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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远天远地

在紧傍沙海的这个仿佛被世界遗弃的荒僻村子里,拦羊的老德万是唯一会唱许多谣曲的人。造物主造就了他,好像就为了要让他加倍地受用孤独和寂寥的滋味,同时又格外恩施了些许的怜悯,让他有一个悠长的嗓喉,好打发苍茫天地间形影相吊的荒蛮岁月。

他常去放牧的地方,是距村子十几里地的一片草甸。那指甲盖大小的盐生草甸人踪罕至,在四周亘古不毛的荒漠包围威逼下,惨淡地亮出一点灰绿的生机。草甸里只有唯一的一棵树——胡杨树,古老得说不清年代,且歪着脖子,如踉跄着将要倒地的伤残的士兵。

羊们大抵都很瘦。老德万赶了它们进去,任其自由散漫,兀自拱一拱肩头上的白板羊皮袄,背依那棵歪脖老树打坐,双眼眯缝,幽绿如古岩上的两粒青苔。前面是永远不变的景象,黄天黄地皆无涯际,偶有漠烟如柱,瞬间复归于无。草甸稀薄,明灭几点浊泉,似有似无。间或有一只五更鹚,或阳雀子,无声地从草丛中射出,半空里抖一抖翅,转瞬便隐没于草野。亦还有一片坟茔,皆碱渍斑驳,如倒扣的生锈的铜盅。只有在夜里,被幽清的荒蛮月亮辉照,这些狞恶的荒冢才显出矇眬柔美的曲线,幽蓝泛光,一如熟睡的妇人裸露的乳峰。

他看累了,便唱。河州、青海、宁夏的“花儿”,武都、康县、礼县的山曲儿,想到什么唱什么。他唱时,皱皮松弛的颈子猛然从白板羊皮袄里挣出,牵动无数蚯蚓似的老筋,伴嶙峋的喉结错落运动,于是从他苍老的胸腔里,便共鸣出飘飘抖抖,断断续续,悠悠长长的音符,像是旷古苍凉的大地地缝里升腾起的缕缕游丝。羊们闻声便都停住吃草,一齐抬头望他,目光温良,且慈悯。

哪天回村或不回村,全看他的兴致或天气好坏。回不回,于他都无甚区别,横竖是灶王爷绑在腿肚上。每逢西边地平线上拱起那件白板羊皮袄,村民们听见有字的或无字的歌传来,就知道是老德万拦羊回来了。

于是,便在苍暗暮烟中传出几声笑,几声叹喟。

“这老东西,就不知道啥是个愁烦!”

“唉,许是愁烦太多了才唱哩……”

“唉,唉唉!”

只这一声唉,便尽含蓄了所有想说而没有说出的话。村道上,有不吠的狗倏忽闪过,一切的声响,连同那苍老的谣曲皆在瞬间静止。夜之至深至远处,似有无名野物眨眼,森森幽幽如同鬼火。冥顽不化的寂寞,将千年岁月尽收罗网,古往今来流过去的所有日子,皆如尘灰,无声无息,洒落在无涯凄清的夜幕中。

又一天。

还不到黄昏时辰,天忽然落起了雨,风卷着黑云疙瘩从沙漠上奔涌过来,满是土腥味儿,湿湿的,黏稠。

老德万点起一堆熏蚊虻的烟火,在歪脖老树下铺了羊皮袄,原准备就在草甸里过夜的,因了这不知短长的秋雨,只好吆喝了羊们回村。

雨雾如烟。村庄在暮雨中参差,黑黢黢的剪影如远古城堡的废址。

一个影子在前面伫立,衣衫猎猎,仰头,似在望天。身后土坯屋,模糊着,形色莫辩。一道白色闪电划过,蓝幽幽显出那人的青白面孔,好似幽灵。被闪电蒙骗的草虫飞蛾,银翅凌乱,作瞬间惊舞,复被黑暗淹没。

老汉止步,瞪圆了眼,问:“是……是承泰么?”

