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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生擒刺客(3)

雄伟壮阔、奇拔云天、凭险而立的嘉峪关是军事要冲,更是关内外的咽喉之道。左宗棠等人在雄峙高山峻岭之中的嘉峪关的城楼顶上,极目望去,只见连绵逶迤的山岭无边无际,真像一条横卧的巨龙,使他感到自己将要乘龙冲向万里之遥的云天,大显玉龙腾飞的雄姿。

透过苍茫的云海, 他又看到遥远而无垠的戈壁像平静的无边无际的大海,激起他的无限遐想。他多么想骑上骏马在这瀚海之中狂奔疾驰,以抒心中久积的爱国之情。

他由戈壁的无涯联想到新疆的壮丽与辽阔, 联想到占伟大祖国六分之一领土的新疆是一块令世人垂羡的宝地, 绝不能让外国侵略者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他把沉思的目光投向茫茫无际的西边的云海和灰蒙蒙的戈壁大漠,似乎看到海市蜃楼般的奇迹,他不由心潮狂涌,心中暗暗思忖:那不是幻觉,而是我西征大军凯旋的希望之梦的闪现。

在无边的遐想中他在心中估算着他的已经出征的大军肯定会按他的行动计划顺利进军,那些逢山修路,遇河架桥,挖井汲水, 劈荆斩棘的先头部队肯定会为后续的大部队创造有利的行动条件。

他心想自己的各路人马定会按预计的日期和部署开进军事要塞,给敌人以出乎意料之外的沉重的打击。

他在等候着首战大捷的快报早日传来。想到这里他不禁思情飞扬,浮想联翩,感到脚下的雄关就像大战必胜的象征。

于是,他不由激起对此关的关注与爱恋,将投射于远处的锐利的目光收回到城楼上,仔细观察城楼的奇拔与雄浑,感到城楼仿佛就是不可摧毁的永恒存在的胜利的象征, 更是他不可动摇的必胜信念与保障。

他心想应该给这崇山峻岭之中傲然屹立、岿然不动的雄伟城楼一点由衷的敬意。用什么来表达对它的崇敬之情呢?

他眼望城楼突然发现它似乎少了自己应有的标志, 这样壮观而又奇绝的城楼立于戈壁峻岭的险要之处却没有颂扬它的墨宝,实在令人感到遗憾。

想到这里他不禁浑身一振,心血飞扬,文思如潮,立即命令跟随他的展伟准备文房四宝,他将亲笔为城楼书写匾额。

展伟在来城楼之前就早已想到了此关没有匾额, 到时请左宗棠为城楼题签。于是,他事先早已准备好了一块厚实坚固而又宽阔耐用的牌匾,放在城楼的阁楼里,专等左宗棠挥毫泼墨。

文房四宝他也早已准备好了。他早已听左宗棠的军谋和群将说左宗棠的书法很有龙虎生威的气势,切盼左宗棠题写关名。

而今左宗棠不等他开口,已经提出了题写关匾的要求,自然令他十分高兴。他二话不说便把左宗棠领进阁楼, 请他临池挥毫。

左宗棠等展伟研好墨,提起如椽大笔,在巨大的牌匾上一气呵成写就了六个雄浑遒劲、刚柔相宜、纸透力背的大字,让工匠当即镌刻出来,然后又钉在城楼的门楣上,霎时为城楼增添了无穷的庄严气势。

那六个字便是:天下第一雄关。

雄才大略的左宗棠为雄伟壮丽的嘉峪关所题写的雄关壮笔堪称天下绝笔, 将人气与地气水乳交融地融合在一起, 相得益彰,互为辉映,实为人间难得的豪迈之举啊!

左宗棠看完了雄关题字之后,感到浑身充满豪壮之气,他的思绪又飞向关外的西征沙场,很想腾空而起,乘风飞向关外,亲手缚住恶魔,挥剑定胜局。

然而,遥望西天,关山重重,雾霭朦胧,征程艰难,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样容易。于是,他又回到眼前的现实之中,面对肃立而望关山的展伟关切地说:“你知道肃州离安西有多远吗? ”

展伟毫不犹豫地回答:“回大帅,有500多里路。”

“那么,离玉门呢? ”

“大约有800多里路。”

“离哈密呢? ”

“有1500多里路。”

“可见新疆之大,令人不可思议啊! 这么一大片沃土,竟有人说让给敌寇,你说可气不可气? ”

“可气! 这种丧尽天良的人,依在下看,该杀! ”

“唉! 杀不了。”

“为什么? ”

“他位高权重,朝廷偏袒,有什么办法啊! ”

“只要大帅一句话,在下不惜粉身碎骨,愿去杀了他。”

“不! 这是蠢人的所为。我怎么会让你去干这种事呢? ”

“愿为大帅的爱国之举尽忠,我虽死犹生。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

“大清的文臣武将如果都像你这样,那大清就有希望了。可惜的是,像你这样忠肝义胆的大臣不多啊! ”

左宗棠说着拍拍展伟的肩膀,充满了无限崇敬的心情。他刚要开口继续说话时,不料却被城楼下一骑飞马吸引了目光,他不由俯首看着狂奔而来的马上的人,心想又有什么紧急事?

