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如镜的天湖,一名穿着蓝色衣裙的少女凌波而来,她齐腰长发披散纷飞,衣袂翩翩,如梦如幻,恍如仙子。
这仙子停在一片粉红的桃花林中,才绽开了笑容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
忽然一阵天籁般的琴音从桃花林中传来。
她痴迷的看着桃花林中逐渐显现的男子,男子一身白衫坐在桃花树下抚琴,那姿容竟丝毫不比女子差,他一头黑发随意披散着,剑眉星目,顾盼生情,缓缓抚完一曲,才抬起黑如星辰的眸子看向少女。
“东西拿到了吗?”男子缓缓起身走到少女面前。
“拿到了,只是你要怎么谢我。”少女故作神秘,娇俏的看着男子。
男子缓缓搂住少女的腰肢,将她拉进怀中,抚着她白嫩的脸颊,魅惑的说道:“只要你拿到我要的东西,我的整个人整颗心便都是你。“
少女心醉,脸红如潮,心念一动,手中便显现一把通体漆黑,闪耀着耀眼光芒的弓。
男子一见此弓,眼中射出一道光芒:“这就是无影弓。“
少女点头:“这便是无影弓,是仙界的至尊法宝,我帮你偷出无影弓便是犯了天条,你带我走吧,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男子颔首,惊喜的接过无影弓,拿在手中揣摩,忽然男子将无影弓对准了少女拉动无影弓弦,一道光束直射少女,将她狠狠钉在桃花树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树干流下,侵染了一片艳红。
少女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他爱慕的男子。
那男子却只是露出一丝轻蔑的笑,便转身离开不顾少女绝望的眼光。
“焚天,焚天…。。”
花夕颜在梦中叫着这个名字惊醒过来,这是个很奇怪的梦,从小便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每一次梦到她都觉得自己的心快被那箭刺穿开来,痛不欲生。
正踌躇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的梦境忽然又出现时,便听到帐外传来一阵喧嚣。
刚被噩梦惊醒的她气恼的便冲出了帐房,目光却被一队中原来的人马吸引。
“那些人是干嘛的?”花夕颜望着停在部落前的大队人马,这些人穿着光鲜的中原服饰,中间一辆马车格外引人注目。
“启禀公主,听说是中原派来谈和的。”侍女顺着她的目光回答。
一听说是中原来的使团,花夕颜好奇的跑上前去。
正在这时,从马车上走下一名高挑秀雅的少年,少年身穿一身冰蓝锦袍,锦袍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滚边,一袭黑发用一只麒麟玉冠束于头顶纹丝不乱,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如刀裁,眉如墨画,眼波流转之际,却尽是疏离冷漠的卓绝。
北辽族人一见这俊朗如春风的少年顿时鸦雀无声,这时,从帘子里再次钻出一名貌美少女来,那少女也是一身粉红宫装打扮,娇小柔美。
墨子砚将姐姐从车上搀扶下来,姐姐的脸色略显苍白,想来是舟车劳顿所致。
墨桑离下了车来,依偎在弟弟怀里好半晌才站稳了脚跟,抬头便看到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不禁心尖一颤。
“姐姐,别怕,一切有我。”墨子砚似感应到姐姐的不适,轻声说道。
微颔首,两人便随着大使向北辽王帐走去。
刚走几步,便听到一声娇喝。
“站住。”
墨子砚脚步一窒,没有在意,继续向前走去。
花夕颜瞧着这姿容俊美的两人竟敢不将她堂堂北辽公主的命令放在眼里,顿时气恼,从腰间抽出皮鞭,狠狠挥向那少年。
只听“啪”的一声鞭响,墨子砚只感到一阵狠戾疾风从背后刮过,他僵直背脊没有躲闪,随之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从背部袭来。
墨桑离感觉到弟弟身子一僵,无措的看向弟弟,小鹿般恐慌的眼神透着惊惶。
“我叫你站住,你听不懂人话吗?你是谁,叫什么名字?”花夕颜大刺刺收回皮鞭,趾高气扬问着。
大使似乎听到声响,连忙弯腰恭敬上前回道:“公主殿下,这两位是我们大炎的三皇子和清河公主殿下,我们是奉旨前来和亲的。”
花夕颜了然,目光却不耐的看向仍然僵直背对自己的大炎三皇子。在北辽还没有一个人敢不听她的命令,敢这样背对着她。
“喂,我在问你了,转过身来,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又想吃鞭子。”
少女的声音悦耳清甜,却透着尖锐桀骜。
墨子砚心中泛起厌恶之感,漠然转过身来,冷然看向那一身艳红胡服,手持皮鞭,嚣张跋扈的少女。那少女身姿娇小玲珑,圆圆的小脸白皙娇俏,大大的眼睛灵动十足,可惜却透露着主人的专横跋扈。
花夕颜目光接触到他时,不禁浑身一震,那张面无表情的清冷面庞,就那样突兀的砸进她的眼中。挺秀的修长身材,白皙如玉的肤色,刀削如墨的眉,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他的身上有一种仿佛与世界隔离的凉薄气息。
墨子砚神情不卑不亢,声音低沉悠扬:“我叫墨子砚,来到北辽的时候,听闻北辽可汗是一位仁爱讲求礼仪的君主,今日得见公主殿下,才明白传言不过如此,北辽的公主殿下也不过如此。“
花夕颜一听他此言,怒从心起:“什么,你竟敢拐着弯的骂我。你以为你是谁,还是大炎的三皇子,到了我北辽,你就是奴隶,还是最低等的。像现在,我想叫你站住,你就得站住,我想要你转身,你就得转身。”
花夕颜得意的看着墨子砚脸色瞬间煞白,她就是要他屈服,就是看不惯他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手指掐进血肉,墨子砚全身僵硬,好半晌才平息过来,冷然一笑:“看来公主不仅不懂礼仪,还不懂礼貌,那恕在下不能在此陪伴公主浪费口舌。”墨子砚说完欲转身离开。
花夕颜顿时气急,这个什么三皇子竟敢如此无视她,她立时挥鞭相向。
鞭子没有如她预料般落在那少年身上,反而被紧紧攥在他的手中。
花夕颜扯了扯鞭子,竟发现那鞭子纹丝不动的攥在他手中,她竟抽不出来。
正在两人僵持时,侍从来报,说可汗让中原来使下去休息,晚上在宴请中原来使。
花夕颜仍使出全力欲拉出皮鞭,那墨子砚却突然放手,使得她不禁一个跄踉向后退了几步。
等她回过神来,那墨子砚清冷的背影已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