前四海来朝的煊赫景象盛极一时,所展现的神韵让帝逡国的人回味到今天。岁月悠悠,历经千年万年的时光的转换,素有天上人间之称的灵怨城,依旧繁华昌盛,荣久不衰,更带有一股其他都城不可比拟的沧桑感。
这是一座规模宏大、设计周详、制度谨严、布局井然的大都市:一条南北中轴线纵贯全城,东西左右均衡对称,坊里排列如棋局。纵贯全城的大街铺满青花石,在光芒的折射下,亮光闪闪;光洁的地面倒影出街道两边的酒楼、茶楼,雕梁画栋,琉璃飞盏,既繁华又庄重。
今晚较之昨晚更加热闹,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晚,灵怨城所有的花楼公馆都是敞开的,不关你是皇城贵公子还是无赖乞丐,不关你是富可敌国的老爷还是身无分文的穷酸秀才都能自由出入。
花楼公馆不愧是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
那座座风格迥异的楼亭,走在其中看那小桥流水,那亭台院落,亲切又温馨,可以带给人非常舒适的感觉。但是室内的装饰却又是不同,迎门的大堂,布置得金碧辉煌,给人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般的感觉,转过大堂,是几条曲折的走廊通向不同的院落和房间,它们的风格也有明显的差异,有的一片灯火辉煌,有的却又曲径通幽的感觉。
“咚……咚……咚!”
突然,三声悠远而绵长的钟声在灵怨城的上空幽幽响起。
碰的一声,依旧沉寂无波的护城河中倒影出五光十色的万丈光芒。
魁谨大赛正式开始了!
紧接着,阵阵美妙的音乐从四面八方传来,有的曲子委婉抒怀,有的豪情激扬,有的低沉悲戚,有的高调欢快……
辆辆华丽的八角车撵从各个花楼公馆门口缓缓使出。车撵本身是深褐色的千年乔木制作,八角飞檐挂着明珠流苏,四面镂空,挂有映红纱帐,或女子或男子姣好的身形在纱帐中若隐若现。车撵前后,各有两名强壮的护院开道,两旁八名容貌清秀,身子婀娜的一等美貌丫鬟,手提花篮,纤手一扬,娇艳的花瓣在空中飞扬,身后是落了一地的花瓣,留下醉人的芬芳。
一点儿也不夸张,这是花魁、谨首该有的排场!
众多车撵都向着一个方向行去……灵怨天台!
“看看,快看!那是矫莺姑娘的车撵。”街道两边围满了群众,见到自己爱慕的女子,难免有些激动,“矫莺姑娘,矫莺姑娘……”
“那是够兰苑的明珠姑娘……”
“佳眉姑娘,浣花楼的佳眉姑娘也出来了。”
在场的女子也不少,见到各馆的谨首,也不再矜持,“你看,你看。那是蓝怯公子,那是宜华馆的睿华公子……”
突然,一阵更大的骚动突然想起,只听几人惊呼,“天啊!兄弟,你看,白芝姑娘也来了。”
“在哪呢?啊!真的是白芝姑娘,今天真他妈的有眼福,连仅次于凤姑姑之下的白芝姑娘都来了。”
远处,一辆与其他相差无几的车撵缓缓而来,虽说是相差无几,但总有差距,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不同,车撵顶上挂着一盏漂亮非凡的宫灯,宫灯上映着一个秀气小巧的芝字。
晚风轻抚,将粉色的纱帐轻轻旋起,只听见众人一致的抽气声。
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光芒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