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不需要人照顾,而且,我有家人,她们会照顾我,如果你想让我过得好,那就各自生活,这就是我理想中的,这样我才会开心!”颜心心声间很低,也很疏远,让人听起来,有强烈距离感,似乎无法靠近。
“这样你真的会开心吗?如果你会开心,你就不会每晚都睡不着,然后坐在窗台上,你不要告诉我你在看星星,虽然你白天睡得多,可是你晚上,经常睡不好吧?”商旭尧脸色冷峻,望着颜心心,因为她彻底的拒绝,而让脸色晦暗,眼中的情绪,有丝丝的痛楚。
“我该回去了,很晚了,我要休息了!”颜心心不打算再跟他纠缠,听他刚才的话,难道这么多天以来,他每夜都会楼下守着吗?内心,因为这样,而产生了一种变化,有一种东西涌出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之,使她的心口压抑,她知道他不该做这些,只会让她更难过,可是,她没再开口,而是告别。
“好,你先休息,我送你回去!”时间真的不早了,而且,她似乎有些累,并且,医生说她不可以太过激动,他顺从地松了口,轻叹一声,然后跟在她的身后。
颜心心没有再开口,沿着原路一直返回,此时的路,没有了烟花,透过月光两个人影得很长很长,高大与娇小的身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乎这个距离是鸿沟,他们怎么也越不过的鸿沟。
走到楼下,颜妈妈有些着急,看到颜心心回来,松了口气,她发现颜心心又变得心事重重,晚上下楼时她还多了些笑容,正想着,看到了她身后的商旭尧,她知道了原因。
这两个人,就像一个死结,越扯越紧,到最后只会把大家都勒死,来个两败俱伤,如果没有一方先放手,颜妈妈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领着颜心心上楼。
商旭尧一直站在楼下没走,看着她房间的灯亮起,再度熄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颜妈妈站在阳台,看到了商旭尧,她想了想,下了楼。
“回去吧,不用再来了,你第一天晚上来,我就看到了,这么多天不管刮风下雨你都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的意义,我们家心心的确离开了你,而你,也有自己更好的生活,放过大家吧,这样对大家都好,她爸爸死得早,我的身体也不争气,这个家什么都要杠,她真的累了。我真希望她可以找个归宿,找个爱她的男人,安稳的日子,平静地过完这辈子就可以了!”颜妈妈说得动情,眼泪流下来,像是在劝说,又像是在恳求。
“如果当年我没生病,我现在该叫你妈了,我也没想到,会遭遇到那一场大病,更没想到,她会以那样的方式离开我,后来,我母亲还有晴儿一直对我劝说,我的确也生气过,我是心痛,她这样离开,其实,这比死还难受,我一时冲动了,但,我只想她给我一个机会!”
“这就是注定的,你们的命运就是这样!”颜妈妈看着商旭尧,当年的小伙子,如今,已经是一方舵手,身上肩负的是许多人的柴米油盐,他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只有梦想的穷小子,他现在是王子,成就一身,这样的人已经不再普通,可是,自己的女儿却是普通的人,颜妈妈如是想。
“颜妈妈,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们谁都不告诉我,我更想知道,我有必要知道,当年,她离开我的原因,否则,我没有办法重新开始生活,我会活在这个迷团当中。”商旭尧顿了顿,他依旧想知道当年的事,他一直在找答案,但,每条路都是绝路。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心心总是拿着她爸爸的相片哭,很伤心,很伤心!”颜妈妈清楚地记得在临海那段日子,颜心心每晚都会拿出爸爸的相片,默默地流泪。
商旭尧知道颜爸爸去世多年,他曾是父亲的司机,后来出车祸去世了,因此,他更爱惜颜心心,因为她的善良,懂事,因为她的不容易。
可是,当年颜爸爸是意外去世的,法医鉴定过,家属也签了字,颜心心也曾向他提过,爸爸的事是个意外,太遗撼了,难道是思念的缘故,哭得这么伤心吗?
