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有很长时间了,”骆德音有些懒散地说道:“梅香,你今年应该有十一了吧,再过几年如果你想随我去夫家就罢了,不想的话我就帮你寻一门亲事,你看如何?”
梅香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其实…”
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骆德音睡着了。
梅香唤来桃心,二人一同轻手轻脚将骆德音扶了回去。做完这些,两个小丫头一同坐到了屋外台阶上,唠起了嗑。
“梅香姐,我还挺羡慕你和小姐的,”相处了这么久,桃心在梅香面前也说上了话。
梅香神色一暗,随即笑了起来,“别光顾着说话,我屋里还有一大包瓜子呢,我去拿来,你等会。
梅香起身回屋,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骆德音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揉着胳膊起身用了晚膳,又吃了一些果脯,才拍着肚子心满意足地坐到了床边。
“真饱啊,桃心你给我捏捏肩,”骆德音唤道。
“小姐,让奴婢来吧,”梅香殷勤地上前。
骆德音瞥了梅香一眼,“说吧,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
梅香眼神躲闪着,忙回道:“哪能啊,奴婢只是想着这些天桃心伺候辛苦了,奴婢心里过意不去。”
骆德音嗯了一声,身体的放松让她又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间她就听见外头传来叫喊声,“走水了,快来人,走水了!”
骆德音想张开眼出去看看,可是困倦却让她的眼皮变得有千斤之重。
“小姐,不好了,起火了!”桃心慌慌张张推门进来,一股呛人的烟尘味便迅速传入屋中。
“咳咳,这是怎么了?”骆德音被呛得立马醒了过来,环视四周,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见无数木头烧断的“咔擦“声,还有头顶传来的瓦片爆炸声。
“不行,我们得立刻出去,”没等骆德音说完,梅香就打算推门。还没推开,几丝炽热的火苗就从门缝中冒了出来。
骆德音眼疾手快地把她扯了回来。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娘亲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骆德音试图再次开门,便被梅香拦住了,“小姐,咳咳,火已经烧过来了,开不了的。”
她们三人都被熏地不住咳嗽。
一旁的桃心也面露焦急,她思索了几秒,就大步走向床榻,撕扯下几根布条就用洗漱的水浸湿,递给其余二人。又把剩下的水泼倒在被褥上,把被褥贴到了门边上。
“小姐,你们赶紧用湿布捂住口鼻,千万不要吸这个烟,”桃心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能做到这地步也是靠了以前干活的常识。
“咔擦,”房顶被烧穿了个窟窿,一根房梁砸了下来,溅起几颗火星,三人抱做一团退到了墙角。
她们拼命呼救,希望有人听到过来搭救。可是她们好像被忽视了般,仿佛独立于外边的嘈杂,难道就要这样任命被烧死了吗?
骆德音她们三人虽都用湿布捂着口鼻,但依旧觉得呛得厉害,难以呼吸。她们并不清楚外头的情况,只知道这座屋子即将被火吞没,她们也即将死去。
奔跑声,哭喊声,摔倒声此起彼伏,骆德音一次听了个够。将死之际,她的心中却格外平静,好像也逐渐接受了死亡的到来。
又一根木梁砸了下来,骆德音已经不想躲闪了,桃心惊呼一声,猛地推开骆德音,自己却被砸中了脑门,火焰腾地缠上了她的身子。
“桃心,”骆德音撕心裂肺地喊道。
“小姐,不可以去,会烧到你,”梅香小声啜泣。
桃心痛苦地翻滚着,很快便没了离去。她最后也不再动了,直直地看向骆德音。她的表情因为痛苦而变得狰狞,骆德音却丝毫不害怕,满脸地心疼。
“奴婢,”桃心呢喃着,“喜欢…”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转为虚无。
“啊……”骆德音痛苦地尖叫着,伴随着尖叫声,整个屋顶全都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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