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由皇叔主理,儿臣知之甚少,不过从那夜行刺来看,事情恐怕也没那么简单,只是侵占良田,欺压百姓,贪墨受贿,又会有谁不想让他活着进京呢?那夜行刺杀手,儿臣亲眼所见,绝非泛泛之辈。”
“这事情越是顺利,朕的心里反倒越不踏实,从并肩王呈上来的奏折来看,这个殷素倒是供认不讳,一心求死。”
太子自觉有些奇怪,言道:“这倒是怪了,那日在晋州军帐,殷素行事,确非父皇刚才所言这般。纵是一介武夫,也属贪生怕死之辈。依儿臣愚见,短短数日,能让此人性情如此大变,若非背后另有隐情,实在于理不通。既然殷素一心求死,皇叔怕是还要谨防此人在地牢之中自行了断。”
太宗皇帝点了点头,言道:“这一点,并肩王早有安排。”
“皇叔行事素来沉稳,由他主理此事,再合适不过了。”
“交由并肩王办的差事,向来都是处置恰当,这一点朕从未有过怀疑。”
太宗皇帝心之所忧,在于殷素供诉之词,实在太过寻常,震慑殷门一事,如此下去恐生变故,此番辛劳,岂非成了笑谈,皇家颜面自是受损。相反,若殷素招供之情太过惊悚,动及殷门根基,在如今天下尚未中兴之际,也似不妥。正反之间,如何拿捏,实在让人头疼。
太子思量再三,谨慎言道:“儿臣之见,皇叔定能为父皇分忧,需得容些时日才行。”
殷素被擒,朝臣已是议论纷纷,若久拖不决,实在难以服众。太子既非主理,也只能先替并肩王多争取些时间。养心殿出来,太子并未直接返回东宫,而是去了并肩王府。
并肩王素来行事谨慎,见太子风尘而来,连忙迎道:“太子殿下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太子谦言回应:“皇叔莫要行此大礼,既是在皇叔府邸,一切从简便是。今日前来,确有要事相商。适才,父皇在养心殿召见于我,表面上是言及晋州官场贪墨案,实则是担心殷素一事,皇叔可有应对良策?”
“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自首次提审至今,殷素便只认晋州所犯之事,并无其他。三司会审,本王纵是想用些手段,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陛下所虑,本王岂会不知,此案悬而未决,朝中定然谣传四起,人心不稳啊。”
“皇叔所言在理,本想顺藤摸瓜,揪出一些把柄,震慑殷氏,断然不可屈打成招,冤枉好人。我想父皇也不愿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那是自然,不过自截杀逃过一劫之后,这个殷素简直判若两人。”
太子点点头,应道:“这一点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期间他们曾经传递过什么消息,又或者是曾经有人交代过他一旦出现这种情形该如何处置。”
“经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本王。”
“起初我倒是没觉得这个殷直会此事会有什么瓜葛,可雨夜截杀以及现在殷素的反常表现,实在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