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门,一个伶俐的小子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会,才迎了上来:“哎呦,公子爷,您怎么来了?你找谁啊?”
“我找刚才那个穿着白衣服的男人,个子很高!”
“他是不是长得很漂亮啊?而且左边下巴上有一条瘢痕啊。”
“嗯,就是他。”
“那位赵大爷啊,常来我们这里,他可真大方,每个姑娘都被他照顾过。”那个小子笑嘻嘻地说。
岳青萍一听,脸色惨白,岳天峰气得浑身直哆嗦。
那个小子把他们领到一间屋子面前:“呶,赵爷就在里面呢,二位自己进去吧!”
岳天峰一脚踹开门,岳青萍随后跟了进去。脱了外衣的赵麟正坐在床上,他吃惊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在穿衣服。
岳青萍大脑一片空白,茗仙楼上赵麟的眼里的一丝杀气总算有了答案,她盯着赵麟。赵麟表情很奇怪,好像有点不明白怎么回事。
赵麟见到了岳青萍,满脸的喜悦,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向他走去。可是见到她的神色,看到岳天峰扭曲的脸,他又站住了。他转头看见那个正在穿衣服的女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再回头去看岳青萍,发现岳青萍二人已经出了屋子,不见了。
赵麟像快如闪电地穿好衣服,像风一样冲出那所宅子,看见岳青萍在前面像发疯了一样在前面奔跑,岳天峰紧紧跟随。他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只见那两个人跑出了阵子,跑进了一片树林,不见了。
赵麟靠近树林,听见里面岳青萍的哭声和岳天峰叹气之声。他急忙冲进去,看见岳青萍背对着他,扶着树还在哭,旁边岳天峰还在叹气。
赵麟慢慢走过去,说道:“嫣儿,你听我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猛地回过头来,对他哈哈大笑:“世子阁下,在下恭候多时了!”
竟是原来是两个男人。
赵麟一惊,刚想回身,从头顶上落下一张牛筋编制的大网,将他从头到脚地罩住。赵麟挣扎,突然有人拿着一根竹管,对着他的脸一吹,赵麟昏了过去。
岳青萍回到住所,默不作声地坐在桌子旁,岳天峰连连叹气,他连连对岳青萍说:“丫头,不怕。回头我和你娘说,让她把这门亲事退了。”
岳天峰见她还是不做声,也就不再说了。他在思考事情的经过。他突然说道:“萍儿,咱们上当了!”
岳青萍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岳天峰继续说道:“这是个骗局啊!我看赵麟那小子也是被蒙在鼓里呢。”
岳青萍摇摇头说道:“舅舅,你别安慰我了。那肯定是真的,因为两年半以前,我和赵麟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妓院啊!”
岳天峰摇摇头说道:“坐在床上的的赵麟是真的,可是在大街上的赵麟是假的,进了妓院大门的也是假的。你想,他知道你不希望他身边有别的女孩子,甚至是侧室都不行,又怎么会容忍他这种胡闹呢。而且在京里,王爷不也说么,世子现在是洁身自好得很,又怎么会背着你到那种肮脏地方。”
“舅舅,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给咱们设了一个局?有人假扮他,故意把咱们引到哪里去的?”
“没错,现在赵麟只怕是很危险!”
两个人找到刘天宝,刘天宝正准备休息,见他们二人闯进来,急忙问道:“夜深了,两位还不休息,有什么急事吗?”
岳天峰问道:“世子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刘天宝观察着二人的表情。
“舅舅,咱们到那里再去看看吧?”
“世子怎么了?”
“他恐怕遇到危险了!”
“那赶紧去找啊!”刘天宝假装着急。
“不必了,去了也只怕是什么也查不到。明天让当地官府出面找吧,刘将军,你把这事告诉黄将军一声。”
刘天宝转转了眼睛说:“也别等到明天了,为了不扰民,我派手下在附近悄悄地搜索一番,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也只好如此,有劳将军了!”
刘天宝派了几十名军士去寻找赵麟。到了第二天凌晨,士兵们陆陆续续地回来,说是没找到。正当岳青萍二人焦灼不堪的时候,有两名士兵说,在镇子西边发现了两名士兵的尸体,后来又在不远的树林里发现了一样东西,拿回来给刘天宝看,士兵的尸体也运回来了。
刘天宝接过来一看:“这是什么玩意?”
