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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阿勒彤古勒罕(3)

维吾尔人的年龄,常是一个外人很难搞清楚而又笑料不尽的事。与通用的公历有所不同,维吾尔人采用伊斯兰纪年方式,多以一个相对的动物或其他物事来表示自己的出生年份和月份,这就有了“麦子熟了”、“杏子熟了”或“狗娃子出生的时候我就生了”的各种说法。这种表述,远比单纯年月日的记述更具氛围性和形象感,能铭记住你出生时的种种鲜活气息,所不足的正是对数字概念的模糊。走遍天山两边,有那么多的维吾尔人说不清楚自己的年龄也就不奇怪了。

阿巴汗·霍加把我们让到了他家的炕上,餐布上有馕和在水里涮涮就拎过来的葡萄,有几个南疆维吾尔老汉特爱吃的那种绵软的小甜瓜。阿巴汗·霍加伸出胳膊把几个小甜瓜拨到了一边儿,他抱起一个大甜瓜以一掌托住,另一只手再旋刀削去瓜蒂,然后,由削去瓜蒂的地方再削出一牙儿一牙儿的瓜瓣儿递在你面前。在阿巴汗·霍加削瓜的时候,一个不过几岁的小女孩儿伏在他的膝边问这问那,阿巴汗·霍加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回答她,是自家人的随意,也有掩饰不住的疼爱,估计是他的孙女。这个情景所蕴含的暖意常让我有一种不能自禁的感动,所有生命的神秘符码在维吾尔人的生命中总有那么淋漓尽致的显示和延续绵长的过程,即使已过皓首之年!上苍在赋予维吾尔人智慧、耐力和歌舞方面的突出本能的时候,首先赋予了他们顽强的生命力。

削瓜间隙,阿巴汗·霍加也不断地在与萨帕尔·玉素音先生交谈,对我们从他家门前屡次经过而不入有些微词。他说罕南力克的人都知道我们来找阿希克而没有找他这件事,说起来,巴拉提·阿希克只能算是他的徒弟,这番话引得我们大笑。

“你真的是阿希克吗?”我问。

“当然。”阿巴汗·霍加瞪着眼睛看着我。

“那你能唱阿希克的歌吗?”

阿巴汗·霍加抄起扔在炕边的萨巴依挥臂打了起来,先是很缓,节奏不是很利索,显然荒疏得有些年份了。不过,我注意到他闭上了眼睛。我最先接触到的阿希克和后来的所有阿希克,最经典的神情就是闭上眼睛,不是眼睑上下闭合的那种合眼,而是眼球儿整个向上翻,在翻上而没翻尽的时候会漏出大片眼白让人以为是个盲人。不知道阿希克何以会以这种“眼法”作为行业标志,直觉告诉我这可能更便于冥想吧?阿希克的挥打,阿希克的唱,更多地都是在随着他内心的感觉在神游。所以,不论在何种情况下,看到一个阿希克在演唱,你实际上就是在倾听他的心声。

阿巴汗·霍加咦咦唱着,嗓音很低,一口气很难撑得住一句唱,我有些相信他一开始说的年龄了。以他眼下的气力,能唱得利索已是一件难事。他的声音是一种老迈的嘶哑,让人想起南疆寻常人家最粗制的、呛得人能跌过去的那种莫合烟,一位老人一生的阅历,所经历的最痛彻的苦与痛,都徐徐展开……

阿巴汗·霍加嘶哑的唱腔消除了我原本对他所有背景的疑虑,我继续问他是不是有流浪的经历,他讲述了他整个家族的故事。拂去浮尘,这是我第一次触及一个阿希克家族的久远历史。

据阿巴汗·霍加介绍,他的家族在他六代以前已是阿希克,这个家族存在的方式就是流浪。无论寒暑,携老带幼,赶着一辆驴车,他们最远到达和田以东和阿克苏以西,最北面是天山山麓的库车一线,最长的行期有几个月或大半年。行处既是栖处,唯以一把萨巴依谋生。有萨巴依就有人气,有萨巴依就能裹腹,萨巴依打出来的歌声在这个家族中久久回荡,整整延续了七代人!

说到激动处,老阿巴汗·霍加起身去他的里屋摸索了半天,出来披了件由各色布片拼接起来的一件百衲大氅,称已在他的家族中传了二百年!这就是阿希克的标识性服饰“简德”。我拽过衣角在手里轻轻摩挲,脑海里有一霎的静止。一个延续久远的家族,数百年逝去的岁月,只有这薄薄一层五色拼接的布衣传承,这正是所谓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很难想象,就在百余年前,一个阿希克家族吆着一辆毛驴车辗转于大漠和绿洲之间。若仅是生计的原因,这个家族在百余年之间不可能不出现一次足以使这个家族的轴向发生变化的意外,但是,这个家族整整延续了七代!生计的理由显然不足为据。使这个家族牢牢凝聚在一起、并且持之以恒地走过七代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呢?

