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砚看着面前棕色的骏马,这马极高,马头高高昂着,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花夕颜看他不动,便催促他上马:“你连死都不怕,还怕一匹马啊!”
墨子砚不服气,接过马鞭,便准备去拉那缰绳,谁知道他一靠近这马便打起马鼻,踢起后腿来。
他心下便一慌,小时候曾经学过骑马,就因为摔下来过,他便心有余悸。
正在发呆时,便见北辽的大队人马正在集结准备出发,花夕颜看到完颜烈也在队伍中,便跑了过去问:“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
完颜烈见她又跟那小子在一起,狠狠的瞪了那小子一眼,没好气的说:“中原不是送了十个城池给我们吗?有些城池不愿交给我们接手,只好去打下来了。”
花夕颜顿时不服气起来:“为什么父王不让我去,偏偏让你带队。”
完颜烈没有回她,带着大队人马扬长而去。
墨子砚一听他们去攻打城池,心中一急,便跨上马去,抽动马鞭马顿时狂奔向前。
花夕颜见他已经骑着马冲了出去,连忙也跨上马追了上去。
马剧烈的狂奔蹦跳着,墨子砚坐在马上拉紧缰绳,已经被颠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花夕颜在后面紧跟着,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跌了下来,大声吼着:“你拉紧缰绳啊,一定要拉紧缰绳,不然摔下来就摔死了。”说完又抽自己嘴巴,真是乌鸦嘴。
从开始的不适应,墨子砚很快便学会了骑马,马也渐渐熟悉起他来,步子放得稳重而缓慢起来。
墨子砚勒紧缰绳让马停下来,这才看着追上来的花夕颜:“他们这是去哪座城池。”
花夕颜想了想说:“好像是去凤凰城。”
凤凰城,那是舅父驻扎的城池,他想也不想便策马向凤凰城方向骑去。凤凰城坐落在呼伦草原的南面,是通往新月国的要塞。
墨子砚策马向蒙山山顶上骑去,在蒙山山顶便可以看到整个草原乃至城池的景象。
看着十里外北辽大军驻扎的营帐,密匝规则形同星辰。墨子砚想着,看来这个端木鸿野心不小,居然要了凤凰城,这可是打通西北的要塞,他这是想一统天下吗?看着北辽军中大部分将士都会说汉文,看来他是筹谋已久。
花夕颜跟在他身后,下了马来,与他一起俯瞰这两军对阵的战况。
凤凰城内已经乱作一团,除了城门处整军待发的将士门,城内都是一群诚惶诚恐想要逃难的百姓,可是看那情景将士们并不打算放他们出城去。
“我北辽军队总共有10万余人,而这凤凰城内加上平民百姓也不过3万来人,如一座孤城得不到朝廷增援,又被包围在城中。为什么他们不投降,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完全是置平民百姓于水火不顾。”花夕颜忿忿的说。
墨子砚冷哼一声:“城被攻破,北辽军队进城,你又焉知百姓不是在水火之中。”
花夕颜不服气的回嘴:“我父王治军严谨,在军中便定下规定,对于投合的军民不得滥杀无辜,不得烧杀抢掠,不得强抢民女。虽然我北辽长期生活在草原,但并不是你大炎口中所说的蛮荒之地,我们也有我们的文化,我们的人民在父王的治理下安居乐业,这个可比你们大炎皇帝强。”
“你懂什么,民族尊严是不容侵犯的,没有人喜欢异族统治自己的国家。”
“民族尊严,我看是你们这些皇家贵族的民族尊严吧,平民百姓只要安居乐业,平平静静生活就好。我虽然没有去过中原,也听闻过你们大炎皇帝的荒唐事,苛政于民,我看这样的皇帝百姓也想反了吧。”
墨子砚被她一讥,不再说话,只淡淡看着山下两军对垒的形势。
此时,风云渐起,北辽的士兵已经集结,只见完颜烈一声令下,顿时万马奔腾,齐齐向凤凰城滚滚而去。
花夕颜这是第一次看到战场上的完颜烈,此时的完颜烈表情严肃,指挥游刃有余,颇有乃父之风。她不禁为他暗自叫好,心里却又不服气,一定要父王下次让自己当主帅不可。
北辽的军队骑到城外100米处,完颜烈便对城墙上的公孙候喊话,公孙候谢靖驻守凤凰城10余年,此时面对千军万马,巍峨不变,势要与凤凰城共存亡。
“谢靖将军,晚辈敬您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只要你打开城门投合,我北辽大军定不伤你军民分毫。”
“北辽小贼,休要在此胡言乱我军心,我军中将士早已发誓,绝不弃城投降。有种你们就放马过来,我谢家军势要与你们决战到底。”
好一个决战到底,完颜烈冷哼一声,一招手,弓箭手摆开阵势。
“攻城营准备,开始攻城。”一声令下,万箭如雨,纷纷射向城墙之上,同时攻城营在箭雨的掩护下,向城墙,城门处狂奔而去。
战局惊心动魄,花夕颜看着那城墙上到处堆起稻草人,北辽的箭纷纷落到了稻草人上,不禁暗自心惊,没想到那公孙候谢靖还挺有谋略,知道自己兵器不够,便想出这种草人借箭的方法。
弓箭对那城墙上的将士没用,而攻城的士兵们顿时失去了保护,纷纷被射杀在城墙之下。
完颜烈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喝令弓箭队收阵。
“谢靖老贼,没想到你还挺阴毒的,如此我便休战,等到你们饿死在城中,我再来收城。”完颜烈做出决定便命人就地扎营。
当看到城楼上若隐若现一名女子的身影,墨子砚便知道这个草人借箭的方法定是谢月婵想出来的,谢月婵是谢靖的独女,也是他的小表妹,从小就聪明伶俐,尤爱舞刀弄剑看兵法书籍,很小的时候便跟着父亲一起驻守在凤凰城。
“负隅顽抗是没有用的,凤凰城注定会破。他们已经没有粮食了。”花夕颜看着城中祈求出城的百姓说。
墨子砚看着城中街道上已然饿死的百姓尸体,甚至还有小孩子的尸体就那样横死街头。
“我愿意代表北辽进凤凰城谈和,凤凰城驻守将军是我的舅父,他一定会听我的。”墨子砚眼神坚定的看着花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