那骑马狂奔而来的人,到了城楼下,跳下马背,将马交给守城楼的卫士,说明来意,出示证件给卫士看时,左宗棠已从城楼认出了骑马的人,便对城楼下的卫士大喊:“让他上来吧! ”他一边大喊,一边招手示意,卫士们便让那人上城登楼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左宗棠的总探长张胜宇。张胜宇一见左宗棠立即跪下说话,但被左宗棠急忙扶起。

张胜宇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然后, 有条不紊地说:“回禀大帅, 副帅刘锦棠说各路人马已经按大帅的部署进入各自指定地点,下一步该如何进军? 这是他的报告,请大帅过目。”

左宗棠看过他递来的战地报告,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问张胜宇:“阿古柏在北路是否已有准备? ”

张胜宇肯定地说:“没有。他的主力部队全在南路加强防守。”

左宗棠点了一下头说:“看来他中了我声南击北的妙计。不过,你们要继续侦察,千万不可大意。”

张胜宇坚定地说:“请大帅放心,我手下的人正在严密侦察,绝不会有失误。”

“好!我就要你这句话。”他说完之后,想了一下,又接着对张胜宇说:“下一步的计划,我得看看地图,然后再定。我们马上回防地,我要去看地图。”

他说完命令所有跟他来的人,立即下城楼,骑上马飞快地回到总指挥部虎卧泉。这里是水草丰盛的险要之地,进可以攻,退可以守,依山傍水,凭险而据,在防守部队的护卫下,飞鸟也难以脱身,别说是人了。

左宗棠就在此地指挥他的西征大军进兵新疆。阿古柏派出的杀手和侦探无法靠近这里,所以,左宗棠感到很放心。

在宽敞的议事大屋子里,左宗棠从书柜里取出一摞地图,他从中找出有关进军新疆北路的地图,放在书桌上仔细看。

看完后,他用毛笔轻轻在地图上点点几个小黑点,又划了几条细线,用箭头连起来。然后,离开地图想了一会儿,又俯首看了看点划的地图。然后,他很果断地说:“命令粮草总管刘汉将军,立即先把哈密的存粮存草火速运往奇台存放,以备人马食用。”

张胜宇认真地说:“遵命! ”

左宗棠接着又说:“命令镇西的守将徐占彪移守巴里坤,与王镇太会师,共同防守巴里坤,防止阿古柏主力军队从那里通往北路。”

张胜宇专心致志地听完后,口气坚定地说:“遵命! ”

左宗棠胸有成竹地说:“命令安西的曹猛率军火速开往哈密,由哈密的张曜指挥防守,防止阿古柏进犯哈密,企图北上增援。”

“遵命! ”张胜宇始终全神贯注地听着,丝毫不敢走神。

左宗棠又看看地图,用毛笔杆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郑重其事地说:“俄国的粮食很快就会运往奇台。命令金顺率军在通往奇台的咽喉之地巴尔台接收粮食, 防止阿古柏在此地抢劫俄国运来的粮食。防止俄国与阿古柏内外勾结,暗中串通起来,造成抢粮事故的发生。”

“遵命! ”张胜宇回答得很干脆。

左宗棠用毛笔杆敲击着地图上面的黑点, 非常果断而又充满自信地说:“等粮草存放好之后,传令刘锦棠率各营,和金顺的人马分东西两路, 袭占阜康, 然后攻占乌鲁木齐。你都记住了吗? ”

“记住了! ”

“给我复述一遍。”

于是, 张胜宇像背书似的一一把左宗棠所指示的任务很熟练地复述了一遍,毫不含糊,左宗棠满意地点着头。

最后左宗棠又把一个密封的信函交给张胜宇, 对他认真而严肃地说:“你把这个密件,快速传递到刘锦棠的手中。”他指着信封上的日期说,“告诉他,不到这个日期,千万别拆开。”

他说完把密件交给张胜宇,严肃地说:“记住! 此密件绝不可丢失了。”

“记住了!请大帅放心。即使丢了脑袋,也不可丢了这锦囊妙计。”

“好! 你立刻出发。”

张胜宇乔装改扮,骑上千里马,一路无阻,快如风驰电掣般奔向安西,向守将曹猛传达了左宗棠的指示。曹猛率军立即开往哈密。

张胜宇单人匹马,先行赶路,当他骑马奔入巴里坤草原入口处的山间小道时,迎面出现了两个蒙面人,堵住他的去路。

他当即收住马缰绳, 装出十分害怕的样子看着这两个骑在马背上的蒙面人。他一边警惕地看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蒙面人,一边以十分畏惧的声音说:“不知二位好汉有什么事? 为何挡住我的去路。我是一个赶路的商人,请二位好汉让我过去吧! ”

其中一个高个头的蒙面人威严地说:“既然是个商人, 金银一定不少,请留下买路钱,再走不迟。”

“可我身上没有带金银。”

“我不信! ”

“那就请二位搜搜吧! ”

“好! ”

这两个蒙面人跳下马,逼近张胜宇要他下马接受搜查。张胜宇一看他们走近他的马,佯装弯腰下马的一刹那,突然从怀里掏出两枚飞镖,飞快地打向两个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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