阿巴汗·霍加的叙述使我明白在阿希克的继承方式中,家族流传可能是其中最有效的方式之一,保证了萨巴依技能和阿希克歌曲的流传,最重要的,是阿希克那种恒定心态的延续:

不论沧桑风雨,仅以最简单的衣食蔽体裹腹,而后打着萨巴依仰天长歌,一路行游。

只是我不明白,这仅是一种谋生技能的继承呢,还是有更深、更具韧性的内在动机?这将是揭示阿希克所有内心隐秘的钥匙。

今天的阿巴汗·霍加,坐拥一个足以让他一家人有所依傍的花园,我随意指着圈着两只黑鹦鹉的鸟笼问他多少钱,他说低于八百块不卖。这样的日子,应是对他延续七代人的家族史的否定。你很难想象,如一把长髯飘拂的阿巴汗·霍加,也会在今天远去他先祖延续七代的古老心境!他的记忆衰退了,他的气力已没有能把一句长歌伸出去两圈的韧力和持续性,这是这个阿希克家族在近百年来第一次向现实彻底妥协。

我们告别阿巴汗·霍加,长髯飘拂的老人站在他的花园里向我们挥手作别。他的身躯已开始显出些许老态。就是这样一个略显孱弱的身躯,却同时承载着一个家族历史的结束和开始,那一蓬苍苍的白须不免让人内心刺痛。

回到巴拉提·阿希克的家院,他已在屋里等我们,一再抱歉忙于市场里的生意没照顾好我们。我问他在市场里做什么,才知道巴拉提·阿希克长期所从事的营生是:剃头。

我长久没搞清巴拉提·阿希克的状况,他作为农民却没有半亩地,每年的春耕秋作都是在给别人做雇工,剃头是维系他这个家最重要的收入来源。那剃头的工具简单得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行骗,找他剃头的选择也很简单,要么修胡子,要么剃光头,每人每次收费一块。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巴拉提·阿希克是做什么的,我在后来的笔记中都把他称作“剃头匠阿希克”。为了增加收入,巴拉提·阿希克每“集”必到,赶本乡的集和周边各乡的集就成了他的全部生活。想想他每天走在奔赴各乡集的路上,肩挎装着简单工具的布袋,拎一把专给客人坐的椅子,风尘仆仆,风雨无阻,这是属于一个叫巴拉提·阿希克的流浪之途。我后来曾随巴拉提·阿希克去过乡集,无论春夏,那总是人气升腾的地方。拉着车过往的驴多,往复穿梭的人多,一个乡集的质感是由热腾腾的面肺子、橙黄的一摞馕、一个钉鞋摊儿和一个牛羊市构成的,而让我最吃惊的就是由巴拉提·阿希克这样的剃头匠汇集起来的整整一条街!操剃头刀的人老少都有,最老和最小的差四五十岁不止;来剃头的多是壮年以上的汉子,被剃头匠揉着胡子,绷着脸,最后再掏掏耳朵,那是现代人已领会不到的一种舒坦。从这条街市上走过,所有的剃头匠都不会理解我这个外乡人何以会一头长发及肩,我却有些微醺的感觉,有阵阵的皂香飘来。突然意识到,城里铺天盖地的洗发用品,不知离这乡壤何其遥远,而这里的人气沸腾正是中国真正的现实。

我对巴拉提·阿希克的第二个发现是他和老伴唱的歌。他第一次把他半瞎的老伴儿拉在身边,唱到高潮处,他的老伴儿和着他的歌发出短促喘息和吼声相融的伴奏,节奏越快沉吼声越疾。整个身体、头部大幅度压向一边儿,压到底伏起再压下去,如此反复直到最后结束,他们的声音,他们的神情,尤其是紧紧闭合的眼睛、鼻子和嘴都是扭曲喷张的状态,大汗淋漓。我突然意识到:这才是阿希克真正内心的流露,真正性情的宣泄!没有委靡,甚至没有他们自己。这场大唱结束,我惊愕地看到巴拉提·阿希克正在以两手紧紧按住他老伴儿的手和整个身体,就是这样也依然没按住,他老伴儿抑制不住地抽搐了许久,完全停下来之后,如被抽了筋脉一样,整个人瘫到在炕上。

在巴拉提·阿希克夫妇大唱的时候,唯一异常的是他们的儿子。他先是大声喊着不让父母唱,后来又把门紧紧关上,似是担心外人听到。他叫努尔买买提。

努尔买买提今年读初三,最让我意外的是他每天都在利用课余时间去一家餐馆打工,他说他将来要做一个“阿希派子”,不想再像他父亲那样做阿希克。

我不能不吃惊,巴拉提·阿希克的家族史至少也传了三代,一个阿希克的技艺与所有的嗜好,最终都将在他唯一的儿子身上终结,就在他眼前。不知道这是一个阿希克的大幸,还是大不幸?

