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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火器营往事-八旗子弟们(5)-那森传奇

[子弟和尚那森传奇]

“子弟和尚”是火器营在二三十年代产生的怪胎,它纯粹是某些满人迫于生计而扮装成假和尚来赚点小钱并混吃混喝,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后来竟然发展到了一定规模,“生意”相当兴隆,甚至在五六十年代,有关部门给出他们制定了“只要演奏革命歌曲,就可以出佛事!”的章程。

“子弟和尚”于六六年文革匿迹,文革后又渐次夹尾还阳,七八十年代复飑出江湖,不料突逢一批以洋鼓洋号加带电子琴的中青帮摇滚型丧乐团,遂被重创,今日只余舔伤喘息之力,只有不多的“老派儿”人士才偶会延请他们……

小的的时候,我经常拜访一位当地怪人,他名叫那森。

他祖先是“镶蓝旗满洲”,父辈是火器营一个小“拨什库”。

*拨什库:满营里很小的一种官职一般是在八旗军营档房上班相当于今天一个小后勤杂役。

那阵子他大概有四、五十岁。

他的外貌很怪——个子不高但头非常之大,因此在当地很自然获得“大头”之绰号。

次一怪则为鼻下留有一撮很长的毛——那是从一颗很大的痣上冒出来的。

另外,他的肩膀极“溜”,从脖子以下向两旁急斜下去,我曾断言他一定挑不了水或类似的东西,果然,一直到他不在,谁也没看他挑过东西。

每逢必需携物他往,他会用一个“包袱皮儿”裹上东西斜挎在肩上,快步行进,速度之快,有如神行太保。

再则,他走路时肩以上不动,脖子挺直,可一双系着腿带子的脚却“大步量”,好象一具服装店里的模特人被人扛着走一样。

我绝未夸张。

很难给他的职业定位,不过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一个“子弟和尚”民间组职的鼓师。

所谓“子弟和尚”,并非真和尚也,他们是为了生计而假冒和尚,无须经过“剃度”之类的正规手续。

“子弟和尚”的功能是为周围十里八乡居民家中的丧事提供服务,在这些很不正规的“佛事儿”进行中过程中,他们除混吃混喝之外每次还能拿到在当时颇能过些日子的钱。

“子弟和尚”以吹、打、念为主,所用乐器有笙、管、唢呐、笛、鼓、镲、钹、锣、十面云锣、手磬等等,没有弦索乐器之属,所演奏的曲目多为俚曲小调,评剧“刘巧儿”里的几个经典唱段是他们绝对每次必奏的保留节目。

甚至还演奏“革命歌曲”!

一个胖大“和尚”瞪着眼,鼓着腮帮子用嘴里的“卡哨”摇头晃脑的吹着,两只胖胳膊还跟着使劲儿:

巧儿我自幼儿,许配——赵家啊……

一大群各色“和尚”立即激烈的跟奏:嘀——个儿,嘀个儿,嘀——个儿,嘀个儿,咚咚一咚呛

我和柱儿不认识——怎能——嫁他呀啊……

众和尚:嘀——个儿,嘀个儿,嘀——个儿,嘀个儿,咚咚一咚呛

……

在荒远寂静的乡野中,或许只有一个颓败的小院里正灯火辉煌、插科打诨的做着“法事”。

这个“法事”为哀家排遣着悲痛,但也为乡亲创造了一台不能经常观看到的“晚会”。

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们的另一个保留曲目——《真是乐死人》,欢快诙谐,与他们进行的丧事气氛极不合拍,或许是用这个曲子来证明他们办的是“革命“丧事吧。

众“和尚”们所用的“法器”有“降魔杵”“镇妖铃”之类,间或挥舞桃木剑施法。

“头座儿”(所谓法师级的)头戴“五佛冠”,披徧衫、架裟,一般“和尚”们则穿僧衣。

“法事”种类有:接三、送三、放焰口、出殡等等。

和尚们作“法事”也是一本正经,只是不知道他们念的是那一门子“经”了。

奇怪的是就这种“子弟和尚”所作的“法事”也能给乡民们以极大的信任。

火器营过去大约有几十名“子弟和尚”。

火器营的“子弟和尚”里,不会骑自行车的,仅一位,即那森也,这是第一怪。

“子弟和尚”对外应接丧事多数要在十几里之外,其余“和尚”蹬上自行车如飞也似的到了,唯这位那森公只能大踏步前往,但奇者是竟然与他人的到位稍相伯仲,毫不误事,怪也不怪?

三怪则是他的脾气了,用四个字来概括就是“凡人不理”,因此人们多用“吣头拍子”来赞誉他。

其实他的“凡人不理”系情有可原,因为他结巴得非常厉害。

到了“非常”了,那就是比一般结巴要结巴得厉害多了。

他没有妻儿,独住一个极破烂的没人要的小院儿里,(听说院主人早在几十年前就已不知去向)院墙已坍塌过半,黄草萋萋。

我是因为想学“打鼓”才认识那森的。

……

不知怎么的,有一阵子我特想学打鼓,可一时没师父。

爸妈知道我的想法后报以大笑“嘿,太有意思了!我们的孩子要学‘打鼓’!”

