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津侯心有愧疚,见女儿有求于自己,虽是烦事缠身,却也只好暂时放下,问:“何事。”
宋尔雅反问,“父亲可知道,今日宋七婶不请自来,带着府中的一干下人们赌钱?”
平津侯他今日一下朝便坐在书房中处理书信要事,期间却并未听宋七主动来报此事。这回一听,只双眉微凝:“有这事?”
宋尔雅笑着解释道,“此倒是无妨,七叔已经将七婶撵了出去。只是妇人很是能闹腾,估计这会子宋七叔正在家里与她厮打,所以才没时间来跟告诉您此事。”
平津侯早就知道这妇人泼名在外,不禁黑了脸:“成何体统!”
宋尔雅便接过话头:“父亲大人,女儿也觉得如此下去不妥。且不论七婶今日当家做主地拒了我的轿子,便是聚集府中轿夫赌钱,就已经影响甚坏。”
还拒了侯府嫡长女儿的轿子?
“狗奴才。”平津侯话不多说,却势如雷霆。
宋尔雅道:“杂役房虽然不是要紧部门,但里面的人亦是侯府的人,可不能让不干不净的人进来。此番也是我太疏忽,没有代母亲行使好责任。现如今那些个下人们我已经着人清理得差不多了,又狠狠罚了赌钱生事那波子人,估摸着这阵子院子里会老实许多。”
早晨那一番震慑,宋尔雅要办事便轻松了。中午醒来那阵子锦绣还对自己啧啧称奇说,她正午回来时路过那杂役房,里面的小厮见了她,居然毕恭毕敬地叫锦绣姐姐。
她已开始交代锦绣清查家中人丁,凡是与她宋家有些渊源,抑或是本本分分的,都留下来;像陈金花这般家中有不干不净的人的,全部打发走。
至于宋七叔,忠心耿耿了这么些年,父亲用他很是顺手,必然是不能赶他走的。更不能叫他就窝囊在一个女人手下。
“父亲不要生气,这院子后边的事情,您是不一定看得明白的况且,女儿已经有了好办法。”
“什么办法?”
宋尔雅便笑了,颤颤如一枝独秀的牡丹。“母亲身边跟着的秋姑姑,精明能干,忠心不二,但三十有余还尚未婚嫁。”
“不错。”宋丘之略一思考,转而又问:“只是此事与她有何干系?”
宋尔雅眼里藏着精光,娓娓道出,“我打算修书一封求母亲恩典,将她指给七叔做二房。”
宋丘之神色一凝:“这就是你的好主意?”婚姻是大事,他显然是觉得有些不妥。
宋尔雅将父亲的表情收入眼里,“父亲且听我细说。”
“七叔虽能将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但府中的确少了个厉害的女管事。”诚然,七叔是个老实人,但做不了不老实的人做的事。秋姑姑跟着清河郡主从宫中到侯爷府,什么样的世面没有见过,可知又是如何厉害的角色。宋丘之必然也想到了这点。
况且有些事情,是不适合七叔这种跟在侯爷身边的男人管的。就如她宋尔雅的饮食起居,七叔只能大致管着下边的人,却并不敢太过窥测。
“七叔亦是可靠之人,只可惜七婶一来迟迟没有得子,二来也不能替七叔分忧。若是日后我若不在这宋家了,秋姑姑自当携七叔一同管理这后院,岂不美哉。”
平津侯听罢,原本是想说些什么驳了她的,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是挑不出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