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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白影

经过这件事,十三一路上双眼迷离,一会儿看看手中棒子,一会儿看看老太爷,想将手中奇怪的棍子扔了但似乎有些不舍,扔了几次又捡回来。

老太爷知道该给十三讲讲倒斗界的事情了,随后将自己的身份和倒斗一行的基本情况讲给讲给十三,十三听完只是沉默以对。老太爷叹了口气,知道十三需要消化这些东西,没再多说。

这个暂且不说,话说两人闯过甲人阵,一路向西,竟然没有再遇到其他杀阵,七杀阵原本有七杀,还有最后一关机关飞鸟阵(以后会翔解释),不过二人一路过去,竟然没有遇到,实在有些奇怪。

?直到见到了一些人家,二人才知道已经闯过搬山一脉大名鼎鼎的七杀迷幻阵,一路上绷紧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

这时天已大亮,二人因为闯关,衣服早已破烂,如同乞丐,老太爷因为受伤,流血过多,又冷又累,急需休息,只是这个样子入店,怕吓着别人。好在找到一间废弃的破庙,两人在这里将衣物换下,又简单的处理下伤口,回望十三时十三已经睡着。

老太爷不忍将十三叫醒,找来一些柴火点燃,又将门口用大石堵住,以防歹人前来作祟,随后又在四周暗点布上一些红线,上面挂着铃铛,若有人来,铃铛便会提前示警,这完这些之后,老太爷这才和着衣服,躺在十三旁边安心就睡。

躺下不久,老太爷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一个黑影,这个黑影不断在他周围徘徊,手指西北,似乎要引他到什么地方,老太爷想寻个究竟,遂跟着这黑影,不知翻了几座山,过了几天河,正当老太爷不想追了的时候,眼前这个一个通向地下的地道,这个地道里不断有奇怪的叫声传来,似哭似笑,似人似兽。

老太爷心中好奇,顺着地道下去,眼前出现了一座青铜巨门,上面刻有奇怪的花纹,如凤如龙。在巨门两边,则刻着两个巨大的巫师面具,栩栩如生,仿若活来。巨门上写两个金篆大字:鬼门。老太爷一看心中暗暗吃惊,不知何时陷入梦魇之中。倒斗之人阴气极重,很难出现梦魇,有梦魇来,命难来之说。正这时,巨门突然缓缓打开,从中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要将老太爷往里吸,老太爷全身上下谐不能动,眼看就要被吸进去时突然感觉外面突然大亮,鬼门缓缓关闭,但在一瞬间,老太看到了一鼎巨大的青铜鼎。

老太爷醒来之后,发现十三正趴在自己身上不断摇晃,原来是十三将自己摇醒,老太爷缓了口气,望着十三的目光有些奇怪,自十三出现后,自己便多次遇到危机,但都被十三意外解去,莫非十三是自己的贵人?老太爷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

十三一觉睡醒似乎忘了之前的事儿了,又恢复之前叽叽喳喳的性子,围绕这老此刻已是下午,太阳已过了半边天,老太爷对此地不太熟悉,便想入店打探一番。老太爷虽然闯过了搬山一脉布置的阵法机关,但并不代表人家搬山一脉将古墓位置拱手相让,这个还得自己去寻找,而唯一的线索便是那青铜巨鼎。

?西北民族众多,有回、藏、东乡、土、裕固、保安、蒙古、撒拉、哈萨克、满族等16个少数民族,民族众多也造成了信仰众多,伊斯兰教、佛教、道教、天主教和基督教五大宗教俱全,但二人所见的罗马店却不是这般,这里没有一丝五大宗教的影子,反而是萨满教盛行。萨满教并非指某种特定的宗教或信仰,而是凡具萨满经验和萨满行为的通称,萨满曾被认为有控制天气、预言、解梦、占星以及旅行到天堂或者地狱的能力,到底是否真实就不得而知了。

