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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春城无处不飞花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秦洛来到邛州,不禁感叹,果然是个四季如春的好地方。“能见到如此美景,真是不枉此行啊。”秦洛与同行来到驿站,便看见了前来迎接的郡侯,“下官拜见各位大人。”“林大人请起。”领头的一位官员说,“想必我们此行的目的林大人已经知道了,如今选秀在即,不知邛州的秀女林大人准备好没?”“当然当然,下官怎敢怠慢圣命,早已准备妥当。”“嗯,那就好,三天之后,我们便启程。林大人,请。”

送走了林大人,那人又转向秦洛说:“秦大人,我们要在这停留几日,你不会介意吧。”“是我请求与大人同行,领略邛州的美景,大人愿在此停留,秦某自然求之不得,又怎会介意。”

第二天清晨,秦洛便离开驿站,他听闻邛州不仅是四季如春更是个药材圣地,作为太医的他,自然要来见识见识。

邛山是邛州的象征,也是药材的主要产地,宫里的珍贵药材大部分都来自这里。秦洛背着竹篓来到山上,果然,这里药材简直俯拾皆是。秦洛欣喜,拿起锄头便开挖。

或许是秦洛太过认真,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常,这时,一把大扫帚已向他打来,“敢偷药材,看我不打你!”一位姑娘大喊,秦洛一闪而过,握住扫帚,解释说:“姑娘,你误会了,在下并非小偷。”

“少抵赖,你现在在干嘛?”她指着一旁的竹筐和锄头说,“姑娘,在下以为这些药材是野生的,并不知道是姑娘家的,还请姑娘见谅。”

女孩收起扫帚,上下打量着秦洛,笑着说:“你是,从京城来的?”“正是,在下秦洛,刚才,冒犯了。”

“哦,看来是我误会了,我看公子的衣着,想必是个达官贵人。怎么会来这荒山野岭?”姑娘不解的问,“邛州四季如春,这里的风光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更何况这里是药材之乡,在下是个大夫,也想来学习学习。”

“医者,救死扶伤,既然公子是大夫,那这些药材,我便送给公子了。”说着,把秦洛刚挖的药材全都装进了他的竹篓里。“姑娘如此大方,叫秦洛感激不尽。”“不用谢我!”女子起身,“让你拿这些药材去救人总好过送到宫里。”秦洛心中微微一阵,并没有说什么,“我们邛州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对了,今晚是一年一度的花灯会,秦公子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女子背起自己的竹篓,冲秦洛一笑,便转身离开。

秦洛望着远处的身影大喊:“去花灯会,我们会不会遇到啊!”远处传来了女子清脆的声音:“看缘分喽!”

林府。

“小姐,你一大早上跑到哪里去了?老爷夫人担心死了!”“好了,花簪,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林诗冉!你还知道回来,你!”“哎呀爹,我可是干正经事去了。”诗冉辩解道,“正经事?你有什么正经事!”“怎么没有,我去山上照料药材啊!这可是为了邛州的百姓。”“你你你!还敢顶嘴,你是要气死我啊!”林大人气愤的说,“冉儿,又气你爹。”林夫人从内堂走出来,“这个臭丫头是让我惯坏了,等选秀女的事情过去,我得帮她物色个人家了。”

“爹!你说什么呢。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强求啊。”诗冉辩解道,“好了好了,这件事啊,晚点再说,先吃饭吧。”林夫人在一旁打着圆场。

驿站。

秦洛回来时,正巧碰到同行的舒大人,“秦大人,这么早便去采药?”“是啊,我怎么能忘了自己的本分呢?”秦洛打趣的说,“对了,听闻今晚是邛州的花灯会,秦大人可要去凑凑热闹?”“这是当然,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啊!”这是秦洛的口头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秦洛寄情山水逍遥,要不是家族使命牵绊,他早就辞去宫里的职位,飘摇天涯了。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秦洛到时花灯会已经开始,花灯从城中心延伸向四周,漫天的烟火遮住了繁星,街上欢声笑语,一片祥和。他突然想起早上遇到的那位姑娘,他们正望着同样的景象,处于同一片天空,秦洛不禁感叹起缘分的奇特。

随着人流的离开,街上渐渐变得安静了,秦洛走到石桥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老伯,这样做对吗?”他转过身,便看见了在邛山遇到的姑娘,她手里拿这做了一半的花灯,正认真的询问旁边卖花灯的老伯。

秦洛离她不远,就这样望着她,“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想必,就是这个意思吧。”

诗冉抬起头,看见了远处的秦洛,笑道:“看来,我们很有缘分,这样也能遇到。”说着,走上前去,把手里的花灯递给了秦洛,“送给你,有缘人。”秦洛接过花灯,“谢谢,不知有缘人愿不愿意与在下一同赏灯呢?”

