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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晚来风起撼花铃

十一年后.月溅星河,寒夜漫漫。正是北国十二月寒冬之际,整个近川都笼罩在寒雪当中,近川城是塞北外最大的一座城。也是北国近川的都城。城内虽不如大唐帝都长安那般繁华,但倒也是气派,加上这长风与雪此时的近川更是一派恢弘。

在近川城北,此时虽已入夜,但这里却依旧灯火通明,半城的烟火,挂着无数花灯的太青街,熙熙攘攘的人们还有那最受瞩目的戏班马队。

在太青街上一群人围着戏班的马队前行,一边走着一遍吆喝着让戏班的戏子们唱上几句。若是戏班的戏子们心情好便会唱上几句小曲,街上的人们自然捧场叫好,给这太青街也增添了不少的热闹。

这戏班子名叫‘江晓戏’,戏班的班主叫罗永明,乃是江南一带曾红极一时的小角儿,当年江南初上,罗永明一曲《醉落魄》不知唱碎江南多少游子的心,可岁月不饶人,罗永明人也老了,江南的梨园也不像当初一般了。如今江南的角儿犹如江南的雨,一场接着一场,红角当不了多久便会被比下去,而罗永明也没有什么高成的弟子,所以他也只能吃着老本唱着老戏,横渡了半个大唐来到这北国近川,塞北之地唱戏的人少,听戏的多。‘江晓戏’这种在江南混不下去的戏班子到了塞北几年却到出了名,成了这近川城数一数二的大戏苑,都说戏如人生,可对于这些唱戏的人来讲,人生或许也是场戏,戏里戏外,谁知谁惑。

戏班子的马队悠然而过,走在街上便迎来了不少的欢呼,不一会儿的功夫马队便到了戏苑的门口,西苑门口灯火通明。门外的人络绎不绝的向大苑走去,戏苑外喊戏的见罗师傅到了立刻拍板高声叫道

“罗师傅到,今夜大戏‘遮月劫’小戏‘月隐天’‘残烛’高朋贵友想看戏的,您里边请,”

马车上一队戏子和青衣纷纷下车走进戏苑,戏苑很大也很精致,前排的席座上花雕桌凳朱砂茶壶桂花枣糕齐并桌上,稍后一点的席座上云木桌凳配着窑瓷茶壶倒也不赖,再向后的便是普通的桌凳与茶壶了,整个戏苑上上下下加起来约能坐下三百人的样子,而此时戏苑内几乎是坐满了人,当然能来这看戏的不是贵公子便是唐商,故这戏苑的一窗一木一桌一角都看着让人舒服。

“这戏台子搭的真好,就算上面站着几十个顽皮的孩子玩闹也当够了。”

观戏台最前面的那一撇一女子轻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道

“仙崖石花,这戏苑的主真是放了好些心思在这戏苑上,不想在这天寒地冻的北国竟能品到这蜀川彭州的仙崖石花茶,若是放到长安,单单为了这茶,这看戏的人都会满了罢!等回到长安一定要把这儿将给爹爹听!”

女子旁同桌而坐的男子看了一眼那姑娘回声道。

“十三姑娘奉差到这么远都惦记着令尊,回去告诉令尊令尊一定高兴。”

而那女子微微一笑又喝了口茶便没再说话。这贵客台上的二人衣着都是不凡,看上去不是大户人家那也是官府之人。

那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袖绸锦衣,锦衣上用红线绣着一只与其相貌格格不入的猛虎。腰间佩着一块白色的莲花玉,头上插着的蓝莹玉簪缀着点点流光。这姑娘面目秀美,戏台上的烛光应在她的脸上更是使得她一颦一笑都动人心弦。

而那男子与其衣着相符,只是腰间配着俩把匕首,胸前的桌上还放着一把用布裹着的短剑,这也使得在座的少甲富商与近川的公子哥们每人敢打那位姑娘的主意。

“美茶赠佳人,仙崖石花是茶中佳人,那便只有佳人才有资格喝此茶,这在场看戏的人三百余座,可不是人人都有姑娘的福气啊~“

那姑娘抬头一望,一个花脸的小戏子不知什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小戏子腰间挎着一把长扇,穿着一袭白色的戏服,散着头发,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倒是油嘴滑舌的样子惹人喜爱。

“你个小戏子倒是蛮会说话的嘛!”姑娘红了脸不知再如何回答。

那小戏子又贴耳言道

“那也不是对谁都蛮会说话!”

那姑娘听后更是不知如何回答,脸变得滚烫。

“姑娘,戏里说三世回眸今世遇。今天遇见姑娘是我的福分,小生钟离笑,敢问姑娘芳名啊?”

这小戏子一副嬉皮笑脸的却又假正经的样子惹的姑娘忍不住的笑。

那姑娘遮着半边脸笑出了声道“我叫秦.”

