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在下这里有些散碎钱物,你且收下。找个活命的营生,先安顿下来。”
老乞丐连声谢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回到客栈,太子唤来马昭于房中商事。“今夜酒肆之中,行乞老翁之言,你有何看法?晋州军何故会如此胆大妄为,以至生灵涂炭,民怨沸腾?”
太子心思所寄何处,马昭自然明白。“殿下莫非想要插手此事?”
“有何不妥,此番父皇命我巡访晋州,体察民情民意,以肃官场贪墨之风,虽不涉驻军,可守军如若都是这般行事,这大好河山岂有不失之理,身为太子,我岂能坐视不理。”
“听说这个晋州军左卫位大将军殷素,倒是有些来头,其叔父便是兵部尚书殷直。既是晋州军所为,这个左卫统帅怕是难脱干系。若是如此,此事便甚为棘手,殿下纵是查有实据,也要有个分寸才是。毕竟这殷氏一门,乃国之柱石,不可妄动。”
“何为妄动,眼见百姓蒙难,置若罔闻,任由恶霸肆意妄为吗?如此柱石,国民岂能安泰?”
“事关重大,殿下切莫意气用事。一切都等晋州查访之后,再作区处。”
“此处已离晋州城不远,好生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前往晋州,切不可再有延误。眼下情势,刻不容缓。”
国之储君,忧思社稷,心系黎民,自是难得。然而,若成中兴盛世,单凭一腔热血,实难如愿。人心难测,各有思虑,强行蛮干,适得其反不说,怕是会祸及自身,惨淡收场。酒劲后来,体态困乏,浑然不觉间,已在梦境之中。
太宗皇帝一切恢复如初,殷直深感不安。民谣势如鼎沸,陛下却可置若罔闻,全然不顾。看来,若要达成所愿,还得另寻他法才行。于此,马文莆也是颇为不解,以陛下性格,心中疑虑岂会凭空消散。前后之举,判若两人。详情既不明了,尚且不敢妄动,一切还需从长计议。那日,殷直忽然到府,后宫之事虽为直言,却处处围绕于此,马文莆自然未有点破,只是略加提点而已。
锦妃既能识破噬胎蛊,身边定有高人相助,马文莆对此非常清楚,日后所行之事,自当撇清干系为上。殷直是个聪明人,有了太傅的一番提点,后续如何,自然不用多言。民谣一出,其效甚是明显,只是后来不知何故,陛下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并肩王府,闫几道与并肩王二人正在对弈,席间对于当下朝事也是略有提及。“皇上显然是采纳了王爷的谏言,这崇德宫与殷府怕是坐不住喽。”
“这个殷直,自恃有些军功,从来都是目中无人,皇上早就有了动他的心思,只是没有恰当的理由罢了。民谣一事,先生怎么看?”
闫几道埋下一枚黑子,言道:“王爷不是已经在暗中调查此事了吗?”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先生的法眼。不错,本王却已命人询查民谣源头,以此来他个顺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