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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蒙克在《生命之舞》这样的单幅画中,也力图同时表现人类生活的全部。画面左侧那位姑娘的白色服装象征着还未遭玷污的纯洁,画面右侧那位妇女的黑色服装和痛苦状态象征着哀痛和抵制,画面中间那位妇女的红色服装象征着短暂的喜悦。在背景中,靠左和靠右的两对淫荡男女象征着那种更加卑鄙的生活……

纯洁、哀痛、喜悦、卑鄙……这些字眼像一盏盏刺目的白炽灯,轮流在你的脑子里出现。晚上的时候,书房里只亮着落地灯,你坐在摇椅里看你自己的蒙克画册,它比孙治的印刷得好,其文字是挪威文。你是到过挪威的,并特地去了奥斯陆蒙克美术馆,在那里待了一下午。你的这本画册,就是在那里买的。你看到了蒙克的原画,看得最久的是《病中的孩子》。当时你泪流满面,有点哽咽,展厅里就你一个人,没人知道你这么激动。

跟蒙克一样,你的母亲和你的姐姐也死于肺病,不同的是你不会画画,是蒙克替你画出了你姐姐得病时的样子。当时你们家穷,你姐姐常拉着你的小手去妖魔山捡煤渣,火车驶过时喷蒸汽水喷了你们一身。姐姐躺在床上的时候,你给她喂米汤,拿小调羹一口一口喂到她嘴里,她说她不会死。母亲仍成天给卡车卸煤,满身煤屑,面孔黑黑的,只看得清两个眼睛。当时父亲还在库尔勒接受劳改,那个劳改场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间。每年沙漠向南延伸五米,覆盖五十亩玉米地。每年水井深度加深十米,但水流却越来越小。父亲被划给打井队,十五年打了三百一十四口井,把那个不大的地方,打得到处是窟窿眼,就像得了天花,全是麻点儿。后来是你拉着你弟弟的手去妖魔山捡煤渣,你和你弟弟给火车喷蒸汽水。再后来,你去葡萄沟割红柳,编成篮子由弟弟挑到街上去卖。有一天特别冷,马路上早结了冰,挨到黄昏时分,弟弟冻得受不了,就把最后一个篮子,便宜了两分钱卖给一个女人,结果你给弟弟一记巴掌,打得他鼻孔出血。母亲沉默不语,只抱住弟弟流眼泪,那年弟弟才九岁。

你第一次看到蒙克的画,是在一个画家的画室里,你认识画家的女儿。她给你看列宾的画,她更喜欢列宾而不是蒙克。只有你才喜欢蒙克,只有你才看得懂蒙克的画。这时你已经知道你父亲是怎么给送到劳改场去的,你家的贫困,你姐姐的死,以及你下乡时你母亲的死,都是因为你父亲在这个家庭的长久缺失。以前你父亲是建筑设计院的工程师,乌鲁木齐现存的五十年代的重要建筑,多数有他画过的图纸。

那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父亲像平常一样,拿了办公室的热水瓶到水房打开水,然后拿了拖把给办公室拖地。拖到门口时,看见门背后贴了一张漫画,觉得这幅画有趣:坐小车的车坏了推着车走,骑自行车的车坏了扛着车走,没车的没车好坏,悠然自得空着身子走。隔了两个月,反击右派开始,父亲的设计室分得一个名额,院领导再三权衡,决定把这个名额给你父亲。其理由是,那幅漫画是讽刺坐小车上班的国家领导人,也讽刺骑自行车上班的院领导,又讲你父亲是地主家庭出身,对社会主义伟大成就熟视无睹,对讽刺画却由衷欣赏。有人对此有质疑,认为假如那幅画有问题,应该把画画的揪出来,而不是给看画的找麻烦。父亲对那幅画就看了那么一眼,就笑了那么一笑,就讲了那么一句话,脱口讲“这挺有意思”,就给打成右派,给送到劳改场打井去,打了十五年深水井。

不能讲这是正常情况。你是在英阿瓦提知青农场的红柳丛中对柯慧娟讲这件事。你们读中学是同一所学校,都在十九中读,但不是一个班;彼此都认识,但从没说过话。到了英阿瓦提,你们才熟悉起来。那天你看到柯慧娟一个人在红柳中写诗,丢了纸和笔睡着了,写的是河对岸的托木尔雪山,你等她醒来等了好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看着你,脸上没一点儿惊讶表情,仿佛知道你是守在这里的。

