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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叶子吾小女

2007年10月从南疆回来,“老鬼”禁不住向所有的亲人、朋友喜不自胜地宣布:我,又有了一个女儿!

此小女,非吾亲生也,乃上天恩赐予吾“老鬼”者也!

叶姿吟——小叶子,台湾高雄人氏。当年,为台湾大学高材生,时下,在台北某大公司担任公关专员。

最初,“老鬼”了解她——我的小女儿的,只有这些。这还是听与她同团的台湾中天电视台黄健雄先生不经意间而并不完整地介绍给我的。

2007年10月9日-26日,新疆康辉大自然旅行社组织两岸三地“祈福绿色奥运,挑战死亡之海”活动,“老鬼”有幸参与其中。与此女之缘,从此开始。

说实话,一开始“老鬼”并没有留意过她。一来,尽管“老鬼”还谈不上“阅尽人间春色”,但所见美女很多,千姿百态,“老鬼”已颇有一些“审美疲劳”喽!二来,她一路上常常戴了副超大“蛤蟆镜”,又时时用纱巾遮着脸,令人无法识其庐山真面目。

缘自10月11日。那天上午,团队在若羌县瓦石峡停车赏景,她走过来,向我请教问题。应该是出于礼貌,她摘去了墨镜、面纱。哦,一张俏丽的脸: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笑起来很迷人。她还有着长长的双腿、亭亭玉立的身姿……

“毕老师,我对历史很感兴趣。以您的经验,您能指导一下我学习历史的方法吗?”她一脸的认真。

嚯,问题提得很到位呀,像是个真想求知的人。从那一刻起,“老鬼”开始默默关注起这位漂亮姑娘。

而与此同时,她也开始靠近了我。

她好动,像个机灵、活泼的小猴子(她属猴)。每次停车,她总是跑得最远,去搜寻最佳的景色,在相机中留下美好的回忆。胡杨树林间、红柳沙包间,到处闪动着她健美的身影。但每次,她都能不动声色地准时回来,绝不因自己对美景的贪恋,还有成心想引人注目,而影响全团行程。完全不像许多美女那样,在众目睽睽下,慢慢腾腾,磨磨蹭蹭,骚首弄姿,卖弄风情。

她好学,像个贪嘴、不挑食而胃口好的小孩儿,每到一地,便缠着“老鬼”要听故事。举凡历史、地理、民俗、生态,风味餐饮、趣闻轶事……没有她忌口的,她简直又像个狼吞虎咽的“饕餮”一样(比喻不当,此物丑陋)!从头到尾,她始终听得津津有味,大眼睛几乎都不眨一眨。“老鬼”的学生众多,而像如此近20天贴身听讲不但不厌倦,反而想方设法还要亲身去经历、体验,去消化、吸收营养者,却极为少见。在达里雅布依乡那对台湾小夫妻的维吾尔式婚礼上,她稚拙地学起维吾尔舞蹈,舞姿让人不敢恭维,不像维吾尔舞蹈,但优美,而又投入;在帕米尔,她想尽办法,亲自尝试、体验了吻年长男人的手心、年长男人吻她的额头、与妇女的亲吻、男人之间的吻手等塔吉克族礼节。

她好奇,像个不知疲倦而善于发现的小精灵。到了大沙漠深处几户牧人之家,她都会一个人转悠到别人不一定留意的地方,去寻找有趣的事物,之后又会向“老鬼”问长问短,虚心求教。不像有些年轻人,刚当上导游,出道不久,带了几个团从吐鲁番回来,就会喜滋滋地跟“老鬼”炫耀:我已经去了三次交河故城,感觉水平和你已很接近啦……

她纯真,像一泓清泉。当有位团友当众问起她多大了时,她脱口而出:27岁。坦然而没有丝毫的忸怩作态。在沙漠里,她和团友们既打成一片,又特立独行,因为她有着感受不完的新奇。她以她的纯真,当然还有美貌,让团里几乎所有的小伙子瞩目于她。有人以新疆人的率真,索性直统统地提出“嫁到新疆来吧”,而她调皮地仅用一句“妈妈不同意”,便摆脱困境,冲出“重围”,且博得大家的欢笑。