岳青萍拿过来,是一把乌木排箫,最短的萧管上刻着“厚蕴”二字,与自己手里那把刻着“清逸”二字的苦竹排箫好像是一对。岳青萍看着排箫,心里五味杂陈:“算来算去,我从一开始就上了他的当!”
她把排箫收在怀里,说道:“咱们去看看那两具尸体吧!”
众人出去检查尸体,那两名士兵的尸体放在外边,死前和人剧烈打斗过,身上有几处刀伤还有钝器击伤的伤痕。
众人又回到帐中,岳青萍说道:“事不宜迟,从现在起,严加排查,把好隘口,对来往行人严加盘查,决不能让他落在辽国手里。”
刘天宝暗自点头:“死丫头,脑袋转的可真快!”他接着岳青萍的话茬,说道:“隘口那边有我呢,两位放心,就是一只鸟也飞不过去。”
上午,刘天宝亲自把守隘口,监督士兵对过往行人进行盘查。由于战事刚刚平息,来往的人并不多。过了不久,有五个彪悍的商贩,赶了四辆大车来到隘口,想要到北边去。
士兵挥了挥手,那些商贩停下车辆,士兵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面相忠厚的人说:“军爷,我们是贩卖布匹的。”
“贩卖布匹的,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买卖刚开始。”
“打开看看!”
那人把苫布掀开,车上有几口大箱子,打开箱子,里面装满了各色布匹。
这时候,这货商人里面一个伙计向刘天宝走去,左手里托着两锭银子,对刘天宝说:“军爷,我们都是本分人,现在战事刚刚平息。家里好几口人等着吃饭,你高高手,让我们过去吧!”
说着,右手把左手的袖子往上拉了拉,手臂内侧赫然一只狼头。
刘天宝接过银子,推开他,说道:“我看看,有没有违禁的东西,这几口箱子可不能放过。”那军士听他这样说,就闪到一边,让他自己来查。刘天宝挨个地打开箱子,一个一个地眼看。当他验到最后一只箱子时候,看见布匹底下昏睡的赵麟,笑笑说:“没什么,让他们过去吧?”
那几个人过来盖好箱子,又捆好,盖好苫布,向刘天宝作了个揖,赶着车辆出了隘口。
刘天宝回到大营,岳青萍他们正在等着他。岳天峰见他进来,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可疑行人?”
“没有。”
岳青萍问道:“今天上午有什么车辆过去吗?”
刘天宝若无其事地说:“有啊,有一伙贩卖布匹的。那个是我亲自盘查的,没发现什么?”
岳青萍盯着他的眼睛:“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刘天宝有点心虚,眨了眨眼睛。
傍晚,岳天峰二人回到黄海庭那里,他已经知道了赵麟失踪了。董伟和刘毅站在他身旁,正在商量对策。岳青萍和岳天峰一进来,三人就盯着他们两个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俩的表情已经说明事情越来越糟糕。
黄海庭见他二人不说话,只好先张嘴:“咱们别着急,事情总会解决的。我现在已经派人到关外的各条路上打听了,估计不久就会有消息过来。现在咱们好好想想以后的事情。”
岳天峰问董伟:“世子在刘天宝那里,一开始就一个人吗?”
“是的。我没有跟着世子,是因为要我回京处理一些事物。”
“难道没有别人跟着世子吗?”
“我派人跟随世子了,世子巡营也都带着人。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可是士兵被人杀死了。”黄海庭说道。
岳天峰问董伟和刘毅:“你们世子很喜欢逛青楼是吗?”
二人一愣,董伟说道:“我们世子在两年半以前有这么个习惯,不过自从在青州青楼里受惊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了。”
“什么?他在青州受过惊吓?”岳天峰奇怪。
“是的。那一次世子从青楼回来,好像很生气,我隐约地听见他说了一句拿刀子对着他比划的话,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他去过青楼。”
“他和刘天宝经常出去喝酒吗?”岳青萍问。
“是,跟随世子的士兵这样说的。怎么了?”黄海庭问道。
岳青萍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刘天宝有撇不清的嫌疑。”
几个人正说着,士兵来报,说派出去侦查的士兵回来了。黄海庭一听,赶紧上那些士兵进来。士兵进来,插手禀报说,中午时分,有五个人赶了四辆大车进入辽军大营,车上有苫布蒙着,不知道是什么。
黄海庭问道:“那些人和车辆从哪里过来了的?”
“是从刘天宝刘将军的隘口过来的。”
黄海庭一听,一下子呆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