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上来后,江服一边吃,一边侧耳倾听其他人谈话的内容。
由于内功深厚,在座的人也并未压低声音说话,倒是真的让他听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适才管事口中的坊市,也就是他现在呆的地方,应该是一处专门供这些人交易休息的场所。而别人结账时所用的货币,赫然就是桌子上那两块非金非玉的石头,江服恍然之余,不由暗笑道:“看来救我的前辈,想得还挺周到。”
其他的信息,则繁杂多矣,江服初涉修炼界,是故听得云里雾里,并不能完全领会。
茶足饭饱,江服起身结账,管事的笑道:“这位朋友,承恵十三颗灵石。”
江服这才愣了一下,自己手中才两颗,却往哪里去找剩下的?也怪自己粗心大意,竟忘记了身上只有两颗灵石的事实。他讪讪了好一会儿,方满脸歉意地掏出灵石道:“不好意思,我这里只有……”
“五品灵石?”
管事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江服几眼,苦笑道:“大爷,本店小本经营,你这五品灵石,小店找不开啊……”
“啊?”江服一怔,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大厅内的众人听见了状况,纷纷转头看过来,目光落到江服手中的两颗灵石后,均露出火热的目光。发觉自己身边接连扫过炽热目光后,江服面色一沉,暗道:“看来灵石也有品级高低之分,却不知汇率如何。”
这世道见钱眼开之辈所在多有,江服闯荡江湖这么久,怀璧其罪的道理还是懂的。
管事的见他犹在沉吟,便笑道:“客官,咱们坊市也有灵号,如果您实在没零钱,大可去那里找开,过后再把饭钱付上便可。”
江服闻言讶道:“你不怕我走了?”
管事笑道:“客官说笑了,您这么有钱,又何须贪图这区区十三块一品灵石。”
江服笑了一下,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说得也是。”言毕,跟管事打听清楚了灵号的所在后,他便匆匆离去。要是再待在此地,免不了会被有心人盯上,昨天夜里那两名黑袍人的厉害,他至今仍心有余悸的。
甫一出门,他就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窥视之感,顿时心中一凛。
不多时,他就依照管事的指引,来到了所谓的灵号门前。一路走来,虽然窥视感一刻都未曾消失,但却平安之极,想必这坊市中,有着类似于禁止争斗的命令。江服沉吟了须臾,想通了大概后,就摇摇头地不管不顾,转而打量起眼前的灵号来。
灵号应该就是世俗界的钱庄一类,专管灵石兑换典当,江服信步而入,过了一会儿,他便苦着脸走出灵号。
“一块五品灵石,竟然能兑换一万颗一品灵石……”他苦笑了一下,只觉得胸前的上品灵石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通过咨询灵号的伙计,他才知道,灵石一共分为九品,其中一品最次,九品最佳,每递增一品,其价值就是原先的十倍。是故他手上的两颗五品灵石,总共能兑换两万颗一品灵石!
他并非不想兑换,只是发愁如何搬动这两万颗一品灵石。灵石虽然小,但两万颗堆在一起,也足足比他高了半个头,顿时让他熄了兑换的心思。否则带着两万颗灵石招摇过市,不被歹人砍死,也要被活活累死。就算他只兑换二十颗四品灵石,以那家客栈的财力,似乎也无法找出来。
兑换不行,江服只好另觅他法,四处打量了一下,便选了个方向走去。
这个坊市并不大,江服兜兜转转许久,很快就摸清了地形。走了一阵子,他终于被某处摊位众多的地方吸引了过去。此地有很多人摆着摊,摊位上出售的东西形形色色,委实让其大开眼界了一番。
比如一个人身前摆着许多小瓷瓶,旁边一个牌子上书“养灵丹”,应该是丹药一类的东西。也有的人拿着一块不知名的兽皮大声吆喝,说是什么火狼之皮。江服便走边看,须臾之后在一处摊位驻足,低头沉思起来。
摊位上的人,是一名俏丽的少女,年纪约莫十五六岁,摊位上摆放着三四个小袋子,旁边的一块牌子上,写着“出售下品乾坤袋”。这种袋子江服极是眼熟,似乎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有这种东西,却不知有何作用。
正思索时,只听得旁边两个人低声交谈道:“刘兄,咱们的乾坤袋早就装满了,不如买些备用如何?”
另一人笑道:“可以是可以,但这些乾坤袋一看就是低劣产品,纂刻的只是最低等的空间符阵,储物面积太小了,咱们买来根本无用,纯粹是浪费钱。如果要买好的,还不如去那些店铺里买。”
二人说着说着,便自行离去。
江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叫“乾坤袋”的袋子,就是修炼界用来装存物品的东西,怪不人几乎人手一个。或许真如二人所言,这些乾坤袋品质低劣,纵使摊位前观看的人很多,但问过之后,纷纷摇头离去。
不一会儿,摊位前就只剩下江服一人了。
少女眼看客人都离开,只剩下这个家伙,不由得心中忧虑。此时,江服蹲下身来,拿起一个乾坤袋,把玩了一会儿,才问道:“姑娘,不知道这些袋子,究竟能装多少东西?”
少女连忙道:“这些袋子都差不多,储物空间大概有两丈方圆,你……你要买吗?”说话间,她上下打量着江服,发现此人身上毫无法力波动,竟然看不出修为深浅,不由得心惊不已。
两丈?!
江服吓了一跳,暗道这修炼界果然惊奇怪诞,一个巴掌大的袋子,里头居然有两丈方圆的空间!
他内心顿时有些火热,不由摸了摸鼻子,问道:“多少钱?”
少女见有戏,不由大喜道:“不贵的不贵的,只要四十三颗灵石。”
江服混了“这么久”,自然也知道通常卖家所说的灵石,就是指一品灵石了,但是他哪里知道贵不贵,故作姿态地沉吟了片刻,方点头道:“可以,只是在下手中没有一品灵石,姑娘可否与在下一起到灵号兑换,我愿意多出两颗灵石。”
少女一愣,沉默了一下,方道:“既然如此,那麻烦兄台等我片刻。”
随后少女朝不远处唤了几声,不多时就跑来一名虎头虎脑的少年,看上去比少女年纪还小一些。少女嘱咐道:“老三,你在这里候着,我陪这位兄台去兑换灵石。”吩咐完后,江服便与她一同往灵号走去。路上,少女把乾坤袋在手上抛来抛去,笑着问道:“我叫方芳,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江服。”他笑道。
“原来是江兄,江兄难不成是第一次出远门么?”方芳歪着头,说道。
“……”
二人一边交谈,一边往灵号的方向走去。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做生意的本能,少女健谈之极,得知江服是第一次进入坊市后,便叽叽喳喳地跟他天南地北聊了起来。真不说,方芳对修炼界的见识,要比江服这种雏儿要来得广博得多,到后来,基本上都是江服在问,方芳举一反三,待二人来到灵号门前,江服对修炼界的基本常识已了解了个大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