看了这么多年花灯会,那一年,是最令诗冉开心的,他们聊了好久,秦洛告诉诗冉京城的风土人情,诗冉为秦洛讲述自己在邛州的生活。

多年以后,诗冉回忆起那天的时光,仍然感慨万千,如果他们没有遇到,如果他们没有缘分,会不会就能活的更加洒脱。

灯会结束后,诗冉要离开了,“有缘人,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秦洛叫住诗冉,诗冉回过头,笑着说:“明早邛州茶楼见,比我去得早我就告诉你。”

秦洛望着诗冉的背影,笑了,看来这个缘分他逃不了了。

诗冉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却看见父母在大堂焦急的商议着什么事,她急忙跑过去,问:“爹娘,发生什么事了?”直觉告诉她,家里有大祸了。

“冉儿,出事了,你爹替皇上选的秀女,有一个自杀了!”林夫人解释道,“什么?自杀!那赶快再找一个呀!”“冉儿,秀女是早就定好的,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孩子入宫,怎么会有人自愿牺牲啊,而且明天早上便要清点人数了,根本来不及!”林大人心痛的说,“冉儿,我立刻备车,你带着你娘马上离开,我不希望你们受到牵连。”“爹,这个时候我和娘怎么能弃你而去呢!”“是啊,老爷,有什么事我们一家人一起承担!”林夫人哭着说,一家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突然,诗冉想到了一个办法,她跪在林大人林夫人面前,说:“爹娘,让冉儿进宫吧。”“你在说什么傻话,爹怎么能让你进那个火坑啊!”林大人首先反对,“爹,你听我说。”没等林大人说完,诗冉便解释道:“如果秀女凑不齐,不仅我们家有难,整个邛州都会跟着遭殃,爹你身为一方郡守,怎么可以不考虑百姓的平安呢。如果我进宫,就会相安无事,保邛州安定啊。”“冉儿,可你叫爹娘怎么舍得你呀!”林夫人扶起诗冉,心痛的说。

诗冉替母亲擦去泪水,“娘,你放心,冉儿会小心谨慎,不会与其他秀女争宠,只求贬谪为宫女,五年后便可以离宫,到时回来,在孝敬爹娘。”诗冉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不敢进宫也不想进宫,可为了邛州,她不得不这样做,她必须舍下这养她育她的故乡,舍下她最敬爱的父母,还有舍下她刚刚遇到的缘分。

第二天一早,秦洛便去了邛州茶楼,他向茶楼里望了望,确定诗冉没来,才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一向洒脱淡定的秦洛此时竟有一种无比的欢愉,是不是因为,就快见到她了?

诗冉一直站在茶楼外面,望着秦洛,内心竟隐隐作痛,“对不起,我不能与你见面了,就让我们回到自己的轨道上,从此陌路吧。”

郡守府。

“舒大人,这就是入宫的十名秀女。”“嗯,林大人找来的果然各个沉鱼落雁,相信圣上一定会满意的。”舒大人点点头,吩咐侍卫:“把这些秀女带下去,明日出发。”

驿站。

舒大人回来时,秦洛正失魂的坐在桌前发呆。“秦大人这是怎么了?”“哦,没什么,有点累。”他在茶楼整整等了一上午,却不见诗冉的身影,他很奇怪,她为什么会失约,是出事了吗?还是,她根本就在耍他,缘分,哼,自己怎么会蠢到相信缘分!

正当他想的出神,侍卫来报:“舒大人,林大人求见。”“他怎么来了,不是刚在郡守府见过吗?快请!”

“舒大人,秦大人好啊!”“林大人找我可有什么事?”“哦,没什么,二位大人此行路途甚远,下官为二位准备了一些邛州的特产,希望二位笑纳。”说着,吩咐下人把礼品端了上来。“额,下官还有一事相求。”

秦洛笑道:“林大人有事直说,何必弄这些,叫人生厌。”舒大人心中疑惑,秦洛向来是平和之人,今天怎么说话如此冷漠,还是在他这个主事官都没有发表意见的情况下。但念在秦洛是皇上的宠臣,也不敢说什么。

“秦大人误会了,是这样的,此次选秀,小女也在其中,下官只是希望二位大人可以稍稍照顾一下,下官感激不尽。”“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林大人要特地走着一趟,既然令爱在此,我们自然会照顾,不知令爱的名字是?”舒大人问,“林诗冉。”

“哦,本官记住了,还请林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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