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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露天博物馆高昌和交河故城

新疆的古城有很多,但是大部分古城分散在人迹罕至的沙漠深处,而且为了保护的需要,这些古城大多数都不向游人开放,历史悠久、保存完整、交通方便而又对外开放的,最具代表性的是吐鲁番的高昌故城和交河故城。

高昌故城是古代西域留存至今最大的古城遗址。全城呈不规则正方形,布局可分为外城、内城、宫城三部分,总面积为220万平方米。内外建筑类似于唐代长安城的形制布局,全部由夯土墩筑而成。19世纪末曾到过高昌故城的俄国人雷格尔说:“那里有一个如同罗马城市一样的废墟。”

西汉大将李广利率军西征时,在火焰山脚下这片开阔之地留下不能继续征战的将士,让他们建立壁垒,屯田自养,由于此地“地势高敞,人庶昌盛”,故称“高昌壁”。

高昌因地处丝绸之路的要冲,虽然内部纷争不断,中原局势变化迭起,但始终是汉唐王朝经营西域地区的政治、军事要地,也是中原连接中亚和欧洲的枢纽,逐渐成为丝绸之路最重要的商品转运中心和最大的商业都会之一。

公元866年,西迁回鹘中的一支在东天山的两麓停下了疲惫的脚步。身披锦袍铠甲,头戴桃形皇冠的回鹘阿斯兰汗(突厥语为“狮子王”),又称亦都护,登上了高昌王国的宝座。其首府设在高昌城,夏季首府在天山北麓的北庭。此后400多年,高昌故城进入了它繁盛、发展的又一个高潮时期。高昌回鹘人曾经信仰萨满教,后来又信仰景教和摩尼教,最后选择了佛教作为国教,高昌一度成为佛教隆盛之地。在距高昌城西北10余千米的木头沟里,有一座始建于公元499年的洞窑佛寺,后称为“宁戎窟寺”,回鹘人在高昌为王的时候,这个寺窟又成为高昌回鹘的王家寺院。这就是今天所称的柏孜克里克千佛洞,其洞窟内曾有精美绝伦的回鹘国王、王后供养像,以及许多色彩艳丽的壁画,显映着高昌佛教艺术的高度发达。

公元13世纪初,高昌回鹘臣属于元朝。但是没过多少年,不安分的蒙古贵族海都、都哇发动反叛活动,率12万大军围攻高昌城。高昌王率城中军民死守。都哇劝降,高昌王回答:“忠臣不事二主。且吾生以此城为家,死以此城为墓,终不能从尔!”都哇大军攻城半年,却始终攻不下高昌城。都哇只好用箭把信射进城里,说如果高昌王把女儿嫁给他,他就罢兵。高昌王见城中粮草将尽,慷慨激昂地对百姓说:“吾岂惜一女而不以救民命乎?”把自己心爱的女儿钊吉用绳索吊到城下送给都哇,都哇才解围而去。

公元14世纪初,高昌回鹘王室东迁甘肃永昌。1347年,秘密皈依伊斯兰教的秃黑鲁·铁木耳汗争得了东察合台汗国的统治权,下令汗国16万蒙古人和所统治的整个新疆地区都皈依伊斯兰教。高昌成为与伊斯兰教对垒的桥头堡。1383年,秃黑鲁·铁木耳汗的儿子黑的儿火者继位为东察合台汗国的大汗,不久便以圣战的名义发动对高昌城的进攻,强迫高昌居民信仰伊斯兰教。经过惨烈的战争,黑的儿火者的军队于1392年攻破高昌城,从此这座辉煌的城市成为一片废墟。

交河故城是公元前2世纪至5世纪由车师人开创和建造的,在南北朝和唐朝达到鼎盛。

当时在吐鲁番绿洲中的车师人以农业为主,有着发达的农区畜牧业和林果业。在天山中有他们的牧场,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在山中牧场上养羊放马。在平安稳定的年份,每年夏天,车师王便带着家眷到天山中的牧场上避暑。

交河一地在石器时代就有古人类生活,汉代的《史记》和《汉书》中说交河人“庐帐而居,逐水草,颇知田作,有牛、马、骆驼、羊畜,能作弓矢。”那时候的交河人还在黄土崖上开凿窑洞居住。

这块地方是东西方交通的要冲,自然也就有了军事价值。中央王朝与匈奴和其它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的争斗,使这里成了一个焦点。为了能攻能守,在中央王朝属下的车师人就在两条河的交汇之处,凿开结实的黄土层,开凿出一座城池。这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凿土而建的城市,是世界著名的生土建筑群。设计者们颇具匠心地用东西大道、南北大道和另一条狭长的干线将交河城的每个方位联系在一起。南北向的子午大道将古城分为东区和西区。

东区为官署区,是车师前国王宫和唐代安西都护的衙署,其建筑规模宏大,占地达2000平方米。不仅有连通四方的明暗通道,还有上架楼宇下挖窑洞的地下庭院。手工作坊和居民住宅区分布在西区,都是在原来的地面上留出四面墙壁,再用木材搭顶,盖出平房。北部的佛教寺院区,主体建筑面积曾达5200平方米,山门、大殿、僧房、庭院以及水井一应俱全,有101座塔林,有最小的佛寺和曾出土了高僧舍利子的我国唯一的地下佛教寺院。寺院木桩上用回鹘文写着这样一段话:“如果有任何一个人建立一座哪怕只有一个盒子大小的寺庙,并且在里面安置一尊只有十麦粒那么大的佛陀塑像,并且放入哪怕只有七分之一菜籽那么大一点的舍利,并且建造一座只有纺锤那么大的佛塔,那么他就积了最大的功德。”这都让人还能感受到往昔高僧弘法、佛教兴盛的景象。

值得一提的,是交河墓葬群中一片特殊的婴儿墓葬,200多个婴儿同时埋葬于此,成了交河故城遗存下来的一个谜。

这座非同寻常的古城,与高昌故城一样,于14世纪末毁于黑的儿火者发动的“圣战”。

此外,虽然没有埋于荒漠之中,却历经了岁月磨砺的古城,还有位于现在库车县境内的龟兹古城,昔日“其城三重,王宫壮丽,焕若神居”;坐落在吉木萨尔县境内的北庭故城,其城中街巷闾里,佛塔寺院,官宦院落的遗迹,亦依稀可辨。还有位于乌鲁木齐市南郊的乌拉泊古城,有专家认为这座古城是唐轮台城。

如今当人们置身古城之中,那些残墙断壁、长街短巷,那些一脚踏下去就裹足缠靴的黄土尘埃,它们无不在诉说,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鲜活的事情。这些故事如今已被收进一个签名为历史的巨型皮囊中,有许多就因此而化成烟云,而更多的是精灵般聚集在古城的废墟之上,无时无刻不在引领着人们的思想,感触那皱纹累累的荣华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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