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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天山泉的故事

库车、拜城一带,古代称为龟兹。传说龟兹地方有一眼泉,泉里有一位如花似玉的仙女叫泉公主。

一天,泉公主站在山上观赏美景,忽然看见山下草原上跑来一队打围的猎手,他们骑着马、领着狗,在大草原上奔来驰去。就在这时,一队大雁鸣叫着从天上飞过。那领头盯猎的王子取弓在手,一个汉族工匠递上箭来,王子张弓搭箭朝天上的一只大雁射去,大雁中箭,翻着滚儿跌落在地上,猎人们拍手欢呼。

那领头的王子是当地部族的首领,名叫班;那个汉族工匠是专门为他制造箭的,名叫勇,他制作的弓箭是最精良的。

山上看景的泉公主完全被王子的英武健美吸引住了,身不由己地轻盈地向他走来。

正在打猎的王子看见美丽的公主来到马前,又惊又喜,心中暗道:“我见过九千九百个姑娘,惟有这位最可爱、最美!”

走近王子坐骑前的泉公主,也看清了王子,不由在心里赞美道:“呀,我见过打围的猎手有三百三十队,惟有他最英武!”

王子跳下马来,走近泉公主说:“亲爱的姑娘,做我的妻子吧,我愿变作泉边的小草,日夜守候在你的身旁。”

公主说:“我愿像泉水依恋大地那样,跟你永不分离。”

在离此不远的沙漠里,盘踞着沙漠王旱魃。旱魃早就看上了泉公主,曾向公主求婚被拒绝,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听到她竟和王子相恋,心里嫉恨,便呼风唤雨,移挪大山将泉公主压在山底下。从此,泉水干涸了,龟兹地方草木枯黄,庄稼萎蔫,遇到了百年未见的旱灾。

百姓们为了找水,来到了泉水源头,只见大山沉重地压住了清泉,一块巨大的石头死死地塞住泉眼。大家用青藤拧成长绳,挽住那块巨石,叫来九十九个男人,喊来九十九个妇女,套上九十九头黄牛,挂上九十九头黑牛。“嗨呀,嗨呀!”男人女人、黄牛黑牛使劲地拉拽,可石头纹丝不动。

“嗨呀——嗨呀!”人和牛没命地拉拽,大石头仍静静地立在那里。

“嗨呀——拉呀——齐来呀!”

只听“啪”的一声,青藤拧的大绳断了,黄牛黑牛倒了一地,男人女人也倒了一地。

正在大家失望之际,那王子和工匠勇赶来了。王子对大家说:“我们要用力量加智慧搬走这块石头!工匠勇,请吧!”

工匠勇便和大家一起动手,辛苦了七天七夜,终于制出了一张神弓,锻就了一支利箭。人们又把胳膊割破,在箭尖上蘸了众人的鲜血,只见锋利的箭头上先是鲜红鲜红,然后闪射出耀眼的光芒来。

王子挽起袖子,搭上神箭,扯开宝弓,“嗖”地射过去,只见那巨大的妖石四分五裂,朝四方飞溅。

被堵死的泉水又哗哗地流了出来。泉公主飞扑过来,握住王子的手说:“好人,多亏你的神力才解救了我!”

王子说:“不,是龟兹乡亲们的努力,是手艺精巧的勇大哥的匠心,才破了那妖石!”

龟兹王听到这一消息后,带着大队侍卫来到泉边,重赏了降妖救泉的众乡亲,并把泉公主接回宫里,与王子成亲。

沙漠妖王旱魃一听,气得七窍冒烟,他赶到泉边,施展魔法,吹口妖气,使那些碎石变作小妖,又命令黑风怪:“火速前去攻打龟兹国,踏平城池,处死王子和工匠,夺回泉公主。”

黑风怪回答道:“大王!万万不可,眼下整个龟兹国里戒备森严,万众一心,强攻难以取胜,只有将他们离间开了,才能战胜他们,消灭龟兹!”说着,黑风怪拿起弓箭盯着前方说:“世上最利的箭,离了弓不成;世上最好的弓,离了箭又有什么用?弓箭配合,威力难挡;一旦分离,都是废物!”

