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芬,电话。”一干部在过道上喊秦玉芬接电话,她应着快步去了。
“这里我就喜欢秦干部。”郭群朝秦玉芬背影瞟眼,拽过军大衣,抖了抖,顺嘴又问乌丫,“你喜欢谁?”
乌丫抱膝望着院外乌鸦栖身的枯树,没言语。
“刚秦干部提到你叔叔你该不会又伤心不理我了吧?”郭群把大衣搭在院中铁水桶上,而后挨着她坐下,用胳脯肘捅了捅她腰眼,“我问你话呢?”
乌丫转眸恹恹看她眼,叹了口气。
“我都道了一万次歉了,你要老这样没意思了啊!”
隔会,见乌丫情绪还是不高,郭群眼珠一转,“喂,后天就是元旦了,要不我去跟秦干部说说好话,看元旦能不能让我们去值班室看看电视,你说好不好?”
郭群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振奋了,说完不等乌丫表态就扯飞脚往过道那边跑去。没一会,她就跟打了鸡血般的疯跑回来,摇着乌丫双肩大喊大叫道:“同意了同意了,咱们从今天晚上就可以看电视了,每天可以看到十点。哇,我好像有几百年没看过电视了,秦干部万岁……”
获批可以看电视让郭群的兴奋持续发酵了长达五六个小时,吃晚饭时她挥着筷子手舞足蹈地说:“我现在才深刻体会到,人活着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自由!可惜当我拥有自由时,我整天满脑子想的都是上哪偷它个几千几万。没事宁可在街上晃荡也懒得瞄下电视。你说我那会多傻?现在我才知道我原来在外面的日子过得有多幸福。”
“吃个饭也堵不住你的嘴,还吃出长篇大论来,真是败给你了!”
乌丫斜目飞给她一眼刀。
太阳下山后,天还没黑郭群就迫不及待拉上乌丫去了值班室。
值班室正中央炉子里的碳火烧得正烧,炉上铁水壶里的水在滋滋响,墙角办公桌上电视开着却不见人。
“有人没?干部?”
“来了……”
郭群退到门口刚喊两声,韩所长就提个大茶缸应声从过道那边走来,边走边甩着茶缸里的水。
“坐吧。”进到值班室,他笑眯眯地指指椅子,示意她俩搬到火炉边。
“喝茶不?”他拎起炉上水壶问她俩。
乌丫和郭群均表示不喝。
“哎呀,茶是个好东西啊……”韩所长咂巴两下嘴,茶还没进口,茶香似乎就已从他唇齿间溢出。
待他用滚水冲泡好茶,郭群起身十分狗腿地凑上前,“我去打水。”从韩所长手里接过水壶后她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姚晶啊,少飞给你拿的那些书看没看呀?”韩所长一手端着沏好的茶,一手拖过办公桌前的椅子移到火炉边,挨着乌丫坐下后顺手把茶缸搁在了脚边。
“没有。”乌丫回答得异常干脆。
韩所长晃晃脖子,一副早就料到的架式。
“这考大学得有天赋,不是什么人都能考得上的……”韩所长弯腰一边封炉火一边说:“少飞这孩子就是热心。从小就这样,也不知道看对象的。凭着一腔热情就瞎积极。”
韩少飞给乌丫写信韩所长是知道的,一封两封他没放在心上。可月月一两封他就有了想法。虽然他不止一次在心里反复拿乌丫和楚紫云做过比较,无论是人才还是学历或是家境,楚紫云随便拿出一样都足以将乌丫秒成渣。但感情这东西是没道理可言的,他不得不防患于未然。故而一直以来他都想找机会敲打敲打乌丫,这样就算他儿子头脑发热,只要乌丫拎清自己身份按兵不动,韩少飞那边也就成了剃头挑子一头热,不管用。
“姚晶啊……”韩所长意犹未尽的正欲再给乌丫下点猛药时,郭群拎着水壶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