我却矢志不渝,想法愈演愈烈。

以今天的思维来看,那个想法真是很怪。

——“打鼓”!!你说怎么想的呀!

……

一天傍晚吃了饭后,同学“猴皮三儿”来找我,说镶白旗那边儿有一家儿给死去的老人“放焰口”,约我去“嘍嘍”(满俗语,看看)我老早就听见了“咚昸”的鼓声,心里一动,便和他前往观看。

明明是一件哀痛之事,但在火器营则好象是一个“热闹儿”,家家男女老少急急忙忙的吃饭,抹抹嘴就往那儿跑,好象是去看一场精采的文艺演出。

……“快走哇!磨磨蹭蹭的……晚了可占不着好地儿啦呵……”人们急促的奔走着。

偶尔能碰上一些头上缠白步的中老年男人嚎啕着蹒跚前行(但多数没眼泪),这可能是丧家没出“五幅”的亲属们。

搀着他们的人则不停的劝他们“想开着点儿”。

但由于有人劝,他们更加悲愤欲绝:

“……你怎么就走——了哟——哈哈哈哈——”

“……这让我可怎么活——哟——哈哈哈哈——”

火器营男性的“嚎丧”很奇怪,中间要加上“哈哈哈哈”的声音,和一般笑声别无二致。

这种来自东三省的嚎丧法多少有点东北二人转的味道。

女人们嚎丧时的尾腔与男士稍有差异,衬以“哎哎哎哎——”或“呦——”。令人惊叹的是,这种哭腔的词曲均为普通家庭主妇即兴创作,且发挥自如。

一些老太太小声的交谈“这是谁家呀?”,“您不知道哇?二道宽街儿X家二爷啊。”,“哟,你瞧瞧,头几天还好好的呢……唉!”

……

相反,人们争前恐后奔去的最终地点——办丧事的那家院子门口,--群光头老爷们儿正捧着唢呐、笙等乐器,摇头晃脑的的吹打着。

与此形成极大反差的是丧家的门前垂着各种白纸制做的条啦穗啦的物件,在风中飘零不已,哗哗的响。

一个似乎是“本家儿”的人,头戴一条垂在后背的白飘带,哭丧着脸不停的向来宾鞠躬。

每逢来宾递来的是一个“肥”(钱数教大)“公议儿”(街坊四邻的集资),这位“本家儿”就会现出更加悲苦和就要流泪的表情,同时鞠躬的度数更大:“您瞧瞧,这,这……咳!我就什么都不说了!您里边儿请,里边儿请!里边儿——招呼着——上座儿!”

要是谁家“公议儿”里的“内容”太少,这个站在门口的人就会楞一下,紧接着冲院里大吼一声:“里边还有空座儿吗?”可还没等里边回音,他就会客气的一弯腰:“哎呦!您瞧瞧——楞是满座了,得,您受会儿委曲!须微等会儿,有座儿了我叫您!”

可这就是一种软性的拒绝,您也许等到天黑去也没人叫您,要是真叫了,等着这位的也许就是回锅的杂合菜,美其名曰“折罗”或是一碗“炒菜面”。

……

不一会儿,那只吹打乐队边吹边排着队进入院中缓缓行进,“转咒”开始了。

院儿里边一阵阵炒菜的声浪和喧嘩声乱成一团,再加上鼓声、唢呐声、和故意憋出一种古怪嗓音来的念“经”声混成一片:

一个头戴“五佛冠”的胖大和尚用京剧念白的口吻煞有介事的念着一条黄纸:

“嗯——痕!(嗽嗓子)……兹有悼亡灵人某某某……嗯——痕!(嗽嗓子)……家住京西蓝靛廠火器营——某某旗……

每念一段,他都要向外撒一些米粒和水,然后摇一阵铜铃,还拿起一支小“降魔杵”转动一番。

良久,他拈起一张黄表纸,在蜡火上燃着,开始大声吼唱:

——“孤魂野鬼来受甘露味”(丁咚丁咚一通吹打)

——“情死怨鬼来受甘露味”(丁咚丁咚一通吹打)

……

按照常例,念到此节时,假和尚们今个就基本已经算是“拿下来了”,下面就是最后一件人人盼望、且关键得不能再关键的事儿——吃喝!于是他们好像士兵听到了冲锋号,陡然提高音量,拼命冲刺性的敲打吹奏起来:

“咚咚咚——呛呛呛——咚咚咚——呛呛呛……哩格哩格隆-嘀咚——咚呛一咚呛,嘀达嘀达嘀嘀达——咚呛——咚呛……”

一群假和尚们摇头摆尾的吹打着,而且互相挤眉弄眼,潜台词大概是——“齐活!拿下来了!哥儿几个,该喂脑袋喽……”

与此同时,跪在法台前丧家的老老小小也多少明白了这种紧张演奏的含义,开始了最后一轮竭尽全力的大嚎,还有人哀呼着要与死者一道同行:

“哎呦喂——你走了你可让我怎么活——哎!你们可别拉着我——哎!我要跟他一块儿去……哎!”