“是我。”

回声迟缓,沙哑,且怅怅的有些飘忽。

“不该落雨的,这天,不该落的……”

黑暗中好像表同情地点头,且笑了笑。

“你婆姨的坟头,沙老鼠把洞……都打成了网。”

老汉抬腿欲走,想起了白天准备的话,又停住。

“风雨不宁,该添把土了……”

“我明天就去,劳烦他叔了,劳烦了……”

两个人,同时发一声喟叹,长长的,像是早约好了似的,将人世的诸多凄苦及诸多不便明说的言语,尽凝缩在那一声空旷无回音的叹息里。

听不见老汉的脚步声了。

叫承泰的那壮年汉子又呆站一阵,然后木然转了身,摸索着进了土屋,迟钝如一匹疲累的孤驼。屋里没有灯。潮黑。点不点灯对男人横竖一样。没有了女人,要灯做什么?

炕角那边扑腾扑腾一阵乱响,知道是儿子没有睡着。那副25岁的粗蛮,强壮的躯体里,血怎么奔腾,心如何跳荡,他是似懂非懂,知又不知,25岁的年龄,于他毕竟已经很遥远了。两个男人组成的世界,小得不能再小,又大得不能再大。大而且空,空得似乎没有空气。

在炕的另一边躺下,心却没来由地悬着,在半空里。雨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万籁俱静,唯细密雨点在屋顶、窗棂、草叶上呢喃。旷野茫茫,至大无边,连风声也被吸吮殆尽。满屋皆是湿漉漉雨腥气味。因为静寂,便更觉得四周愈显空落。该有一个梦的,然而梦竟也躲得无影无踪。

土炕那头又是一阵扑腾乱响,翻身,很重地翻,亦是不明来由的躁动不安,在这雨点敲击的黑茫茫,空荡荡的静夜里。

“爹……”

很浑浊的一声唤,将死寂撞开一个洞。

“嗯安。”

“上炕太早了些,这雨下得哎,我睡不着呢……”

“睡不着也睡,阴雨天,不睡还能干啥呢?”

“我,我想找葫芦谝阵传子去,葫芦回来了,还有范长庚老范也回来了……”

“阴雨天,人家不睡人家的觉,等着你去闲谝么?”

“葫芦说,他在外边揽活,忙不转,想添个帮手,问我想不想跟他去呢……”

“你脑子不灵光,葫芦灵光!”

“不灵光是不灵光,守一辈子的瘦碱地,永辈子都不会灵光!”

黑暗中,气喘得急促,粗重起来,郁积的不平好像都从胸中喷将出来。

“祖宗们瞎了眼,选了这么个鬼地方!一色的瘦碱地,出的牛马力气,连个婆姨都说不上!这日子过得哎,哎哎,我都不想过了……”

知道这怨气不是冲他而发,而是朝着祖宗没有选好的这远天远地,以及连梦都没得一个好梦的苦寒的日子。于是浩叹一声,为儿子送一声无可奈何的慰藉,用了极平淡又带睡意的懒散声调发问。

“葫芦他……当真那么跟你说的么?他当真要你跟他去外边世界么?”

“后晌在路上遇上他的么,他就是那么说的么!”

儿子瓮瓮地答,便又静寂下来。细雨仍是一味呢喃,什么时候掺进几只秋虫的低吟,长长短短,时断时续,在墙根院角,及旷野的深远处。

“想去,你就去吧!”

于是便听到一阵迅疾腾跃,极利落的穿衣、趿鞋的声响。

“爹,你睡吧,我去了呀!你睡。”

“我睡。”

夜风及绵绵秋雨,带了沙海南岸那一边遥远雪山的肃杀气,很凉。前面好像有一点灯光,飘飘摇摇,若隐若现,昏淡如同渔火。他打了一个寒战,于是裹紧衣襟,袖着双手,将身子如弓般蜷缩一团,朝着那个有着双重诱惑方向游淌过去。

