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两年不见,但并不感觉陌生,而是非常的自然,非常的亲切。真是姐妹情深啊!芳芳遇到了久别的好姐妹,都把给家里妹妹们买衣服的事忘记了。她牵着姐姐的手原路返了回来。一进屋,芳母吃了一惊问:
“她是……?”刘娟微笑着说:
“娘娘:我是刘……”:
“她就是我小时侯的哪个姐姐刘娟呀!我在车站遇到她的”没等刘娟说完杨芳芳打断了刘娟的话回答母亲说。
“哦,我想起来了。几年前你还是个小丫头呢,现在都长大了呀。来过这边来坐”芳母热情地说。
刘娟微笑着走过炉火旁边的旧沙发上坐下。杨芳芳则去替姐姐把秘密箱找地方放好。芳母亲热地跟刘娟拉起了闲话,她说:
“时间过得好快啊,转眼间你们都长大了。知道吗?芳芳时常提到你们小时侯玩得有多么的开心,她说你们……”这时芳芳走过沙发旁边坐下来打断母亲的话说:“哎呀,妈:今天你的话好多哎”
“哎;你这鬼丫头,开始指责我了是不是?”芳母很不高兴地说。
“娘娘:我在外面也好想芳芳的。不知道你们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了?”刘娟也向他们母女问好说。
“哎!还能够过得怎么样啊……不说了,不说过去的事了。你们看,只顾着说话,饭菜都凉了。来我们到这边吃饭吧”芳母指着一桌子摆好的饭菜,招呼刘娟姐妹俩坐好。三个人一起边吃拉闲话。吃完饭后,芳母吩咐杨芳芳说:
“你把锅碗都收拾洗好,然后陪姐姐在家烤火。我去给妹妹们买衣服去”
“嗯,好吧,你去嘛”杨芳芳说。
芳母走后,刘娟也起身和杨芳芳一块儿洗刷碗筷。等锅碗都洗干净放好之后,两姐妹又并排坐在旧沙发上,一边边烤火一边向对方诉说心声。现在的他们,都是长大的人了,而且都有些生活的阅历,因此聊的也不像小时侯那样东拉西扯,而是聊一些对生活的体验和人生的经历。刘娟问芳芳说:
“你怎么会和你妈在一起了?”这一问使杨芳芳微本来笑着的容貌变得有些忧伤了。她回答说:
“我是受不了我后妈的虐待,才偷偷跑到市里面找我妈的。几个月前的一天下着大雨……”她接着把怎样被后母毒打,怎样离开家去了市里面找到妈妈,又是怎样跟着妈妈陪男人们睡觉赚钱养活自己的事全部向刘娟述说。
刘娟静静地听着她的诉说。当芳芳说到和男人睡觉时,没等她继续说下去惊叫道:
“天啦!怎么会这样啊!你已经和你妈妈去陪男人……你怎么要去做那种事啊?”
“娟姐!我的家庭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做这行也是别无选择呀!相信你应该理解我的呀!”杨芳芳泪眼朦胧地望着刘娟,显出很无奈的目光说。
“可是,你可以做别的事呀,不一定非要做那种丢脸的事啊”刘娟一手握在杨芳芳的手,怜惜地望着她,放低声音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个城市里,除了背大背篓就是上工地。而那些都不是我们小女孩能做的呀”杨芳芳依然无奈地说。
“市里面不是有好多饭馆或餐厅也会招工的吗?你可以去那些地方上班呀”刘娟显出一副很不理解的表情望着杨芳芳说。
“我知道,不过哪些地方一个月三四百块钱的工资,连交房租都不够,怎么能养活我和我妈呀!”杨芳芳底下头喃喃地说。
“哎!可是你知道吗?你现在才十六七岁,就去做那种事,以后要嫁人的,到那时怎么面对他(老公)呀?”刘娟忧虑地说。
“嫁人?我还没有想那么远哦,走一步算一步了。对了,说到嫁人你不是已经和哪个老男人结婚了吗,怎么又跑去了深圳打工呢?”芳芳好奇地问。
“唉!也许你还不知道,我被逼迫嫁给那个老男人的三个月后,我怀上了他的孩子”杜丽娟陷入了一种回忆中说。
“哦,那后来呢?”芳芳继续追问。
“后来又过了两个月,老男人生病死去了”
“啊!这后来呢?”芳芳惊讶地问。
“这后来我自然是走投无路了。是我的哥给我出了注意,他让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后,远走深圳打工,重新寻找心中的白马王子”
“那你现在找到了没有?”杨芳芳继续问道。
“唉!一言难尽呀!你如果想知道我经历了些什么,就别打岔,听我漫漫给你说”
“好吧好吧,你快说,我听着”杨芳芳迫不及待地望着他说。
“去年我去了深圳,由于年纪小,好不容易进了一家公司上班。一断时间以后,我发了工资,就把自己打扮得非常的漂亮,因此引来了好多帅哥的追求。
但尽管我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内心深处却有说不出的自卑感。至少我曾经嫁过人,我还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我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个男人能够真心接受一个过婚的女人,所以我决绝了那一个又一个的追求者。
直到今年的年初,我们公司里面招了一个湖南来的男工,他是个很帅气的男孩子,读过大学。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让我看到就有一点动心。也许是缘分吧,他被公司分到我那条生产流水线上,并且在我旁边的一个工位,工作中我们每天都会聊天聊得很开心。就这样聊啊聊,后来我们居然漫漫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他说起话很幽默,但有时和我聊天却很紧张。他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自然。我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也许他喜欢我、是在对我放电呢。
有时候下拉太快,我忙不过来时,他也会热情地帮我干活……他就像王子般的从天而降落到我的生活中,我知道他很喜欢我,但又没有勇气向我表白。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也喜欢上他,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把QQ号码告诉对方。每当晚上下班的时候,我们总要用QQ聊到很晚才入睡。