最后,随着几个工匠钉棺材钉和孝子摔盆儿发出的声响,一阵巨大的号啕声惊天动地般涌起,丧礼达到了最高潮。

一个老丧葬领班击打着两根檀木棍“梆——梆梆,梆——梆梆”他苍凉的呼喊着:

“躲——钉——喽……躲——钉——喽……”

听到这个声音,不禁让人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意思是让棺材里的亡灵不要被外面狠命锤凿嵌入的棺材钉伤着。

……

后来我知道,那个胖大和尚绰号“大喇嘛”,肚子很大,据说饭量也奇大无匹,听人家说一脸盆热汤儿面能被他一顿忽撸完!

……

子弟和尚们做法事时,实际是在开一场小型民间音乐会。

长像各异的“子弟和尚”们围成一圈儿,颇为老道的演奏着他们的吃饭傢伙——唢呐、管子、笙、云锣,奏出古老而随意油滑的旋律。

这些演奏家们大都可看出那种来自白山黑水种族的基本相貌特征——高颧骨细小眼睛,这和关内人的面孔迥异。

角落的黑影里,一个头颅硕大而身躯矮小的人正操作着一面破旧的鼓,敲击着精确的鼓点节奏。

他的节奏感是那样高超!甚至可以分辨到64分音符!

每个旋律的空间他都可以穿插进一些细碎的鼓点,其中常可听见极精确的休止,巧妙的任意进出,简直出神入化。

我曾见到很多满人都有这种天赋。

不用说,这人就是那森了。

终于,主人家开始招呼“和尚”们“歇一气儿了”,同时酒菜也摆好了。一股清香浓郁的二锅头味儿飘散在临时搭建的席棚里,几张大桌子上摆满吃的。

面对着冒着热气、焖得酥烂的红烧肉、焦溜肥肠和香气扑鼻的葱爆肉肉片、小肚,和尚们开始咽着口水例行一种既挣面子又不丢失利益的客套:

“哎呦!您瞧瞧……这可真让您费心了,都是街坊四邻的,弄点儿面条儿不结了?!”

“咳!您瞧瞧,弄这么些菜……您可真是的,咱谁跟谁呀……”

“您坐这儿……”

“您坐您坐!”

“咳!哪儿不都一样?一样……一样……”

谦让归谦让,实际上每个人都想占据离一盘重量级荤菜最近的位置。

……

子弟和尚们开始战斗了,一片响亮的咀嚼声如同暴雨一般,间或听见几声擤鼻涕的巨响。

在这场激烈的美食战场上,依惯例没人理会的仍是那森,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挨在一个角落里,在狂舞的筷林中寻找空隙夹几筷子少有人光顾的菜来吃,见到主家,他会极谦恭的站起来,点头哈腰的谢个不停。

“嗨!大头,吃吧嗨!你丫累不累呀?”一个满嘴流油的“和尚”小声喝他。

“人人,人家本家儿,过来了,你你,说,也得招呼招呼,吧?”那森一本正经的小声说。

“还他妈得得是不是?!这是你管的事吗?嘁!”大喇嘛往嘴里扔进一瓣蒜大嚼着小声说。

“唉……怎么好……”一圈和尚都烦恼的摇头叹气,可嘴里仍在狂嚼。

“这这,人,人,得讲讲,点外常……是不是……”那森还在小声辩解。

“大头!!快他妈塞吧你!”大喇嘛一摔筷子,瞪起牛眼,“噗”的吐出一片蒜皮。

“唉——!你说……嗨!”一大圈“子弟和尚”边咀嚼着边叹气。

“没辙,整个儿一吣头拍子*……打小儿就这德性……”一个老而瘠瘦的“子弟和尚”把一大块流油的肥肉扖进嘴里大嚼着,瞪着昏黄的小眼的四下里看看大家,见没人理他,就又赶紧夹起一大块小肚狂嚼起来……

*浸头拍子:拍子,老北京土话,门的别称。

浸头拍子,原意是指一扇轴线倾斜的门,你关上它,它又会自己开启。

在这里是形容一种不通事理并自以为是的人

……

——那森的鼓技给了我很深的印象。

他虽然结巴得非常厉害,但敲出的鼓点儿却完全两回事。

我无法想像出那只破鼓会发出那么精确的节奏,他总能在好几个不准确的旋律节奏里找到一个调合的点。

忽然,我想拜他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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