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华素琴自是心情大好,这可苦了一帮为她梳妆打扮的丫头婆子。
“哎,这衣裳红彤彤的没有一点花色,你是怎么做事的?穿上远看不就成了一只大蝴蝶了吗?”贴身丫鬟冰心指挥着两三个小丫鬟挑选着衣物,不想一不留神说错了话。
放在以往,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张口胡说的,恰好今日夫人让她安排洗漱事宜,又念着自己是贴身丫鬟,才想着趁这个机会在其他小丫鬟面前立立威。
想到这儿,冰心微微低下了头,偷偷看了眼华素琴。
华素琴在修剪着指甲,嘴里哼着小曲,显然没有注意到。
“娘,你可起来了?”骆姒颜不等回应便推门进来。
华素琴翘起手指,轻轻吹了口气,“瞧瞧你这毛躁样儿,一点规矩都没有,还是你妹妹好,把我这规矩学了十之有八。”
我这还不是和你学的吗,骆姒颜心里直嘀咕,脸上却显现出了急躁,忙说道:“娘,咱们何时出发,怎么也没瞧见有人来通知我?”
华素琴斜睨了她一眼,“今日我带柔儿同去,你就留在家中好好歇着。”
“娘,你这样可不公平,”骆姒颜心里,一直觉得华素琴是偏爱她的,那个柔柔弱弱的双胞胎妹妹,哪里有她好,她的性子可是和华素琴一等一的像。
“够了够了,”华素琴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站起身,理了理鬓发道:“现在都知道你被那小贱人伤了,你就老实躺着,别让外人以为只是一些小孩子的玩闹把戏。”
骆姒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时目光瞧见骆姒柔正小步走进来,“哼”了一声便大步离开,同时不忘用肩膀大力撞向骆姒柔。
不料没撞成,反而牵动了伤口,不由痛呼出声。
“姒颜这是怎么了?”骆姒柔一袭白衫,笑意浅浅,倒生出几分娴静来。
华素琴瞧着她,心里也在感慨,一胎两女,怎么性情差了那么多。
“娘,你在想什么呢?”
“无碍,昨日和你说过的话都记住了吧,”华素琴目光中染上了狰狞之色,“虽然昨日相爷是陪着我的,可是旁人或许看不出,他的心思一直都在柳怀瑜身上,看来是留她们太久了。”
骆姒柔看着母亲的神情,并不感到奇怪,反而生出一丝兴奋。她很期待骆德音哭着跪在她脚下的那一天。
“娘,你说什么呢,再不走误了时辰可不好,”骆姒柔温和一笑,上前挽住华素琴的胳膊。
长乐苑内,柳怀瑜终于醒了过来,可是却两眼无神,直直地望着床顶。
“娘亲这个状态有多久了?”骆德音坐在床榻边,拉着柳怀瑜的一只手。
“回大小姐的话,夫人这个状态有一个多时辰了,”冬竹小声回应着。
骆德音皱着眉头,忽得提高了声音,“既是这样,怎么还不叫大夫再来瞧瞧。”
“噗通,”冬竹和一竿小丫鬟跪了下来。
“大夫来瞧过了,说是心理郁结所致,又另开了几副凝神的药,奴婢已经叫人下去煎了,”冬竹眼里已有泪水,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担心。
“好了,起来吧,”骆德音伸手扶了扶她。
冬竹是柳怀瑜的贴身丫鬟,一直都老实本分,是断不会害她的。
“昨日晚上大夫来瞧过后离去,我见娘亲喝了药面色好了几分便只守到半夜就回去歇息了,没想到今日娘亲的脸色比之昨日又差了几分,”骆德音用温水缴了帕子为柳怀瑜擦脸。
“我是关心则乱,你们都是我娘房里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相信你们都懂这个道理,”骆德音慢慢吐出这些话,虽然是配着她那有些软糯的声音,倒还真真有些气势。
冬竹偷偷抹了把泪,小姐这半年来长大不少,她很欣慰=-=
“还是没来……”骆德音只听见一个很轻柔的声音传来。
“娘亲,你说什么?可是渴了还是饿了?”骆德音立马趴了过去,俯身把耳朵凑近柳怀瑜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