有一个个星期天不加班,他打电话约我去吃饭,我去了。饭后,我们一起逛了好多好玩的地方。就在这样慢无目地逛悠的时候。他终于对我表白了,他说他好爱我、他愿意用一生的时光来陪伴我……等一些甜言蜜语。最后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答应接受他的求爱。
因为怕失去他,我不敢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他。就这样,我们简简单单,平平凡凡地相爱了。我们就像恋爱中的红男绿女那样,只要晚上不加班,就相约着,手牵手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小巷里漫无目的地转悠,在公园的草坪里拥抱着亲吻,这样更使我没有勇气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他了。因为我太爱他了,我怕他知道我不是处女后又不要我。
上个月我鼓足了勇气、抱着那么点侥幸心和他同居了,开始睡在一起的那个晚上,由于我们都害羞和紧张,没有做男女之事。后来漫漫的这种紧张感变得自然起来,我们就做了那种事。当他的第一次插入我的身体中,那一刻,我是无比的幸福啊!我天真地认为他就是我一生中的白马王子,我要好好珍惜他,爱他……。
十几天过后,当我还沉迷于这种幸福的时刻,他失望地对我说:‘我们分手吧’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我哭着问他:‘为什么?’他说:‘你欺骗了我,你不是处女当初却不告诉我。这样的你让我无法和你走完一生……
我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永远走出了我的世界。我什么都明白了,这本身就是我一直担心的事嘛,我早该知道的呀!可是我还是很伤心,因为我好爱他。
我彻底的失恋了,这也没有心情上班。我去公司辞职了以后,突然很想我哥。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对我最好了,我这次回来是专门来看他的。至从我去了深圳后,都没有给家里面打过电话,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娟姐,别说了,听得我都想哭了。没想到你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还很坚强。对了,你说你是专门来看你哥的,那你爸妈呢,你不想他们吗?”杨芳芳还没有听完刘娟的故事就打断她的话说。
“想他们?我又不是他们亲生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杨芳芳又吃了一惊问道。
“我是他们收养的,那个老男人死了以后,是我们村的一个妇女告诉我说:‘我一岁时的一个晚上,她亲眼看到有个陌生男人把我抱进了刘家门后不久,又匆匆离去。因为走得匆忙,把身上的烟斗弄了,被她捡到。发现上面还刻了一个‘江’字。她把那烟斗给了我说:‘也许你的亲生父亲就性江,这个烟斗你留着将来做个信物……”
“啊,我明白了。难怪你现在的爸妈会那样对你。当初他们逼迫你嫁人时我就有点怀疑的了。姐:你说我们俩的命运怎么那样苦啊!”杨芳芳悲天怜人地望着刘娟说。
“是啊是啊!至少你还知道你的父母是谁,我连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我”刘娟说着喉咙有些硬咽起来,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她泪已流干,心也碎了!杨芳芳好象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安慰她说:
“娟姐,别太难过了,至少你还有我啊,还有你哥,你不是说你哥最疼你的吗。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哥就在市区二中读高三,因为他们补课还没有回家过年呢,昨天我还遇到他,他说明天在和我们一起回乡下”
“哎呀,太好了。你怎么不早说呢?你知道他宿舍不?走我们马上去找他吧”刘娟忧伤的表情顿时高兴起来,迫不及待起身就要往门外走。杨芳芳却拦住她说:
“我知道他的宿舍,但是现在已经太晚了,还是明天去找他了吧”这时芳母提了好几袋子新衣服走进来问:“天都黑了,而且那么冷,你们还去找谁呀?”杨芳芳抢着回答说:
“我们是说出去找你啊”
“呵呵,我不是回来了有呀,快去做晚饭吃了睡觉了吧”芳母把刚买回来的衣服放好,又回沙发上坐下与刘娟拉闲话。而杨芳芳开始起身做晚饭去了。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尽。市区的大街小巷亮起了五光十色的街灯。吃完晚饭后,因天气太冷,他们没有在出去逛夜街,三人围着煤火炉拉了一会儿闲话,便早早就睡觉了。
这晚,刘娟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想明天要怎么面对亲爱的哥哥。她不由想起了六岁那年的一天中午,她因犯了一点小错误而被父母罚在外面不准进屋吃饭。亲爱的哥哥趁父母亲不留意之时,悄悄给她送出来一碗……。
最使她忘记不了的是:她刚上初中的那个学期里,因她美丽可爱,被一个好色的男生在操场上抱着亲吻,她委屈地哭了起来。哥哥知道后,跑过去把那个男生打得鼻青脸肿……从小到大哥哥都是这样的关心着她,保护着她。至从离开家乡去了深圳,她都没有得到过这种关怀了……想着想着泪水打湿了她的双眼,她连忙用手擦干了眼角的泪珠,翻了一个身勉强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