一入店子,便见大路两边各挂一个巨大的巫师面具,双眼凸出,面目凶煞,这是萨满教一种辟邪的方式,就如同道家的镇鬼符一般,只是这面具的做的实在太过逼真,仿佛要活过来似的,老太爷不免多看几眼,但越看越像昨晚所梦鬼门上的萨满面具。

两人顺着大路进去罗马店,感觉这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大白天本是人来人往的时刻,但大路上行极少,偶有几人也是目光呆滞,如同行尸走肉,仿佛失去了希望一般。每当二人上前询问时这些人把门一关,不再开门,转瞬间,整个店子一个人都看不到。

两人没办法,又继续前行,但在店里转了半天也没问着个人,倒是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太婆,这是在店里遇到的唯一一个不惧二人的人,打扮实在另类,脸上画着各色符文,花花绿绿的,像是一个五彩鹦鹉,穿的也是花花绿绿的,这是萨满神婆子的特殊服装(神婆子在北方农村比较多见,作者本人小时候曾亲眼目睹过神婆子做法全过程,其问你姓名便知你祖宗三代之内所有亲人,你家住在何处,家有几口人,门前几棵树,是些什么树,特别灵验神奇)。此刻这个神婆子正坐在路口,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嘴里喃喃着:“灾难要来了,灾难要来了,家园要毁灭了,灾难要来了,家园要毁灭了”。

老太爷给十三使了个眼色,十三会意上前询问什么灾难来了,那老太婆被问及,愣了一下,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陷入迷茫中,但紧接着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似的,一个翻身盘坐在地上,双手张开,身体不住颤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攥着一个铜铃铛,一边瑶一边嘴里大叫着,“巴拉弥呼圠娑娜嗡……”,不知道是念的什么咒语。

但随着这位神婆咒语的念起,周围环境似乎起了微妙的变化,先是无风的世界起了一丝微风,接着不断壮大,只一会儿周围便是呜呜呜,呜呜呜,似乎化为风的世界,但这还不足以使老太爷震惊,此刻,随着起风,天空似乎也被影响到,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狂风大作,乌云蔽日,但太阳并未被遮住,反而乌云的遮掩下化为血红血红的颜色,成为血色太阳。

老太爷生平盗多不少墓,什么鬼东西没见过,但这种奇怪的现象他还真没遇到过,此刻十三早已被吓得脸色发白。

那神婆子盘坐在地上,睁开混浊的双眼望着天空,见到天空挂着血色的太阳,神色突然疯狂起来,双手张开,似乎想要拥抱整个天地,嘴里大叫着:“灾难要来了,家园将被毁灭,格萨尔王不要我们了,这里将被魔鬼占领,神的子民将流离失所……”,这段预言在狂风和血色太阳的见证下显得神秘又恐怖,似乎真的要发生一般。

老太爷明显被这种神奇的现象唬住了,不知接下来如何。突然,一双大手从神婆子身后探出,一把捂住神婆子嘴巴,同时出来几个年轻小伙抓住神婆子的四肢,神婆子嘴巴被捂住,咒语念不出来,天空的乌云慢慢散去,血红色的太阳又重新散发出原本金色的光芒,周围的狂风也在短瞬间消逝。

神婆子见此显然很愤怒,不断挣扎着,力气似乎出奇的大,剧烈挣扎几下,那几个小伙便纷纷被掀翻在地,但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捂住她嘴巴的大手。那几个小伙见此丝毫不奇怪,接着一个个向神婆子扑去,将神婆子压倒在地,如同叠罗马般将神婆子压在底下,动作非常流畅,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这次任神婆子如何挣扎,也翻不来身上几百斤的重量。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地上的神婆子不再挣扎了,那只捂住神婆子嘴巴的大手这才赶紧撤去,其主人赶忙招呼着压在神婆子身上的小伙起来。

这神婆子经过这一番折腾,似乎忘了刚才的事,又回归到之前老太爷所遇那般,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嘴里依旧喃喃着:灾难要来了,家园要毁灭了,格萨尔王不要他的子民,这里将被魔鬼占领。