在台湾团队中,她也同样是大家喜欢的对象。团中年长的女同胞们,都夸她聪明、漂亮而懂事理、有礼貌。同团中,学识渊博的何智雄先生还同“老鬼”说过,她的纯真,在当今社会,已太难得了,简直是我们期望的完美典范!而进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徒步穿越之前,宝岛著名摄影家周建廷先生还把自己备用的沙漠水囊,专门送给了她使用。

她有着可贵的感恩之心。当正值肉孜节,她受邀到一家老乡的屋里,受到令她毫无思想准备的热情款待时,她受宠若惊,动情而泣,不觉间哭得像个泪人儿,而让语言不通的善良主妇茫然不知所措,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只好陪她一块儿,两人抱头流泪。当10月24日“老鬼”爸爸在喀什夜市上,因时间太晚,条件所限(已夜里11点多钟),只花了10块钱,买了2杯石榴汁、2串烤羊肉、10个水饺,寒酸地给她过27岁生日时,她却说,这是她今生最难以忘怀的生日盛宴……

她有着令人感动的童心和爱心。当她一人在达里雅布依乡里游荡时,不忘记满怀里抱着特意从城市带来的巧克力、铅笔,见到小朋友就分发,还给他们示范该怎样剥皮吃糖,不厌其烦地拍了照又让小鬼头儿们兴高采烈看够自己的调皮相;当大自然旅行社向达里雅布依乡小学进行捐赠活动时,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当那位吻了她额头的可敬的塔吉克老爷爷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时,她眼圈又一次红了起来,湿润了起来,几乎不能自已。

后来,这个爱哭的小丫头片子,时不时被“老鬼”爸爸打趣、调侃,我说她像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一样,总是哭哭啼啼的。她告诉我,在此之前她从不在外人面前流眼泪,而这回的泪水,是她有生以来最多的,却决不是悲伤、抑郁的……

她挚爱新疆——这片她第一次来到的地方。她在徒步穿越大漠途中,始终走在先锋部队且不耽误她的摄影创作;历时7日,她从塔克拉玛干走出来,会放肆地仰卧在柏油路上,会恣意地平躺在和田河床,会率性地跪仰在麻扎塔格山下,打滚、欢叫,与大家一起,分享着胜利的喜悦;每到一处新的地方,她总兴致勃勃地投入其中,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小而容易被常人忽略的自然、民俗文化内涵;无论在巴扎上还是在人家里,她都急切地想和老乡交流,又不懂维吾尔语,情急中,动不动张口就冒出了英语,因而常常受到“老鬼”爸爸的“刻薄”,她自己也有时一抿嘴儿,自嘲地来一句“咳,超糗(太出洋相了)”;在红其拉甫山口——海拔近5000米的地方,她忘情地跳跃了一次又一次,让“老鬼”爸爸拍下那美好的瞬间。每天晚上,她都在帐篷里,打开头灯,记下一天的感受;而每天早晨,她又早早爬起,登高捕捉壮丽画面。

于是,在那难忘的旅程中,不知不觉间,我成了“老鬼爸爸”;而她,成了我的乖乖女,成了我“专属的小叶子”——她郑重其事地当众宣布,“小叶子”的昵称只归“老鬼”爸爸一人独享,对别人,不予授权!而我认她为女儿没有举行隆重仪式,没有跪拜大礼。一切,质朴自然。“老鬼”欣喜地在大漠之中,自豪地当众大声宣布,小叶子,是我的小女儿!

她曾跟我说过一句悄悄话:“如果我再老个20岁(或“老鬼”我再年轻20岁),我会来追你”;而在她《我的“老鬼”爸爸》一文中,她又写道:“如果我再老个20岁,我真的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他……”

但我想,一份慈父心,一份娇女情,圣洁的忘年之交,更是无限的美好!