“嗡~”那姑娘话音未落,一把利刃霎时出鞘,烛光下一盏寒芒直接贴在了小戏子的脸上。

“柯云墨,你干什么。”姑娘一惊,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那柯云墨已经把刀架在了小戏子的脸上。

那被称作柯云墨的男子道

“小戏子就滚回台上唱戏去,莫要在这台下问东问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下去!“

钟离笑嘿嘿一笑道

“兄弟,火气别这么大啊~你说我这个人那就是不喜欢跟别人动手动脚的,因为我一出手啊。。啧啧.容易死人。”钟离笑说道死人那的时候还翻个白眼涂了个舌头做了个大鬼脸,样子可笑极了。

弄得那姑娘看了之后哭笑不得。

“你.”柯云墨原本只是打算吓唬吓唬这小戏子,本身心里也的不想惹是生非但没想到这小戏子倒是不怕,柯云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冷哼一声收回了手中的短刃。

钟离笑拿出腰间折扇,开屏。扇上一副山水图尽入眼帘,钟离笑随声唱了几句戏曲便离得这二人渐行渐远。一边走着一边看着那姑娘慢慢的上了戏台。

“哈哈,这小戏子真是好玩。这塞北的人可比我们长安有趣的多。”

姑娘笑了,笑靥如花,她的笑使得这十二月的寒冬中的梨园增添了几分暖色。

那戏台上忽的响起奏乐之声,温温鼓点伴着几个戏子与武生匆匆走上,席座上的客人们纷纷静了下来,只听得那戏台上的声音愈来愈大。

此时一花脸小生响拍一板高声喝道“今夜大戏《遮月劫》一话。‘江晓戏’名角儿杜恒与江枫走唱,各位爷儿您看好咯。”

只听得那戏台上的鼓点声越来越响,随着鼓点那几个戏子围成一圈,只见的从中走出一个黑衣大袍戏服的武生,那武生画着一脸的妆,穿的厚重,一股子戏呛的高声道

“我乃那绿林侠客仇客笙,今我带着兄弟百人来这华山,为得是那《龙脉藏金图》里的百万珍宝。”

“当~~~”长鸣声悠然一响,随着快板与鼓声的变奏又有五六个戏子与一武生围上前正对着那戏子仇客笙。

而那最前的武生便是钟离笑,钟离笑在戏台上望了一眼那姑娘,姑娘笑了,对着钟离笑招了招手。

钟离笑拿着一把长戟,在台上舞了一番,一边舞着一边靠近仇客笙,到了仇客笙面前钟离笑言道

“我乃大理寺丞附门门主君不厌,今我奉命前来护皇杠。尔等小贼怎有大胆敢劫我大唐之物,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活的不耐烦了?”

那台下的姑娘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对身旁的柯云墨道

“哈哈,你看那小戏子演的竟是君叔叔。也不知道十五年前在华山上是否真的是这样。”

柯云墨皱紧了眉头道

“哼,师父何时向他这般鬼样,待这戏演完,我定要这小子好看。”

“你能不能不那么张扬,我们临行前寺丞已经交代我们了,不要在近川引起别人的主意。更何况他只是个小戏子,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

“不是,我.唉.”

柯云墨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说什么是好。柯云墨自己心里也知道是嫉妒那小戏子,自己从小就在大理寺与秦如雪相识,可秦如雪却一直不怎么喜欢和自己在一起,自己也从来没逗笑过秦如雪,今天见那钟离笑与自己喜欢的姑娘聊的那么开心自然是满心的不痛快,可现在秦如雪如此说自己,自己也只好生闷气闭嘴不言。

而柯云墨与秦如雪此次前来近川,为的正是这戏台上演的这一出‘遮月劫’的案子,十年前遮月案震惊大唐上上下下,被窃走的《遮月铭录》和被绿林所抢夺走的《龙脉金藏图》断章还有被镇疆名将林战鸣所劫持而走的‘伊成公主’至今都毫无进展,而当年案发之后武宗大怒,将大理寺丞的附门解散全员停职,原附门的人只留的君不厌一人,并特立大理寺左门将大理寺的精英之辈纳入左门,左门之职除武宗外不受任何人管辖,并专职查办遮月铭录这三起案件。

直至武宗驾崩宣宗继位这十五年来大理寺左门几乎将大唐以及大唐周边小国走了个便,而案件却依旧毫无进展。而今年左门更是几乎大换血了一番,大理寺原职人员几乎全部纳回大理寺。而取而代之的即是秦如雪及柯云墨这批新人。

而这群新人刚刚上任后第一个任务便是每二人分为一队到大唐僻处以及附属小国去寻找有关《遮月铭录》以及《龙脉藏金》和年破军千人带走伊成公主的‘林战鸣’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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