茫茫夜如海般浩瀚,远古时代,这无涯荒原真是一片海呢。

葫芦家在村子西头。

看见了,窗户黑着。

他身子更矮下去一截,因为昂扬和兴奋,心跳得砰砰直响。

无论那窗户是亮是黑,对于他都是巨大的诱惑。后者现在甚至于更大于前者。

混混沌沌躺在冰凉土炕上时,大睁着眼,搜肠刮肚,想的便是葫芦和他的女人。不出半里地的同样的炕上,葫芦怀里搂的就是那个鲜活的女人。那女人胸脯好高,好壮实,好苗条。头发上还有股蓍叶菊的野香味儿,清凉的。

那一回,同她一起搭了王富的马车到四棵树去,好长好长的荒路,摇着晃着,她就打起瞌睡来了,就把身子和黑黑头发靠上了他,就让他闻到了那股蓍叶菊的清凉味儿。好柔绵、好浑圆的身子哦,真想一把搂抱住,一口吞吃了她!真希望她的瞌睡永远不要醒。只恨那条该死的沙沟,让马车猛一颠把她颠醒了。她醒了就把身子躲远了,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好像车排上压根儿就没有他这么个人。

于是他便明白,这女人于自己永远都只是一个梦,可望不可即的。且生出无限的惆怅、悲凉和羞恼,在路上。

也于是便生出窥伺这梦的欲望。且借了葫芦粗蛮的体魄和强壮的手臂,做宣泄和蹂躏这梦的有力工具。

葫芦,让他无限的嫉恨,亦无限的羡慕。他拥有这样的女人,还有外边堂堂皇皇的世界。

都是一样的人,葫芦有的他都没有。

他的脸烧红着,身上也像着了火一样。

也有瞬间犹豫,然而两条腿却像鬼牵着一样,不懂得踌躇。

幽灵般闪进葫芦家干打垒院墙中间的那道柴门,他便踩着猫一般的步子溜向那扇窗下,努力止住了气喘,让耳朵慢慢滑上去。

没有动静。他贴着窗根听,确切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壁虎一般贴着墙,耐心地圪蹴着,耐心地等待。只听到葫芦的呼噜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海潮涌来一般,强悍且满足。还有一个均匀的鼻息相伴着,柔和,甜蜜,亦是含露花般的滋润。

他于是退下,是后退的猫步,如受了重伤的野猫。

这个夜,因了这强悍的和柔和的二重奏,变得无边无涯的空荡,空荡得没有了灵肉,只剩下一副骨架的空壳。风很凉,甚至于有点冷。

便又袖了手,重又将自己如弓般蜷缩起来,像一只被凶悍的巨兽咬伤的猫狗,踉跄着离开那柴门。他走着,拿不准是否该回到那张他睡不着觉的冷炕上去。黑暗里总有种秘密撩拨着他,让他心有不甘。他在村口的老榆下站住,向黑暗中张望,想着,忽然心头闪出一点亮光,于是他重又亢奋了起来,双眼幽幽地放出一丝绿。

便取了与来时完全相反的方向,朝驴贩子凉州客范长庚家院,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去。

在老范家门前的那小块油葵地边猫下腰。窗户照例是黑的。

他踮着猫步,蹑着手脚摸到窗根下,才发现那里已经有个黑影子贴着,一动不动,似听得如痴如醉。“任贵,准是驴日的任贵!”任贵好像在黑暗里笑呢。他知道是任贵就放心地凑过去。任贵喜欢贴人窗根。不是任贵,还有谁阴雨天茫茫夜跑出来弄这事?

他轻手轻脚凑上去,任贵没有发现。许是风声雨声淹没了后面声息,抑或是屋里的情事声响使任贵忘了警惕吧,总之任贵在那里纹丝不动。

他将耳朵从后面凑上去,听,屏了声息,伸长脖颈,没听出动静,便伸出手,往任贵的脊梁上捅了一指头,小声问,“喂,你听到啥了?怎么没有……没有一点动静?”

