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不问就不主动说明的坏习惯,是越来越严重了。
早晚让她改过来。
沐浴之后,卫昔昭发现底裤上见了红,小日子来了。回寝室时,发现季青城已不在室内,丫鬟通禀,说将军去了书房,有点事。她也就独自歇下。
朦胧中,知道他回来了,沐浴、歇下,熟稔地把她揽到怀里。
“嗯……我不方便,不如你去书房睡下?”卫昔昭迷迷糊糊地对他说。虽然这种日子也睡在一起已成习惯,可她每次还是会知会他一声。
“没事。”季青城吻了吻她唇角,“没你睡不踏实。”
其实她也是。恍惚地笑了一下,安稳睡去。
第二日,季青城去上大早朝了,卫昔昭在床上赖了多时才起身梳洗,之后命飞雨将昨日那件嫁衣取出来,随她带着瑜哥儿出门。
路上,让她啼笑皆非的事情发生了……季青城手下几十名枭骑卫安安静静跟随在轿子后面。
这些人就别想撵走了,除了季青城和萧龙渄,谁都没这个权利。
卫昔昭细想了一番,明白过来。那个人,不开口询问,却命枭骑卫随行,不外乎是要让他们查清原委……有光明正大跟随在后面的,恐怕还有暗中监视的,更有可能,还有人已经去调查事情来龙去脉了。
原来还以为他没放在心上呢。可是,那毕竟是件大红嫁衣,他又怎么可能不以为意。
戏谑一笑,卫昔昭吩咐引路的飞雨改了去向,回娘家卫府。
此时卫府有客,许氏这几日身子不适,许太夫人前来看望。
而许太夫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正对许氏道:“近来你与昔昭很是亲近,若开口求她件什么事情,她总会给你几分面子的吧?”
“那也要看什么事。”许氏先把丑话说在了前面,“若是上不得台面的事,莫说昔昭答不答应,就是我,也未必能拉得下脸来张口。”
“是啊,”许太夫人话中有几分嘲讽,“你们二人都是为各自夫君百般着想之人,有些时候,将娘家晾在一旁也是有的。”
“娘,您这两年对我颇有微词,我是明白的。您说我的不是也就罢了,昔昭可不是我这种人。”说到这里,许氏也报以讽刺一笑,“不是您教我的么?什么事都要以大局为重,我如今遵照您的说辞,您怎么反倒不愿意了?”
“我是要你娘家、夫家兼顾,可你呢?”许太夫人显得很是失望,“你是只顾着这府里了。说到昔昭,你倒不妨与她学学,她就从没丢下过娘家的事情。”
许氏无奈一笑,“大将军不似我爹与您,这是不同的。”哪一个女子不愿意和昔昭一样,有娘家有夫君处处帮衬、迁就?可人各自的路是不同的,她没为自己今日铺好路,娘家也不是苦心经营就能得到善果的人家,又能怪谁呢?她的父母的确是百般疼爱过她,可那份疼爱比之富贵,还是太微不足道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许太夫人诉诸此行本意,“乐芊年岁越来越大,我们许家又比不得原来,如今,她怕是只能去到名门之中做个妾室了。”
许氏心头一惊,觉得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可随即就明白过来,这样的说辞背后,定是另有打算,也就强忍着不悦,继续聆听。
许太夫人继续道:“她钟情季将军,可如今已等同于痴心妄想。我思来想去,觉得倒不如让她到季府三爷身边做个妾室,来日三爷袭居公爵,即便地位卑微一些,也比小门小户要过的如意。”
“您怎么就能断定三爷能袭居公爵?”许氏笑容转冷,“即便是真的,乐芊又何来的如意?娘,您真不知道妾室过的是什么日子么?一个主母尚且有万般不如意,乐芊那种性子为人妾室,您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送么?”
“我如果有一点法子,又怎么会有这番打算?”许太夫人扶额叹息,“自本心,其实我也不敢指望你……你到如今也无所出,卫玄默又是个冷酷无情的,对许家事从来是不闻不问,哪日做出休妻的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如今我能指望的,就是你和昔昭是越来越和睦了,你请她说句话,也不是什么难事。”语声一顿,语气转为迫切,“不论如何,做娘的求你了,你就帮帮许家吧。如今你爹的处境是一日不如一日,你就忍心么?乐芊给季府三爷做妾,对昔昭又没什么妨碍,说不定她还乐于如此呢,你又有什么为难的?”
“您……”许氏一时失语。一番话,直指她的痛处,险些让她不能安于现状。一时怀疑,自己这个女儿,在母亲眼中,到底算什么?
恰好此时去请的太医来了,母女二人的谈话中断,由太医把脉。
那位太医与许太夫人是认识的,这自然与如今的太后、不在人世的许乐莹有着些许关系。
太医把脉之后,面色有些凝重,沉吟良久才道:“夫人大抵是因为长期劳累,又自来身子虚弱,须得好生调养才是。稍后下官开一个温补的方子,夫人先服用几副药,看看疗效。”
这种话,许氏已经听了太多遍,随意点头称是。
太医出门的时候,许太夫人十分客气地道谢,亲自送了出去。
许氏对着母亲的背影,黯然摇头。
就在这当口,卫昔昭带着瑜哥儿进门来。
瑜哥儿由卫昔昭领着,摇摇晃晃走进来。卫昔昭示意之下,瑜哥儿语声稚嫩地唤道:“外祖……母。”
卫昔昭就笑出声来,“叫谁都是这样,总是不能顺顺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