你对她说,必须改变这种情况,必须有制度限制权力,一个十五级行政干部就能剥夺别人的工作权及生存权,是国家的悲哀。当时柯慧娟惊讶你居然读过孟德鸠斯的书,你对她讲解《论法的精神》头头是道。尽管你的身份是右派子女,给人家瞧不起,民兵也不让你当,不敢把打靶的自动步枪交到你手里,怕你把工人子女或贫下中农子女当靶子打,可你的志向,却是将来成为一名政治改革家,而不是技术工程师。你对柯慧娟说,政治决定技术,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见你给柯慧娟拿红柳编了花篮,带队干部黄队长就叫你给农场编东西。后来农场抬土的筐子,抬粪的担架,马车的车帮,马厩的门扉,全是你编的。你自告奋勇给女厕所掏粪,冬天粪便给冻得像铁疙瘩,你跟翟同军在女孩子的蹲坑底下拿十字镐砸冻粪,然后拿担架跟翟同军一前一后,一担架一架担抬到积肥坑去。此后黄队长就叫你担任三班的班长,然后是二排的排长。次年的民兵训练,不但让你打了自动步枪,还打了机关枪呢。你有权任命班长的时候,就叫翟同军当一班的正班长,把张宗民的人搞下去。而自此以后,你跟另一个排长张宗民就成了冤家对头,直到你考上大学离开英阿瓦提。

你下乡的时候,拿了一箱子你伯父的书。那些书主要是哲学的、心理学的、教育学的和政治学的。你伯父以前是八路军,曾在王震部队当过班长、排长及连长。进军新疆后不久,他便转业到地方,到托克逊当科长、局长及县长,后来才调到自治区气象局当处长。你父亲学校毕业后去乌鲁木齐工作,就是这个处长伯父叫他去的。伯父识字不多,但喜欢买书,自己也看了不少。文化大革命开始批斗他的时候,一天他出门上班去,但没去气象局,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就这样突然失踪了。红卫兵抄家时,你伯母把他的书装了一箱子搬到你家来,藏在你家的菜窖里。后来你伯母也给批斗,给教育局的造反派关起来,给剃成阴阳头游街。就在游街回来的当天晚上,伯母悄悄溜出关她的房间,从楼顶上跳下去,给摔得七窍流血,脑浆溅了一地。

你把那箱子书塞在床底下。起先只偷偷摸摸地看,怕给带队干部没收。后来跟黄队长混熟了,胆子也大了,这才光明正大地看;不仅自己看,也给柯慧娟看,也给翟同军看,甚至拿那些书跟别人换灰皮书看。当时所谓的灰皮书,只有高干家里才有,全是高干子女从家里拿出来的。你现在仍有印象的灰皮书有两本,一本是写希特勒的《第三帝国》,一本是写苏联人的《多雪的冬天》。如今好几个图书网站都有这两本书,全免费下载,你看到书名觉得亲切,把它们下载到你的电脑里。就像收藏古董一样,把它们藏在电脑硬盘的最里面,不给旁人知道。

那时候你不但看书,而且抽烟,而且喝酒。你抽的烟,是那种像小米一样金黄的莫合烟。你把《参考消息》裁成长纸条儿,把烟颗粒倒在纸条上,卷起来将烟把儿拧紧,然后咔嗒咬断,只两三次就卷得地道了。你喝的酒,是维吾维人酿造的莎枣酒。因为酒精度低,就一碗一碗地喝,结果头一次就喝醉了,倒在河堤上躺了一下午才爬起来。那是你跟木工班的白龙一起去公社酒厂瞧瞧,很快就跟三四个酿酒的打起来。彼此都打到对方头破血流,随即又一起喝酒称兄道弟。你会讲一口流利的维吾尔语,其中两个维吾尔男孩跟你谈得来,一碗一碗把你灌醉,同时也把他们自己灌醉。自此以后,白龙常跟你一起喝酒聊天,使你越喝越能喝,不再朝你投白眼。

白龙打架厉害在乌鲁木齐就出名,山西巷子出事情就有人叫白龙去。他腰里系一根九节鞭,不分寒冬酷暑,不怕风霜雨雪,每天一个人去树林里舞九节鞭,早上舞半小时,晚上舞半小时。打架的时候,人家赤手空拳他也赤手空拳,人家拿刀子他也拿刀子,人家拿砍土馒砍他时,他才当众解下腰里的九节鞭在空中舞出劲风来;而这种情形,在农场只出现过一次。

张宗民的一个亲信要告你拿伙房的油炸油饼吃,白龙叫那人的班长劝那人别惹事生非,于是那家伙见风使舵,跟张宗民慢慢疏远,跟你亲近起来。张宗民是下棋高手,下盲棋同时下十五个人,也是个喜欢动脑筋的家伙。往往你的小动作不及他的快,你下的套不及他下的大,吃哑巴亏是经常的事。但你学东西学得快,张宗民变来变去的那些小伎俩,你是看得懂也学得会的。后来你们的旗鼓相当,是你在智力上接近张宗民的缘故。后来下盲棋,十五个人里头就你会赢他,而且赢他的次数越来越多。