那黑影像是挨了枪子似的跳了一下,猛然回过头来,便木桩也似怔住不动了。他不由得也“呵”了一声,目瞪口张,也像遭雷劈般呆住。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那片油葵地跑开的,又是怎样野狗般在荒滩野地狂跑了半夜,最后又是怎样栽倒在往四棵树方向去的那条深阔的排碱沟里的……

那好像是一场梦,荒唐古怪的一场梦。

然而确凿的,并不是梦。

雨,到半夜就停了。

沙土路,浸了雨水更好走。四野里很静,羊们昂扬疾走,为前方雨水灌肥鲜了的秋草。天色幽蓝如海水,五更鹚及云雀翩翩翻飞,叫得欢快悦耳。

老德万的白板羊皮袄被阳光镀了一层幽光。天地空寂如无垠幕布,老汉肩头一颠一颠,往天地深远处走,鞭影幽幽,为单调悠远的地平线划出道道柔美的弧。雨后天地新,滋肺润嗓,正好唱歌:

大燕儿飞过了十八架山

尕燕儿没飞过半山

我把你想得白了头,

你没有想过我半天

便这样唱了一路。

唱着唱着,却忽然哑住了,且撩起衣袖,抹一把昏花老眼。

连羊们,都像受了突然惊吓,眼里溢满了恐慌,都停住不动。

前面草甸,那棵歪脖老胡杨树下面,分明站着一个人,长而笔挺的一个人。

老德万心里忽然起了不测,且心跳得急促起来,便蹒跚着跑去。

承泰,脚跟离地在树干上吊着,用的是裤腰带。舌头并没有出来。早霞为他涂了一脸的斑斓,如上了一层厚重釉彩。神色安详,莫测高深。嘴角挂一丝浅笑,凄婉烂漫,双眼半合,眼瞳灰白凝重。似在凝视苍穹野地,为彻悟而心领神会。

老德万伫立着,以哲人般高深神态,凝视升了天的承泰,良久,长叹一声,便往旁边的一座荒冢上看。

昨天的那众多鼠洞皆被新土掩盖,有缕缕指痕,似还有泪水涟涟,血迹斑斑……

便忽然领悟了承泰所以早走的缘由,他想他的女人了,他女人托了我给他捎话,让他的魂灵到天上同她相会呢……

老汉想着,便同时也为自己生出几分苍凉和凄楚来,为这形影相吊的旷天野地,扬一道鞭影,接着又唱。

高山好过河难过

筏子儿坐下过了

白天好过夜难过

一晚上眼睁着过了……

这故事似乎过去了许多年,又似乎像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无论时间长短,都不再有人提起,就像平野上掠过的一丝风,过了就过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原是司空见惯极平常的事。

每年清明,总有一个人远道赶来,为两位亡人的坟头培土、除草、磕头跪拜,点香火烧纸钱,供品似乎一年比一年多了份量,多了奢侈。尽孝道的这人,脸色似乎一年比一年多了些外边世界的光鲜,一年比一年少了些庄户人拙朴。那个永久的秘密,藏在他紧锁的眉宇中,或轻微的叹息里。

老德万偶尔能接到他赠送的香烟、点心,及一两件永远穿不到身上去的衣物,为答谢他多年来照看他双亲的偏劳,偶尔还同他聊一聊外边世界的情事。他听了,发几声浩叹,过后便忘。

他记得的最后一次赠品,是两瓶伊犁酒,一个手掌大的黑匣子,黑匣子可以听歌,可以听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情。他听过几天,后来,那东西就再也听不出声了。

他不知道那匣子为什么不响了,他想等那赠者再来,但那人没有再来。

他仍是放羊,仍是喜欢在那棵歪脖老树下过夜,这就是他的活法,没有谁能劝住他不要这么活。只是嗓喉愈见苍老了,便知道不能再像先前那样总是铺张地吼唱,便知道了节省。偶尔唱几声,那声音更加嘶哑,更颤抖得厉害。

老德万知道自己的最终归宿,躺在老树下,和岁月一同老去,最后成为荒凉大地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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