呵,小叶子,我的娇女儿!我多想张开臂膀,百般地呵护着你,为你挡风,避寒,遮阴。

但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向蓝天伸展双手,看着我的女儿自由地飞翔,欢快地鸣啭。

10月26日,她和我洒泪而别,给了我一封明信片,告诉我要等她起飞后才可以打开看,并且只可由我一人阅读,而我遵守着承诺,一人在房间读过她的信之后,竟——彻夜无眠。她信的开头,便是“尊敬的父亲大人……”而结尾署名是“你专属的小叶子”,信中,字字句句情真意切,令人荡气回肠。而“老鬼”,更牵肠挂肚地惦记着还没有回到自己家中的“小鬼”。于是,辗转反侧中,我完成了一首“老鬼”心曲:

叶子吾小女,

姿秀眼流荧。

吟共忘年曲,

思长挚友容。

我把她的名字和我对她的思念,嵌入诗句之中。

后来,我从何智雄先生来信中知道,那天,她在飞机上边写日记,边哭了几乎整整一路。

而我回到乌鲁木齐后所做的一件重要事儿,便是请中国唯一的诗竹画家王超海先生,把我那首诗,精心画成“诗竹画”。画面之上,是清雅、秀挺的墨竹,而在丛丛簇簇的“小叶子”中间,暗藏着我的诗句。画中既隐含着“老鬼”爸爸对她的赞许,又寄托了“老鬼”爸爸对她的期望。画儿拿到手,我立即跑到邮局,把它寄往了台北……

这些天来,当我抽着小叶子女儿临行赠送的香烟时,闭上眼睛,动辄便会出现一幅美妙无双的画面:一位帅气而才华横溢的年轻绅士,无限爱恋地凝视着她,挽着披着圣洁婚纱的她的手臂,步入那庄严而神圣的殿堂。

而每当我在深夜酣睡中,不觉间便会进入这样令人喜悦的梦境:她和她的“另一半”,含情脉脉依偎在一起,他们的膝下,是活泼、可爱的小天使——他们的作品,精品!

旅途中,有人笑问于我,她在你的眼睛里就是一位美女吧?我答,才女。

回来后,有人疑问于我,她难道就如此完美,而居然丝毫没有缺点?我答,绝对不会,只因接触太短,尚未发现而已。在我心中留下来的,只有她的完美!

还有人打趣于我,还认人家做女儿呢,她的情况其实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答,她的那些好品质已足够我享受终生。其他,无关紧要……

但我还是没能免俗,在MSN上,详细询问了她的经历。

她在台湾大学和国际企业研究所共学习了两门专业,一门财务金融,另一门是管理专业。她从上小学起直到大学毕业,从来考试都是第一名。只用了三年,就完成了台大四年本科学业,而被保送到国际企业研究所继续深造,拿下硕士学位。她还在上大学时,每到暑假,就到台湾最大的半导体企业打工,而今仍在这家公司从事公关业务,担任公关专员。她毕业后,凭实力考取了健身房自行车教练资格,利用业余时间,经常给此项运动的爱好者讲课。她从小学时就打羽毛球,一直是校队主力成员。至今,羽毛球仍是她的球类强项。她在校读书时,还是运动会短跑运动员……

回来之后,我访问了她的博客,多次看过她的一组全家福照片:一个洋溢着爱的三世同堂家庭,温馨到令人无法不动容。我曾在沙漠里问过她,你爸爸应该是个老学究、老教授,不然,为何给你起了个古色古香的名字。她惊讶地望着她的“老鬼”爸爸,认真告诉我,他的亲生父亲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她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后来,她又告诉我,她家房屋是爷爷盖的,三层小楼,已有几十年,像古董……

但在我眼里看来,她的高贵气质,是那些自认高贵而在常人眼里也高贵者,无可匹敌的!

感谢康辉大自然旅行社组织了这次活动,给了我这珍贵而难得的机会!

愿上天怜惜、护佑“老鬼”的小女儿!愿天下善良的人们,祈福给我的小女儿!

哦,我“专属的小叶子”,我的女儿,海峡两岸,天各一方,何时再见,理应有期!而每当看到那把维吾尔“胡西塔尔”琴——老爸在分手那天给你补赠的生日礼物时,你都能受到激励,而不停地向前、向上,就会使“老鬼”爸爸心灵得到宽慰。但是,将来的你,成就会有多么大,会不会成为现代的、台湾的“阿曼尼莎汗”,都无关紧要。你永远快乐、幸福,才是“老鬼”爸爸最大的期盼,更是“老鬼”爸爸终生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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