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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入得玉麟

滂沱大雨,水雾极重模糊了赶路人的视线,近城官道上,一个一身蓑衣手提包袱的少年正在泥泞道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往城内,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叶君枫。

好容易见得那屹立风雨之中尽显沧桑之感的安阳城墙,快赶几步至城门口,几个城卫正倚墙扶戈在那闲嗑,聊得无非是花楼姑娘酒肆佳酿,略瞥一眼叶君枫那穷酸模样估摸着无油水可捞,也懒得检查直接放了行。

安阳城内,街道之上只剩数人在赶着避雨不愿变成落汤鸡,但纵是全无热闹街景可言叶君枫见了这青石宽路街道两旁的林立高楼也不禁感叹一番,茅草土屋住惯的他哪里见过什么城郡风光,引得几个路人将那白痴眼光尽数投来。

感慨过后叶君枫赶忙找客栈投身去了,毕竟这浑身湿透着实难受,找了间价格还算实惠的小客栈住下,便褪去身上的衣物沐浴一番,习武已有一月之余,身子较之前那黄皮包骨自是多了几两肉,洗罢换了件干净青衣,谈不上英俊潇洒不过清秀灵动还是有的。

沐浴洗净后躺在床上想着出门前的一些事,此时距李凌飞离开已数月有余,那大麻烦临了走时也未透露半点身份颇为神秘,但却拟了封书信丢给叶君枫,上书“玉麟赵沐阳亲启”,又叮咛几句什么江湖人心险恶、凡事多加忍让之类的话。

原来这李凌飞也是安阳人氏,师出安阳玉麟门,这安阳县有三门,玉麟门是安阳其中的一门,属当地一等一的大帮派。而书信上的这赵沐阳乃是李凌飞的师兄也是其结拜大哥交情甚笃,如今更是玉麟门下一堂之主,李凌飞因感念叶君枫救命之恩又见其有一番壮志,知道他不甘久容那小村落便推荐他来安阳入了玉麟门。

之后叶君枫又想起了临行送别依依不舍的母亲,想起那哭的梨花带雨成了泪人的叶卿萱,直叹前路何其茫然,心中壮志定不可消磨,想着想着便沉沉睡了过去。

待到醒来又是傍晚时分,叶君枫点了些吃食填饱肚皮便打算上街溜达一圈见识这城里的热闹景象,大雨已经停歇走在街上雨后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微风阵阵颇为惬意,街上已经有些行人三三两两的走着,摊贩叫卖声也开始多了起来,各种糕点水果胭脂首饰的摊位应有尽有,叶君枫都看花了心想以后等自己有了些作为便将娘亲和卿萱都接近城里来住也让她们感受下这番热闹。

就这般闲庭信步的逛着,不知不觉已走过了两条旧街拐到了一处不知名巷口,自觉逛得有些偏远正欲打道回府时却见巷口那院墙上掉了一块瓦砾下来,一抬头恰见院墙上一人影扑下正中满怀,要不是身体强硬了些估计都被砸到在地了。

叶君枫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定睛看去,原来是个小姑娘,着一身花色锦衫,约莫十来岁左右,芊芊小手带着一副玉镯,肤若凝脂,一张鹅蛋脸配着樱桃小口和高挺的琼鼻,两只眼睛扑愣扑愣的看着这被砸的倒霉鬼,看起来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还未待叶君枫开口,这小姑娘便双手叉腰指着叶君枫斥道:“臭小子,你会不会走路,好好的路不走非挡着本小姐的道”。叶君枫也是愣了,自己还未开口讨个公道这小姑娘倒是责骂起自己挡道了,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刁蛮小姐这般无礼。

若说贫苦人家最为厌恶的,无非是作威作福的官老爷、骄横跋扈的膏梁子弟等等,而此时叶君枫面对这刁蛮小姐自然也喜欢不到哪去,但念及遇事忍为先的叮嘱,又是个寡言之人不擅争辩吵嘴,只冷哼一声不悦道:“既然我挡了你的道,那我走开便是,只是一个小姑娘日后还是少翻墙揭瓦的好”,丢了句不疼不痒的话便径直离开任那小姑娘在后如何跺脚娇骂也不高兴回头搭理,只是今日偶遇便是来日羁绊,种种因由不由人。