也许一个人,在脆弱的时候,会有睹物思人的表现。
后来,商旭尧仍旧每天晚上,会到颜心心的楼下来,就是远远地看着她在小区里散步,没有靠近。
颜妈妈为了分散颜心心的注意力,拉着她一起打毛衣,颜心心手很巧,会织很多的花样,总是没多久就会织好一件漂亮的衣服,小小的,颜心心看着这衣服,想象着自己的孩子穿上它,多么地漂亮。
这天中午,颜心心吃过饭,正想休息,殷晴儿却找上门来。
“我可以进来吗?”站在门外,殷晴儿看着颜心心问道。
“有事吗?”颜心心也有些意外地看着殷晴儿,没想到她会出现。
“马上要结婚了,所以来看看你,过几天我会送请柬来,到时你会来参加的吧?”殷晴儿笑得一脸的甜蜜,看着颜心心说道。
“我很少出门,恐怕是去不了!”颜心心没有打算请她进来,看着她的笑意,是幸福的笑容,她表面很平静,可是心中却苦涩,这些她当然不会表露,她表现得依旧平淡。
“可是,我却很希望你来,你来了,我们的婚礼才会圆满,你知道吗?你不来,我们会觉得收不到你的祝福,会有些遗撼,希望你能成人之美!”殷晴儿这些话,有些张扬,有些自私,也有些霸道,但是,她还是说出来了,她注意着颜心心的反应,却发现,她很冷淡,她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抱歉,我不是上帝,我没这么善良,医生说我不合适外出,所以,无能为力!”颜心心依旧冷淡,她的确没有这么伟大,可以笑着祝福,就像她与商旭尧无法再做朋友一样,她能做的就是远离,尽量让自己淡漠,眼不见为静。
“你,是不是还爱着他,所以没办法祝福,如果是,我们现在没结婚,你还有机会,何况你还怀了他的孩子,你大可以用这个孩子来要求他跟你结婚,而且,我听商妈妈说,阿旭并不想跟我结婚!”说到这里,殷晴儿换了换语气,显得有些失落。
“会有婚礼的,但新娘不是我,是你们,阿旭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可能与他再有什么,重要的是你愿意嫁给他,就足够了,不是吗?”颜心心一字一句,说得很平稳,很淡定,可是,心中却颤抖得,似乎要倒下一样,一丝丝冰冷在漫散,从身体向四肢散开来。
最爱的男人要结婚了,新娘不是自己,是别人,而现在,她要对着即将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的女人劝说她,安慰她,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但是,却发生在了颜心心身上,而且她也的确这么做了,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这就像打一场无声的仗,快要用尽颜心心最后一点力。
她,苍白的脸,更加苍白。
“颜心心,为什么你明明爱着他,却可以这么地大方,我不相信你心里丝毫没有感觉,丝毫不痛,如果你现在很痛,那么你还可以忍得住,只能说你这个人很冷血!”殷晴儿原来以为颜心心会因为她的话而情绪激动的,她就是要她激动,激动才有机会演接下来的戏,可是,她却不激动,似乎她今天的到来,有些无礼,不该出现的是她一样,殷晴儿当然不会允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是,如果你今天,是想听到我承认,我对他还有感情,我内心的确很痛,那么现在我告诉你,这些的确有,你可以离开了吧?”颜心心轻笑了一声,她扫了一眼殷晴儿,那眼睛,好冷,好冷。
殷晴儿因为颜心心的笑意,而打了一个冷战,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的话,透出来的一股凄冷,竟然让她觉得自己此时,有些残忍了,并且她也低估了颜心心的倔强以及对商旭尧的感情,远远比她,或者他们想像中还要坚韧得多。
她虽然拒绝去她们的婚礼现场,但是,她的这种做法,无疑是把自己可以找回的男人,让给了她,殷晴儿有些不明白了,不过,她今天来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她就是想了解清楚,颜心心到底对商旭尧的感情怎么样,现在看来,她爱他胜过爱自己。
“当然不是,我今天来,不是耀武扬威,我只是来给你,给大家一个机会,因为,我们虽然是未婚夫妻,但是,目前来看,他并不爱我,他心有所属,我是希望,在结婚前,来个了断!”殷晴儿想了想,决定说得更露骨,更直白一些。
“我要说的,刚才已经说了,我累了,就这样吧!”颜心心现在倒看不清楚殷晴儿的来意了,如果说她只是来摆明自己的地位,那么已经做到,如果想看到她伤心伤过,也看到了,现在,她似乎在逼他们做选择,颜心心有些不明白,她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难道真的是她所说的了断,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表达过了自己的立场。
“心心,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你好好考虑我的话,我们还不是法定夫妻,你还有机会,明明可以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你应该争取一下!”殷晴儿因为颜心心的执拗而投降,态度软了下来,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