“阿希派子”,在维吾尔语中意思是厨师。看来,疏勒县罕南力克乡的烤包子很有名不是没道理的。实际上,这里是维吾尔厨师的世袭之地,同时,也是这些年全疆和全国最大的维吾尔厨师输出地。

【4】因为维吾尔男人有世代带刀的风俗,每个来到新疆的“口内人”或“老外”最后离开的时候,都会选择刀作为留念。在这里,刀凝结了风情和传奇。很难想象,若没有刀,维吾尔男人的风采,进而是以维吾尔风情为经典标示的整体新疆的形象,会不会大打折扣!

在新疆,天山南北无处不见刀,不用刀,不说刀,刀的存在比漂亮姑娘的存在更普遍。其中,名声最大的是英吉沙刀,这是每个路过英吉沙的人都不得不停下来的原因。这些刀中极品在你眼前排开,锋刃闪烁,隐约有啸声迸溅。不过,这不是让你脉搏跳动的杀气,令人爱不能释的是那可以把握在手里的浪漫和想象迭驰。英吉沙,就成了一个有着刀锋一般闪烁光泽的地方。

不过,英吉沙牵引我的原因却不是刀,而是英吉沙一些人手中把握的另外一种东西。对这些人来说,这种东西的价值在对刀的普遍喜爱之中还要加上一世的爱恨情仇,这就是每个真正的阿希克无不视其为生命的萨巴依。

阿希克如尘屑之于乡壤,抹去英吉沙县城烤鸽子留在嘴边丝缕悠长的余香,我们直接来到了萨罕乡的乡集。一片嚣声和尘烟笼罩中,其间最刺鼻子的就是烤肉串的窜味儿。我和萨帕尔·玉素音先生刚在专卖杂碎汤的一架布棚子底下坐下,那些满面尘屑的乡民就围住了我们。

走遍天山以南那些偏僻乡村最温暖的记忆之一,就是这些普通人丝毫不把你当外人,他们会直接问你哪儿来的,来干什么,所有的好奇和疑问一起扔给你,再迫不及待地等你一一说给他们听。这种场合,就能显出萨帕尔·玉素音先生突出的外交才能和口才,围观的人一脸神往和敬意。而他们对我们疑问的回答也常会超出我们的期待,这就是我与吐尔逊·阿希克最初的缘。

一群老少爷们儿七嘴八舌,统一的说法就是吐尔逊·阿希克是萨罕乡“牙芒芒大”(最厉害)的阿希克,这个范围后来又扩大到整个英吉沙县。另外相关的,还说到吐尔逊·阿希克要馕只要够吃绝不多要,喝水只喝渠水、井水而不喝热水,绝不喝茶水;去远点儿的地方别人给垫车票,多余的一块、两块一定找给人家……

我当时尚未意识到,阿希克身上一些最重要的品性和由这些品性所标示的他们内心的隐秘与坚守,正在我面前逐一显示。

众人的种种说法落尽,最后只有几位乡间长老不紧不慢的声音,围的人都屏住呼吸在听。那一瞬,喧嚣的市集远了,你本能地能意识到这些白须垂胸的长者之于一方水土的分量。诸如此类人物,在维吾尔民间有一个专门的称谓:阿克萨哈勒,语意相当于智者与长者的混合。他们最后看定一个人带我们去找。

在偏远的乡村犄角儿,带几个陌生外乡人招摇过市显然是一景,所有关注的目光使我们的带路人神色微红。我专门问了他名字,他叫阿斯尔·吾守尔。

即使在最偏远的一个地方,也有相对集中的中心。阿斯尔·吾守尔带我们一路走过,从最热闹的地方向最偏远的地方去,我当时没有足够的敏感,尚未意识到这种种选择绝不是阿希克的无意。仔细想想,罕南力克阿巴汗·霍加的家院是在村边上的,巴拉提·阿希克的家在另一头的村边。在天山以南,维吾尔乡民的家院多是绕着塔克拉玛干的沙漠边缘零星布落,只是层层的林带和田垄让你平常看不透。据说,巴拉提·阿希克的家院原在更远、更临近沙漠的纵深地带,四周尽是胡杨和乱草棵,抬眼就是连绵不尽的黄沙弥漫,这种居所的选择在讲述什么呢?这是我第一次隐约能感到阿希克内心的怦怦跳动。

吐尔逊·阿希克的居所无人相邻,最近的邻居也在半里到一里地之外,独独的一幢小土屋在高窜的杨树下显得更低矮,门前是坍去大半的老屋和一地残坯狼藉。叩门的时候,阿斯尔·吾守尔一脸诚恐,眨眼间,话音里的兴奋劲儿就没了。一个阿希克,竟有数步之外让人脚颤的震撼力,这让我很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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