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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学会妥协

‘牟..’乌云后面,影影绰绰,隐约可见一只猩红的巨大眼球。一阵阵可怕的波纹急速扩散,无远弗届。韩煜身形一滞,被巨力抛向高空。

“炼气者,十五岁的踵息境修士,很好!跟着老夫做事,老夫送你天大的造化。”一名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从巨大的眼球中一步跨出,凌空虚步朝韩煜走来。

韩煜被无形的力量托起,定在空中动弹不得。那是来自眼球的力量,非常邪恶。“金毛狼王的眼球!”韩岳和老管家同时惊呼。金毛狼是千年前的圣人,大荒的顶尖存在,炼气者中千年不出的人物。练气十重,数息,听息,踵息,炼血,洗髓,灵台,玄胎,合道境,虚一境圣人。圣人之上便是那传说中的仙人。

金毛狼王亦正亦邪,性情乖张,仇家无数。传闻他是被正邪两道联合击杀的。韩煜修行日浅当然不知道。韩岳和老管家修行百年,虽修为不高,修行界的一些奇闻异事却了如指掌。

三人被中年男子定在空中,准确的说是被那枚邪恶的眼球俘虏。“哼,灵台境的修士就是这样欺负踵息境的后辈吗?”韩岳一百多岁的人,被人拿住,一点脾气没有。

“你们二人气血枯败,活不了多久了。老夫我没有兴趣。少年人,你跟我走吧,它日成仙成神,何等逍遥。跟着这两个将死之人有何前途?”

“前辈,晚辈只想逍遥自在地过普通人的生活。请前辈见谅,放我们走吧。”韩煜不卑不亢,颇有些气度。

“哦,没有人敢拒绝老夫。既然你想过普通人的生活,那么老夫就成全你。”中年男子不再多言,五指张开,一只赤色真气大手拍向韩煜。

“前辈且慢!”韩岳这回真的急了,恨恨瞪了韩煜一眼。心道,你这人怎么如此倔强,不通世故。

“恩,你有话要说?”中年男子真气收发自如,赤色大手消弭于无形。

“小孩子不懂事,请前辈再给个机会与他。”韩岳转过脸冲韩煜喝道,“还不快多谢前辈收留之恩。”

韩煜为人耿直,却不笨。面前这个中年男子杀伐果决,一言不合便要废人修为,杀人如割草。事已至此,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顺从。除非真的不想活了。

“前辈,能否答应晚辈一件事?”韩煜此言一出,韩岳的心咯噔,提到嗓子眼儿。老管家点了点头,颇有赞许之意。

“有意思,敢跟老夫提条件。说说看吧。”

“我可以跟前辈走,鞍前马后为前辈效劳。请前辈把两位老人家放了。”

韩岳闻言,心中一暖。一把老泪差点没有落下来。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随我来。”中年男子念动神秘咒语,带着韩煜钻入那枚巨大的眼球。韩岳和老管家被无形的力量送到地面。两人急忙祭出遁地符离去。

站在眼球内部,下方的山山水水,村庄农田一览无余。乡村,城镇,饥饿的流民打开粮仓,埋锅造饭,不亦乐乎。朝廷的军队和流民武装杀得血流成河。

“你为什么不去帮帮他们?”韩煜道。

“天道不可违!”中年男子祭出一个紫金葫芦,但见点点光斑如萤火虫,飞入葫芦中。

“这些是什么?”韩煜道。

“这些是战死的亡魂,进入我的乾坤葫芦中,才能得到安宁。”

“他们不能入地府,不能转世投胎,如何得安宁?”

“这是天道。你道行太浅,等你道行深了,自然能够明白。”

“是你带着他们到处抢夺的。”

“赤地千里,粮食绝收,朝廷的赋税却一分不能少。难道你觉得,他们就该饿死吗?老夫只不过是顺应天时,告诉他们除了等死,还可以自己找饭吃。”

“反正我觉得这样不好!”

“天道不可违!我们是练气者,追求的是长生大道。众生对我们来说皆如蝼蚁。”

“前辈,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晚辈修为低微..”

中年男子没有等韩煜说完,干笑了两声。“老夫复姓公羊,修行界的朋友都叫我公羊叟。他们怕我,恨我,却拿我无可奈何。你跟我很像,耿直,嫉恶如仇。好好跟着老夫干,吃不了亏。”

“既如此,还请前辈传授晚辈神通。它日修行有成,也能成为前辈的左膀右臂。”韩煜心道事到如今能捞点便宜也好。

“哈哈哈哈,做你的师父,老夫可不感兴趣。你想要学本事,得自己去取。眼下就有一桩好事,就怕你不敢。”

公羊叟果然是老滑头,韩煜也不愧是少年心性。一个简单的激将法,便让少年失去了自我。“什么好事?”“到了东海,老夫再告诉你。”

“下面那些流民怎么办?”韩煜终是心地善良,不忍看百姓惨死,生灵涂炭。

“他们会选出自己的领袖。至于最后是朝廷的军队胜出,还是流民武装胜出,这些都不重要。谁顺应天道,谁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前辈,你就这样放手不管了吗?”

“不要逆天而行。”

“来,这个小葫芦你拿去。我带你去战场上空,你把战死的亡魂收入葫芦中。”公羊叟给韩煜的小葫芦只有三寸高,温润如玉。

一个时辰后,韩煜已经搜集了上万亡魂。公羊叟又传授了他一段艰涩的咒语,然后离开战场往东边去。

韩煜念动密咒,葫芦中飞出几个亡魂,遁入他的额头。“什么?难道要夺舍?”少年暗叫不好,几个光点再次深入,侵入泥丸宫。他就看见,自己泥丸宫中升起一团青色的光。青光和侵入的亡魂在相互撞击。进入韩煜泥丸宫中光点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几个,到十几个,几十个,几百个,上千个,那团青光被上万光点挤压,眼看就要被碾碎。

“完了,我命休矣。老贼果然没安好心。”等他发现不妥的时候,已经晚了。嘎巴,破茧成蝶的声音过后,韩煜头疼欲裂。一条青色蛟龙破开混沌,张开大嘴,将上万光点吞噬干净。原本混沌胶着的泥丸宫被撑开,里面是朦胧世界,蛟龙在欢快地游弋。

“这是我的元神吗?我的识海就这样被打开了?”韩煜掐了一把大腿,钻心的痛告诉他,自己还活着。

“不错,老夫果然没看错。元神与蛟龙合二为一,有化龙的潜质。”

“老鬼,你想害我!”

“诶,小友,你这就不对了。老夫明明送了一场大造化给你,你却说老夫要害你。老夫真的要害你,一口气就能把你吹死。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公羊叟越来越让人看不懂。

“你到底想要我为你做什么事?”

“果然聪明。我成就了你,让你在踵息三重就开辟识海,你便欠了我一个人情,要还的!”

“你有什么事让我去做就是,我还敢不听你的吗?”

“非也,这件事,必须你心甘情愿去做。老夫强迫你,只能适得其反。”

“到底什么事?”

“到了地方,老夫自然会告诉你。走吧,去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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