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为了金州所遇危难,越城隐患,蛮夷军定然要除。可又不能挑起三国战事,昨日得探子回报,已确认蛮夷大军藏身之地位为火焰国靠近三无之地的那片茂密丛林。现下,也只有拉拢火焰国出兵逼蛮夷军离开火焰国。
而水漾国乃幕后主使,定然不会蠢到向世人昭告此地无银,绝不会冒然出头收留众矢之的,势必会做做样子赶走蛮夷军入水漾国境地,那时便是凤国剿灭无处藏身,如过街老鼠的蛮夷军的大好时机。
皇兄所思,不管是从士兵伤亡的方面考虑还是为三国百姓的安危着想,实为所有计策内最为全面的一个,计策一出,已博得满朝大臣耳朵赞同,康怜城自不必说,就连向来刁钻的燕大人竟也点头赞同,容不得自己另作他想。
“不知圣上将如何回应此份奏折?”太后一手揉着太阳穴,微微闭上眼睛,问道。
紫乘风略一思索,随即看向太后,应道:“朕已经准了!”
“准了也好,让西平死了那条心。哀家也看得出来,西平不过是一厢情愿,那凤王对西平并无好感,所表现不过是虚应,做做表面功夫,不想伤西平的心而己。”满朝文武都点头,圣上又准了,太后知道再说下去也是空话,无奈的说道:“西平还不知道此事,今儿个晚上哀家便和她讲。”
“西平自幼便在宫中长大,朕对她有兄妹之情,实难忍心。朕亦无奈,望母后好声劝慰西平。”紫乘风说着命人好声照顾太后,随即退出凤虚宫。
太后长叹一声,无力的坐着,本想安插个西平作为眼线在凤王身边,也刚好合了西平的意,不想不但未达成所愿,还惹恼了凤王,竟然提出让西平前往火焰国和亲。暗叹口气,抬手对身旁侍女吩咐道:“呆会前往静辰宫,就说哀家有话对公主说,让她晚上来凤虚宫一趟。”
侍女低声应了声“是”,便前往静辰宫传话去了。
月上中天,繁星点点。凤虚宫内,熏香袅袅,香气缭绕,几十颗发着亮白幽光的夜明珠照亮半个殿厅。
西平跪坐在殿前地毯上,泪眼朦胧的趴在皇太后的膝盖上,殷殷低泣:“母后,母后可要替西平做主啊!”
“哀家也知西平委屈,可又有何办法?”太后伸手摸着西平的头,无奈的说道:“凤王无情,西平也不必留恋,火焰国君好歹还是一国之君,也绝不敢亏待了你。”
“母后,西平曾听闻那火焰国君残暴无道,嫔妃无数,常有宫女被他凌虐致死……如此残暴之人,母后……”西平哭的梨花带雨,心有不甘,急急说道:“凤王岂会是那般无情之人?昨日见他对西平还彬彬有礼,只隔了一夜,便变了脸,定然是有人在背后讲了西平的坏话,才致凤王误会。母后,圣上最听母后的话,母后……”
“西平。”皇太后一声严厉低喝,打断她的话,地叹道:“母后自然有求情,可是此事已文武大臣人人皆知,明日便是昭告天下,母后如何阻止?和亲一事,并非圣上本意,现在已无法挽回。”
“母后,圣上是一国之君啊!只要他一句话,那些大臣包括凤王都无可奈何呀,母后!”西平再次低低哭泣出声。
太后端坐高位,微挑的眸中散过一丝厌烦,随即伸手扶起西平,口中哄道:“西平,昨日母后还当着凤王的面夸西平识大体,今日怎会这般?和亲火焰国一事,不是普通的男婚女嫁,而是直接关系到圣上的帝位呀!”
“母后……”西平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太后。
“自那凤王回来后,朝中上下围着他转的人逐渐增多,朝臣偏向明的不说那康怜城兵权在握,暗的也都是先帝留下的朝中重臣纷纷倒戈。何况凤王今日的提议,于情于理都对凤国有利。”太后伸手接过侍女递过的锦帕,拭擦西平脸上的泪,边说道:“现在圣上是如履薄冰,万一一个不小心,就会激怒群臣,让他们握着把柄。若那凤王有心,任何一个把柄都可让圣上帝位不保。”
“母后……”西平低低抽噎着,无声落泪。
“凤王本就聪慧异于常人,此番又是有备而来,不得不防。但是,不管凤王是出于何目的,哀家绝不会让他得逞!”太后微眯双目,眼中露出一丝阴光,冷冷说着。
西平看着太后的眼神,忽觉有很是陌生的错觉,一时不敢吭声。
“西平,母后本想为你挑个好驸马,不想这一留,竟是害了你。这后宫之中未婚当嫁的公主,也只有你一人而己,如今连圣上都被逼无奈的点了头,母后就更无能为力。”太后恢复和蔼,又轻声解释了一番,方让人送公主回静辰宫休息,并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搅公主休息。
西平满心恐惧,委屈万分却又无可奈何,连太后都无能为力,自己还能指望谁?待她回到静辰宫,方发现殿门处多了人手,行走的每一步都有人跟着自己身后,西平赫然明白,原来这是太后怕自己逃离或寻死觅活,让人保护之意。
一轮皓月,华光如水,轻轻柔柔洒向大地。房内点着一支蜡烛,忽明忽暗的跳动不停。
连家美人正坐在房内生着闷气,无骨虫近来好似很忙,一直都不见人影,他不出来就算了,竟然让人看着自己,到哪里都有一个如何赶都赶不走的大尾巴,不言不语,杵在那就像根木桩,怎么看,怎么碍眼。
脚步声传来,连言眼也未抬,只是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直到被人从身后整个抱起送到床上,还好心的拉过锦被,连言一扭头,看到无骨虫正皱着眉头的脸,开口问道:“白凤衣,你可是又对我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