黑风怪用箭头挑断弓弦,然后哈哈笑着把弓箭丢到地上,拿出一个木头雕的工匠勇的偶像,自己摇身一变,立即变成一位妙龄女郎,妖媚中带着江湖的豪爽,活像云游天下的女巫模样,然后径直朝宫里走去。

龟兹国王宫里,灯火辉煌,喜气洋洋,国王正在为王子和泉公主举行盛大的婚礼。龟兹国王高高地坐在宝座上,接受文武百官和来宾们的祝贺。

黑风怪装扮的女巫也随着人们向国王贺喜,她自我介绍说是从西域来的,能掐会算,能预知人们的吉凶祸福,非常灵验。

国王相信了,便请黑风怪变的女巫坐在上席里。

女巫笑着对国王咬耳朵:“陛下,你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有人会篡夺你的王位吧?这个阴谋家还是你最信赖的人呢!”

国王愣住了,脸上变了颜色,呆呆地看着女巫。

女巫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话的!这样,请你悄悄跟我来看个明白!”她拉着国王离开王位宝座,藏在帐幕后面偷偷向外探望。

女巫施展魔法,让那木雕人变做工匠勇。只见他大模大样,公然坐在王位宝座上,那傲慢的神气就和在位的国王一个样。

国王先是不敢相信,继而怒火中烧,冲上去质问勇:“你是何等人,胆敢坐在这里?!”

那假勇一反常态,毫不畏惧地回答:“这王位宝座你能坐,我为什么不能坐?”说罢竟挥动拳脚把国王打倒在地,然后隐身走了。

真的工匠勇见国王突然昏倒在地,急忙跑上来搀扶国王。

国王苏醒之后一见工匠勇在身旁,大怒,“嗖”地拔出剑来要杀他。

王子和大臣宾客们一齐来劝阻,国王哪里肯听。为了避免工匠勇遭到伤害,大家忙把勇推拥出王宫门外,叫他快快逃命。

女巫一看,立即现出原形,跑出去向埋伏在王宫外的沙漠旱魃通报。旱魃带着众妖冲进王宫,打昏了王子,把泉公主卷进一片乌云带往洞里。

国王和王子清醒过来以后,漂亮的女巫告诉他俩:“尊贵而不幸的国王和王子啊,公主是被那个一直装得很善良温顺的勇掳走了。”

国王和王子一听,立刻带上兵马去追赶“妖怪”。

再说工匠勇无缘无故遭到国王的辱骂和追杀,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便委屈得边走边流眼泪。他回想起从中原来到龟兹,因手艺高强,深得国王和王子信赖,王子还和他结为兄弟,从此他跟随王子打猎、造弓箭、铸兵器、盖房屋、织布匹……没想到一直对他很好的国王突然对他这样仇视!

正走着,天空中突然飘过一片乌云,从云里传来妖怪们的说话声和兵器的撞击声,也传来了泉公主的呼救声。工匠勇仰头看时,只见从云里飘下来一条面纱。

工匠勇捡起面纱一看,正是公主的,便跃身去追赶乌云,跑不多远,后面的大队人马就飞快地赶上来了。

国王和王子率领人马追赶那片乌云,乌云没赶着,却看见仇人——工匠勇在奔跑,骑兵们捉住他一看,工匠勇的手里还捧着公主的面纱。

国王和王子拔出剑来喝问:“恶魔!公主呢?”

工匠勇指着天上正在飘远的黑云说:“快追,公主在那片乌云上!”

王子叫士兵先把他绑起来,等把公主救出来,回来再和他算账!

天上的黑云一朵一朵飞入沙漠旱魃的洞里,国王和王子带的兵马也追到洞口,大家下了马,拔出刀剑摸进洞里。

妖洞里,点起了无数火把和油灯,沙漠旱魃正在向掳来的泉公主逼婚,黑风怪变的女巫向公主说道:“美丽的泉公主,你就随了大王吧,我略施小计,便叫那个糊涂国王中了离间计,他已把那个手艺灵巧的工匠杀了,眼下他们再也没有好弓良箭和厉害的兵器了。公主,死了那份心,就顺从了大王吧!”

国王和王子还有士兵们在黑暗中看清了、听清了,王子悄悄用刀割开捆工匠勇的绳子,大家一起呐喊着冲进去与妖魔厮杀起来。

沙漠旱魃见国王带来的兵多人众,渐渐敌不过败退下来,便施了个魔法,把自己变作一块巨石塞住洞口,想要把王子他们闷死。

黑乎乎的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工匠勇讨过王子手中的箭,同时用刀刺开自己的胸膛,在箭头上蘸了心血,叫王子用力射出去。

王子拉开弓,用足力气,一箭射向洞口的大石上,只听一声巨响,火光四射,妖石四分五裂了。

消灭了沙漠旱魃和黑风妖后,王子和泉公主回到了龟兹国。从此,他们幸福地生活着。天山泉用它那清甜的泉水世代滋润着这片土地。

采录者:魏荣苏

翻译者:张森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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