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秦州楚然
上州远北谓秦州,此地居中平原,没有京州的皇家气派,也没有上州的繁荣神秘,而是独立于大原一个婉约州郡,是大原第三个经济发达州郡。
秦州素有“玉簪之城”,最著名应属玉簪花,更有诗赞曰:“临风玉一簪,含情待何人,合情不自展,未展情更真。”玉簪的叶儿宽大碧绿,花朵洁白无瑕,花蕾犹如发簪,花朵形似喇叭。玉簪白天花儿初绽,夜间才开放,花开时微绽出六枚鲜嫩的黄色雄蕊与一枚纤细洁白的雌蕊柱头,芳香袭人。其特色更在于它的叶,形如卵,类于心。它是一种爱情的象征,是青年男女大为喜爱的花。
秦州太守府衙到处弥漫秋季玉簪的清香,一只信鸽突地飞到窗口,咕咕——咕咕地发出响声,看向房内,等待来人及时提取信息。只见一手伸进,小片纸卷抽出,轻步跨进房内。
内室里,黑暗无光,压抑的气息充溢整个房间,两双眼睛灵动着,“主上,可否给予帮助?”手里紧捏纸卷的楚然,问向眼前高高在上的主上。
“不毁大计,便可!”冷冷的声音响遍整个内室,不容一丝的容忍和背板。
秦州街道,百姓熙熙攘攘,人山人海,来来往往。一位身着打满补丁衣裳的乞丐,拿着一根粗壮木棍,雄纠纠气昂昂站在高台之上,大肆扬言,“听说了嘛,秦州公子楚然要离开了!”还带着骄傲的神气,看向众人,“说了你们也不信,此次公子楚然竟然直奔上州,你们瞧瞧,这不明白着么!”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纷纷靠拢乞丐,窃听下面不可告人的最新消息。众人的反应也是众多,悲恋的,苦笑的,窃喜的,后悔的,无奈的,应有尽有。
良家少女听到秦州楚然欲离开的消息,顿时六神无主,失去生命活力,哭着喊着,“楚公子怎可离开,我不要活了!”说完还甩了甩手绢,拭去自己的泪渍。妇女听见,慌了神,他们还特意准备把自己掌上珍珠送给楚然做妻做妾呢,哪知接到的是他突然离州的消息,暗自感叹造物弄人呀!男子听了,心里欢喜不已,公子楚然已经占据大部分女人的心,这让他们无脸以对。
他冷酷如风,默然如夜,一生精于百姓,对女子一向淡漠。正因为他对爱情不屑,使得众多女子为之倾倒。他是秦州女子心目中的胜者,也是心中期盼的良人。故有秦州公子楚然之称,秦州玉面公子楚,太守临风士官然。
数日过后,公子楚然在秦州百姓口中依旧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突然一群人马排成纵列踏上秦州街道。前排是两个英俊男子护航,随后一辆精致马车,接着紧随其后是整装的侍卫们。各个精神饱满,神态自然,大步挺进,威武戎装,像是凯旋的胜者。
马上人是帅气冷酷的秦州公子楚然,犀利的眼眸,紧抿的薄唇,乌黑的长发,刚毅的轮廓,不苟于言笑的样子早已深入百姓心中。一手持着缰绳,一手挥手示意街旁的百姓,虽然微笑没有,但是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他,他们的秦州公子楚然。
另一对人马,天翔眉清目秀的眼眸,俊美的轮廓,浓黑的大眉,温文尔雅的模样瞬间映入秦州所有子民的眼里。
旁边马车里是天情和本书,自从上次天情有意逃离天翔,她的心忽然受到了阻滞,有种错乱感觉需要自己静一静,她不想再碰见哥哥,怕是再见也是徒增尴尬。连从上州来秦州,她都派本书询问哥哥,她知道林冲不可能让他们轻易离开上州,所以哥哥才会借助秦州公子楚然的威望来保护他们。
香车碾过,纱帘翩翩,车内人儿若隐若现,车外人儿心飘心动。
“他们是谁?为何楚公子与他们一起?”一人面对这些不可思议的事问着,指着车内和马上的人。公子楚然是个冷酷的人,他从来不与外人搭理,也不与外人争吵。这无疑给所有人发出一个羁绊。
众人竞相展开想象,莫非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秦州太守府门外,马车渐停,撩起车帘,天情欲下车,哪知空中多了只手,抬头看去是哥哥,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徘徊自己该不该将手搭在上面,空中的手停留半刻一点没动,依旧一个准备的姿势,宽大的手掌展现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的手在身侧停驻半刻,稍有紧张微扯着衣袖,两手僵持着。一时之间,空气变得凝滞,天情思量再三,搭上哥哥的手掌,浅浅一笑,她认准他是她的哥哥。
她的如春淡笑深入天翔心里,纯真如玉簪,魅力如其叶。天翔心一动,眼神和思绪停留在刚才,原接住天情的手位置异变,天情一个交错,重身向地面倒去。
好像回到第一次天情和哥哥见面的时候,他飞身搂住她,风一样的速度,跳出危险境地,空中旋转,白衣飞飞,直到惯性消失脚点大地。此次,天翔一个转身,搂住她将倒地的上身,180度的旋转,一个斜抱,此时动作有点温情和暧昧,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流。天情上身伴倚在天翔胸膛,下身稳稳站立在他眼前,而双手早已不知不觉攀上天翔的肩膀。手心的温度传到心里,她赶忙站直,整整衣装,匆匆从他离开,扬起的微风吹起天翔衣角,同时也吹起天翔的心,不敢深究天翔眼里的神色,天情干脆由疾步变成了小跑。
这一切公子楚然当然历历在目,心头掠过万般情,他心中的她还好么?
这还是她第一次逃避问题,心里纠结不已,她心里缠有万千丝,找不出头,也理不出尾。多情总被无情恼,她何苦耿耿于怀呢?
她与本书居住在楚府东内院的致知园,而天翔居住在西内院的景会园。
致知园,院外设计清新大方,两条直线铺成的小道里面全种秦州知名的玉簪,香气袭人,共空出的小道便可行走。待走进房内一看,错落有致的摆设,清雅素色的纱帐和宽大柔软的床榻,高大平面的铜镜,宛如成为一个新家,公子楚然小心问道:“天姑娘,可满意?”
天情感谢着,“楚公子,心细如尘,待天家兄妹甚好,天情还哪敢造次!”天情的话说的恰到好处,一则夸赞公子楚然的细心和体贴,二则表明自己的感谢和心意,这样足矣。
房外出现一个人影,公子楚然敛去刚才的温厚,变成一脸冷漠,俯身向天情告辞说是有事需要立刻办理。
在旁的本书回到天情身边,小心嘟哝着:“奴婢觉得楚公子很奇怪,很神秘!”
天情回过头,不理本书,“他人之事与我们有干系?况且楚公子也算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还是别管甚好!”一语阻挡本书继续说下去的话。
房空人静,本书因是奴婢理应住在致知园的小屋,毕竟居于他人屋檐下,自己要求不能过分。
致知园大屋里,一阵芳香飘过,幽雅而不腻,清淡而不淡漠天情依香寻花,在墙角一盆玉簪吸引住她。叶小如粉拳,叶形如心,花蕾如发簪,花朵如喇叭,颜色清新自然,乍眼一看就是上天的恩赐,天情自言自语着,“在萧瑟的秋季,原来建兰和你都不甘寂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