柯慧娟讲你是搞阴谋诡计,你说搞政治的就是搞阴谋诡计。一个篱笆三个桩,你要有几个好帮手才行。既要有翟同军那样苦干实干的,也要有白龙那样会打架的。而你的目的是,既要让带队干部听你的,又要把张宗民搞下去。假如这农场是你说了算,你说啥就是啥,才能给全农场知青谋福利对不对?你说政治手段是小政治,政治目的是大政治,小政治应服务于大政治。只要政治家的政治目的是高尚的,就不必顾虑其手段是否阴险或卑鄙。你若像翟同军那样只老老实实干活,连班长都当不上,你怎么给大伙谋福利?大政治家都是搞小动作的行家里手,不然他无法接近最高权力,无法实现其政治理想。我的政治理想是什么?在这个国家里,至少没有人能够随便抄家,随便禁书,随便给人家戴右派帽子,不经审判把人家送劳改场做苦力。

当时柯慧娟还没写朦胧诗呢,她是知道顾城、北岛之后,才亦步亦趋的。老实说我不喜欢她写的诗,只喜欢她写诗时候的那种认真样子。她要我写一首,我就写了那首后来为戴棼所喜欢的《黑色的石》。当年我羞于承认我写过诗,是因为那时候我认为写诗的很弱智。我答应柯慧娟写那首诗的条件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是我写的。于是柯慧娟把它混在自己的手抄本诗集中给戴棼看,戴棼自然认为那是柯慧娟写的。老实讲,后来我自己也觉得那首诗写得不错,甚至怀疑那是我自己写的。

就在我跟张宗民角逐农场副场长职位明争暗斗至白热化程度时,国家高考制度改革,上大学不再是群众推荐,而是入考场考试择优录取。于是我跟黄队长打了个招呼就赶紧走,把副场长职位拱手让给张宗民,搭便车回乌鲁木齐复习荒废已久的数理化。这时我已注意到一个尴尬问题,明白虽然我能够大段大段背孟德鸠斯的政治书,却不知道毛泽东的三个世界是什么,考文科肯定不行。柯慧娟以为我会考文科学校读政治学,而我还是考了工科读建筑,我知道我是数理化好,而且会一点儿建筑素描……

戴棼走进书房,替王骀合上那本蒙克画册,关了落地灯,把王骀从摇椅里扶起来,搀他去卧室睡觉,此刻已是深夜两点。躺在床上的时候,戴棼以为他睡着了,不敢碰他,其实他彻夜未眠。

假如你认为你拒绝人家是拂逆人家的好意,假如你把今天的这件事跟早先的那件事拿来对比,你就能毫无愧疚地躺在戴棼身边心安理得。你对自己说,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御女人的诱惑,除非他缺乏男性生理功能。然后又说,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好意思拒绝女人的好意,除非他生性冷酷无情。早先的那一次也是这样,人家要你要她,你不能无动于衷。不同的是,那个女人不是像孙治比你小十几岁,而是比你大十几岁,那是你的第一次。

其实你应该想到这样的事可当时并未想到。这是因为当时你还年轻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你是在最后十秒钟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然后在下一个十秒钟之内做出留下来而不是逃走的决定。假如那天下午你是从那个屋子里慌张逃走,不论你是出于害怕还是厌恶,你的生活必定是另一个样子。当时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两次在操场东面的林阴道上看见她傍着她先生迎面而来。你朝她先生点头致意时,她朝你颔首微笑。那天下午她给你沏茶,给你看英文画报,一面听你讲遥远的英阿瓦提。后来她坐到你身边,给你看她家的照片,给你看她年轻时的样子。接着她一面伸手摸你,一面看着你的眼睛,脸上仍是惯常的淑静表情。

她说她先生去南京了,要到明天下午才能回来。起初你心里很是慌乱,不晓得待在那屋里究竟会闹出啥事情来。但你心里明白的是,假如你推开她的手立刻走掉,你来她家求她先生的事肯定泡汤。这件事本来就希望渺茫,你是硬着头皮来这里敲她家的门。事先你问老乡借了一笔钱,把钱塞到信封里,打算离开她家时悄悄丢在沙发上。假如她先生收下了这个信封而不是第二天退给你,那你的事就有办成的希望。

那天她留你在她家过夜,直到次日中午才让你走。临走时你要留下那个信封,她轻轻拍了拍你的脸,把它塞回你手里。此后你就留校了,全年级就两个名额,一个给了戴棼,一个给了你。不久她和她先生都调走了,她先生到另一所学校继续当系主任,她也到那里继续当德语教师。原以为这事会闹得沸沸扬扬,心里久久忐忑不安,没想到其结果竟是风平浪静无人知晓。后来连你自己都觉得那是一场梦。你是在睡梦里被她惊骇过跟她亲热过。

就这样你留在上海了,柯慧娟一心等你回乌鲁木齐便事与愿违。她被招工到一家日杂商店当营业员,每日写她的朦胧诗但越写越差。当时她不可能调到上海来,你又不肯回乌鲁木齐。那怎么办呢?你们讨论了一年多,最终决定分手,彼此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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