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易向秋空散,燕子怜长叹。几番离合总无因,赢得一回僝僽一回亲。归鸿旧约霜前至,可寄香笺字。不如前事不思量,且枕红蕤欹侧看斜阳。
宁王一脸凝重的望着诗冉,半晌才道:“你知道就好。”看她泪如雨下的样子,他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女孩,也渐渐发觉了她的真心,可是,他们终究无缘。
正当这时,宁王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王爷!”宁王回过头,只见世俨气冲冲的走来,他从宁王身边走过,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了诗冉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又转身对宁王说:“王爷,我不知道诗冉哪里惹怒了你,如果是因为秦洛的事,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希望你不要迁怒于诗冉。”世俨抱紧诗冉,她如今没了秦洛,自己更应该守在她身边,就算是代替另一个人,永远守在她身边。
宁王看着二人,皱起了眉头,“只要她答应不再出现在秦洛面前,我不会为难她的。”宁王看向诗冉,她含着泪光,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从自己身边掠过。这时他们才发现,站在他们不远处的秦洛。
命运如此好笑,总是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不期而遇。
秦洛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开口说道:“王爷,请你不要为难他们了,既然他们相爱,我愿意成人之美。”说罢,转身离开,风轻云淡,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望着秦洛的背影,诗冉心如刀割,每一次,都是秦洛望着她离开,这次,终于换做她望着秦洛离开,那种切肤之痛,诗冉今天算是明白了。
宁王见秦洛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也便无话可说,跟随秦洛一同走了。诗冉挣开世俨的怀抱,缓缓向前走去,“诗冉,秦洛的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世俨追上来,问道。
“没有误会了,什么都没有了,就这样吧,一直这样好了。”诗冉仿佛是与世俨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看着诗冉如此,世俨不禁心疼,看来,只有慕瑶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秦洛与宁王一同来到太医院,莎莎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宁王望着莎莎,又对秦洛说:“我常年在塞外生活,莎莎自小与我一起,也吃了不少苦,不过她一直很坚强,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哭过。”宁王顿了顿,又道:“只是为了你,她哭着求我,求我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让你振作,她认准了一件事就不会放弃。”
宁王的话秦洛自是明白,无非是让自己放弃错爱,找个真正爱自己的。可是,谁是错爱,谁又是真爱呢?
“王爷,秦洛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只求能安静度过余生便好,郡主是个聪慧善良的女子,她会有一个好的未来。”可这个未来,不会是我。这是秦洛没有说出口的话,即使不用他说,宁王也是懂的。
“我知道,现在不该和你说这些,这些我们以后在谈。”宁王了解秦洛,要他如今做出决定是不可能的,“我先带莎莎回去。”自己可以给他时间,总有一天,他会说服秦洛。
正当宁王要扶起莎莎时,莎莎抬起了头,对宁王说:“不用扶了,我醒了。”她又看了看秦洛,秦洛则是一脸尴尬,刚刚的话,莎莎听得一字不差。
莎莎起身,走到秦洛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多谢秦太医,莎莎先告辞了。”说完,便拉着宁王走了。
秦洛,我要你知道,你的未来里,一定有我。
日子仍是一天一天过去,时间的年轮仍在旋转,百姓或悲或喜,宫中的勾心斗角从未停止。屋檐的春燕,换了一批又一批,却找不回似曾相识的那一抹身影。
转眼已是五年。
五年来,秦洛没有再见过诗冉,即使二人同在皇宫,也的确没有遇到过。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个曾经那么亲密的人,五年之中从未见面,不是天意便是人为。
秦洛偶尔散步,宫内,他走过梦昙花林,走过月心阁,走过碧苑居。宫外,他走过他们一起采药的山坡,走过他们一起放风筝的田地,还有那个小小的面摊。
摊主见到他依然很热情,时常问秦洛他的娘子怎么没有来,秦洛笑而不答,应该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他从此以后,吃的都是摊主煮的面。
这些地方,早就没有了他们的痕迹,她果然,不在了。
就算是去吟轩那里,秦洛也没有见过诗冉。每当看到吟轩桌上摆了喝剩的两杯茶,吟轩都会对他无奈的笑笑。秦洛知道,诗冉总是有办法,在两人要碰面的时候想办法躲开。
诗冉说的出做得到,既然她答应了宁王不再出现在秦洛的世界,那么她就会与秦洛永远隔绝,此生,恐怕不会相见了。
宁王几年前带着莎莎回了塞外,说还是习惯那里的生活,那里的呼吸,那里的生命,都没有纷扰喧嚣。秦洛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想着造反,不过他有预感,悲剧仍会再一次重演。
宁王偶尔会派人从塞外寄一些东西给秦洛,无非是塞外的一些美酒,秦洛也统统照单全收,没事便捧着一壶跑到萧府去,与萧寒陌对饮。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没有诗冉,没有宁王,只有每天陪在自己身边的老父亲,还有与自己饮酒的兄弟。可是他,已经不是那个秦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