之前捂住神婆嘴巴的人见此,终于松了口气,对着几个小伙儿挥挥手,这神婆子便被抬了下去,一路上,神婆子也不反抗,任由几个年轻小伙抬走,嘴里依旧顺着那句灾难来了……

老太爷自一开始就注意这捂住神婆子嘴巴的人了,这人是一个五十左右的庄家汉打扮,满脸皱纹,手掌粗大,能号令周围小伙,显然在店子里地位不低,更让老太爷奇怪的是几个小伙都压不住的神婆子嘴巴却被这老汉捂得严严实实的,实在奇怪。

神婆子被带走之后,留下的几个小伙目光不善的盯着老太爷和十三,似乎怪两人让神婆子开了金口,引来这怪现象。那位老汉见此,瞪了那几个小伙一眼,走向老太爷,老太爷以为这老汉要给自己解释一番,没想到这老汉说话也不客气,直接下了逐客令。

“年轻人,刚才的事情就不怪罪你了,你也不要问你心中的好奇,问了我们也不会说,当然,即使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处了,有些东西是人不能追求的,谁都不行”。

说完这段似乎是警告的话之后转身就要走,但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年轻人,在这里提醒你一句,这个天就要变了,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开天变吧”。

老太爷自然不在乎也不惧怕什么天变,以为这又是搬山道人的小套子,憋憋嘴,带着十三离去。

刚才二人将这店子转了大半,对此地的情况有了大概了解,虽然没有找到那条关乎着长生线索的青铜巨鼎,不过倒是见到一条通往某处的路口有人拿着棍棒警戒,老太爷推测这条路可能通往存放着青铜巨鼎的祭台,只是此刻是大白天,想要悄无声息的过去根本不可能,便打算晚上再来,随后二人又回到之前所住的废旧神庙。

到了后半夜,老太爷本想自己一人前去查探一番,没想到被十三发觉,非要跟着去,说自己一人在这里害怕,老太爷没办法,只好带着这个拖油瓶。

到了路口,见警戒之人还在,只是换了两位,这两人貌似不怎么尽职,哈气连天,此刻刚好有一人前去小解,老太爷一看,机会来了,悄无声息上前,冲其脖子就是一掌,将之打晕,随后又摸到另一人身前,以同样的方法将之解决。

老太爷怕被人发现,便用两根粗木棍将两人困住,立在路两旁,远远望去,就像两个尽忠尽职的守门人,十三为了逼真,更是掐断一小节狗尾巴草将其眼睑崩开,这下便更加神意了。

这条小径用青石铺路,两人顺着这条小路到了一个布满怪石的断崖之边,这些石头奇形怪状,似人似兽,形象生动,在黑夜的掩饰之下,仿佛真实一般。断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断谷,黑乎乎一片,有风若有若无吹来,只觉阴冷异常,十三忍不住打个冷战,往下丢了一块石头想试试深浅,石头下去可真是石沉大海,不起丝毫声响。十三一见,吓得不住往后缩,生怕一不小心滚落下去,那可就尸骨无存了。

老太爷对此则毫不关心,只是望着悬崖边上的一处建筑,那是一栋巨大的金字塔形建筑,高不知几何,建在断崖边凸出的一块巨石之上,若从侧面看去,只觉仿若建在虚空之中,其下是地狱,周围是虚无,看着都心惊,更别说立其之上了,这座金字塔形建筑的塔尖像是被利剑削去似的,露出一个平台,在这个平台之上似乎还有一个小型的金字塔,只是老太爷在下面丝毫看不到其内情形。塔身则一种不知名的巨大黑色石头组成,不知是怎么建的,居然没有一丝缝隙,其上每隔一段插上一把火把,在黑暗中熊熊燃烧,像是指引迷失自我的灯塔,又像是鬼火,燃烧一切遇到的灵魂,这个金字塔形建筑便是萨满教的祭祀鬼神的大祭台了。

