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剖析透彻,洞察明了。如此思虑,老夫自是钦佩之至。眼下,大魏王朝看似繁盛,实则已是虚火攻心,病入骨髓。长此以往,灭国之忧恐会成真。”
“纵若如此,当属天意。”
虽说心存芥蒂,可在闫几道眼中,能与鬼镜先生如此鬼才阔论时事,的确难得。看似放荡不羁,实则心思缜密,谈笑间,天下之势已见分晓。同为谋士,心心相惜,却也难免。言及于此,闫几道便也无须深究。
天气晴好,晋州城熙熙攘攘,倒也是一派繁华气息。太子、马昭一行到达晋州已有数日,暗中查访发现晋州军霸占良田、强抢豪夺一事,并非个例,其中以左卫位帅帐之中最是嚣张。更为可恨的是,晋州刺史府非但坐视不理,竟然与军营内外勾连,制造冤假错案、草菅人命。
晋州城北二十里处,原本有几个村庄,如今早已荒废,百亩良田成了左卫位统帅殷素的私家马场。为尽快搜集罪证,呈禀圣听,太子与马昭二人前往查实。一路行来,鲜有人烟,破败之象,随处可见。
太子怒斥道:“这晋州军实在是可恶至极,大魏境内竟有如此惨绝人寰之事发生。”
“公子息怒。殷素仗势欺人,确实罪不可恕。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已到如此地步。”
未等两人靠近,不知从何处走来几个兵卒,其中领头的大声喝道:“你们两个,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里是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马昭佯装解释道:“我们都是外乡人,路过此地,迷了方向,若有冒犯军爷之处,还请多担待。”
那人歪眼斜视,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言道:“看你们衣着打扮,怕也不是迷路这么简单吧,莫非是混进来的敌营奸细?来人,抓起来。”
太子怒不可遏,骂道:“尔等真是胆大包天,青天白日之下,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抓人,还有没有军规王法。”
“王法,什么王法,在这里,军爷我就是王法。”只听其他兵卒嬉笑附和,那人继续言道:“此二人定是敌营奸细,带走。”
此等情形,谁也未曾想到,马昭喝道:“看谁敢动我家公子。”
领头兵卒挥动手中皮鞭,不屑笑骂:“不知死活的东西,到了地方,看你还嘴不嘴硬,来啊,绑了。”
马昭本欲动手,被太子暗中拦下,低声言道:“切莫阻拦,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样。”
太子初次巡视地方,便遭此劫,实属意外。自进城之日,晋州司马左良便命人暗中监视,以便随时向并肩王飞鸽传书太子动向。眼见太子被晋州军误抓,暗中监视之人匆忙回城向司马左良大人禀报此事。
晋州司马左良,早年曾受并肩王恩典,出任晋州司马也是得益于王爷极力举荐。此次太子突访晋州,王爷书信之中早有详述,左良自是不敢怠慢分毫。太子所查之事,也是他暗中相助才得以如此顺利。左良出任晋州以来,官风倒也清廉,只是窝于此等藏污纳垢之处,纵有天大抱负,却也难以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