老太爷叫住十三,稳住心里的吃惊,这时不是多想的时候,遂缓步登台而上,越往上走越心惊,这些墙壁上画有或刻有各种鬼神图片,形象生动,仿若活来,有的画的是鬼怪肆虐人间,神人现身拯救世人。有的刻的神女飞天图,各种各样,每一副石刻似乎都在无声无息讲述一个个已然消失的传说,不过老太爷对这些不太懂,看了几眼,稳住好奇,便继续登塔。

这金字塔祭台仿佛有一股威压,有着使蹬塔之人匍匐在地的莫名力量,老太爷每走一步感觉压力骤升,胸口发闷,回头望了十三一眼,十三跟个没事人一般自顾自的打量周围,丝毫没有老太爷这般压力。老太爷以为是自己之前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所致,复又前行,但越往上走这种感觉就越明显,走了十几步之后连抬腿都感觉有些吃力了。

十三走在前面,见老太爷行走困难,忙问怎么了?老太爷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含糊其辞,十三见此又折回来,准备拉老太爷一把,老太爷一个大人怎么可能让小孩子拉,刚想拒绝,已被十三拉住了手,十三的手上似乎有一种无言的力量,被十三这么一拉,老太爷突然感觉身子轻了起来,之前那种压力消失的无影无踪,老太爷知道,自己刚才可能被莫名的东西缠住了,只是自己有发丘印在身,怎么还会被缠住?至于十三没有这种感觉则要感谢其手里的昆仑孝棒了。

这金字塔祭台高不知几何,两人爬了一个时辰才登上顶部。其顶墓是一个平台,四周没有护栏,向下一望,只觉黑乎乎一片,似是地狱一般。平台上放着牛头,羊头还有其他等不知名祭品,同时还有几副人的的骨架,上面的肉似乎被不知名生物啃食干净。

在骨架旁边则是一口青铜槽,想来应该是盛放液体的器具,不过里面已干,从留下发黑的残存物来看,应该是某种血液,但是人是兽就不得而知了。平台中央还有一小型金字塔祭台,上面放着一顶巨大的青铜鼎,三耳四足,三耳挂红凌,四足裹金布,周身的铜锈已被处理赶紧,露出两千面前青铜器时代特有的青铜色。

但此刻老太爷并未看着据说有长生线索的青铜巨鼎,而是警惕的望着青铜巨鼎旁边一个白色的影子,刚才老太爷刚登顶时随意扫了一眼,并未见到这白色影子,蹬顶过程中也并未遇到其他人,实在不知道这个白影是人是鬼,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

这个白色的影子背对老太爷,在黑色的夜空中似实似虚,灵动飘逸,一头三千秀发垂直腰部,在微微风中偶有随风而起之感。

十三刚才蹬顶累的呵斥呵斥的,一到平台就躺在石地上,鼻子抽送间闻到异香,看到祭台前的煮熟的牛头羊头之后口水直流。十三包里的小吃已被吃完,在罗马店又没有补充,已经饿了大半天了,这会儿见到无主之物的牛头羊头就想扑上去大咬几口。以前当流民时什么东西都吃,草木树皮是家常便饭,要是能找到一些人家祭祀之物绝对是人间美味,这种事儿十三没少干,不过在看到旁边被啃食的只剩下几丝肉丝的骷髅骨架,又被老太爷说了这些东西的来历用途以后,立马消灭了心中的打算,重新躺在地上休息。

这会儿休息够了,抬头寻老太爷,见老太爷将飞鹰爪抓在手中,发丘印挂在胸口,警惕的盯着青铜巨鼎旁边的白色影子,十三一看,吓得汗毛乍起,差点没背过气去。

刚才的形容只是老太爷的感觉,而十三的感觉是:白色的影子在黑暗中似实似虚,双脚离地,一头枯发如同索命的鬼绳,缠住人的脖子,拉向那地狱伸出。十三想看看这个“东西”的修长鬼爪时,但角度问题,根本看不到。想起了之前在山洞里遇到那两只没有五官的黑白怪物,生怕这白影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哪怕是丑陋异常或是生满生蛆虫十三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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