回到客栈又将《通心决》拿出运行一番,便早早睡下为明日去玉麟门作准备。

第二日,叶君枫早早起床像店小二打听了玉麟门准确所在便退房拿了行李赶去。

玉麟门位于安阳城内西北处,前是热闹庭市后是护城河,其间占地极广,数百亩有余。叶君枫赶至玉麟门前,见门前两座白玉石麒麟巍然而立,外围墙壁绵延数里之长皆有刻画栩栩如生,门前青石台阶颇高,一副宽大横匾悬于门上,上书“玉麟门”三字浑厚有力。

气派,当真好气派,只是门前站着的两位白衣守门弟子有些凶煞,叶君枫刚刚踏上台阶,那其中一名弟子便呵斥道:“这里是玉麟门,不得擅闯,不想死的速速离开”。

这话听来心中自是不悦,不过人在屋檐下,叶君枫只能恭敬呈上信帖脸上强硬挤笑道:“在下受一位大哥举荐前来投身玉麟门,这有书信一封是给一位赵沐阳赵堂主,劳烦通禀”,说完又咬了咬牙将作为盘缠的碎银子全塞给了一位较胖的白衣弟子。那弟子掂了掂手中银子瞥一眼叶君枫,道了一声“等着”便进去通禀,待过了一顿饭功夫,那胖弟子才晃晃悠悠摇出来说了声跟我来便又摇了进去。

入得门中,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方大水池,中有九龙戏珠神态各异,口中喷薄而出泉水共沐龙珠其势壮观。

这外门前庭占地甚广,池后有着一片广场,再往后一方型演武场也是极大,台上四周摆满各种武器,有不少的习武器材,四周林荫小道巨树蔽日,其后皆是一色的两层小楼供外门子居住。

赵沐阳身为堂主平常居于内门之中,从那直道走了好一会才走过那外门前庭到了内门,内门更是极大,说是分了四堂领地,那胖弟子带着叶君枫绕长廊过湖亭,走的是千回百转,绕的是头昏脑胀,足足有大半柱香时间腿脚发虚的胖弟子才在一古色古香的阁楼前驻步,喘道:“赵堂主算个文雅居士,这个时辰正在屋内练字,方才我已通禀他座下弟子,你自己进去便是”,说完便又赶着回去守门了,是近乎趴地蠕回去的。

叶君枫走入屋内厅堂,屋内摆设整齐十分干净敞亮,家具陈设古韵十足。绕过一孔雀屏风行至内里,见一中年男子约莫已有三十多岁模样,着一身玄黑劲袍,正低头提笔专心练着字,那笔力渗透纸背所书之字浑厚有力之极,由字见人当是一铮铮铁汉。

练字当讲究一气呵成不受外物所扰,中年男子直待一副字帖写完落款方才搁笔,看向一旁叶君枫和蔼笑道:“你便是凌飞推荐的那个小兄弟吧,我已看过他的推荐信,听闻你救了他性命,当真十分感激”。

叶君枫听闻此言忙恭敬回道:“小子正是叶君枫,承蒙李大哥照料教我习武推荐我入玉麟门,着实不敢当感激二字”。

赵沐阳见其这番说辞,捻须轻笑道:“小小年纪如此谦逊有礼,既是凌飞兄弟推荐想必差不了”,说着这话眼中不加掩饰赞赏之色。

说着右手忽向叶君枫探去,抓住叶君枫手腕感知一番,点着头说道:“资质还不错,已入先天,所修心法是我门的入门心法《通心决》,不过门中弟子需通过一年一度的大比方可入得内门,这是玉麟门不变的规定,所以如今你能去外门好好修习等待大比,若是入得内门,到时你便拜入我门下”。

随即赵沐阳又像叶君枫讲解了下门下结构,原来这玉麟门分为四堂四司。内门四堂分别为青狮、黑虎、白凤、玄鹰,外门四司为炼药司、兵器司、织锦司、染印司。每一堂辖管一司,赵沐阳乃是青狮堂主管理着兵器司,黑虎堂辖下是炼药司,玄鹰堂下则是染印司,最为独特的是白凤堂,堂主是一女子,内堂女弟子居多,而织锦司也是外门女弟子众多,自然归得白凤堂管理,这安阳城内的产业商铺有极多都是玉麟门名下,所以玉麟门是这安阳三门中最有财力的一门..。

讲着话不经意间便又近午时,赵沐阳便留他吃了顿午饭,饭菜斋素居多有些清淡但和可口,饭罢又召来一名叫作孙凌的弟子让他带着叶君枫去领取一应物什。

孙凌带叶君枫到管事处领了外门衣服出入令牌还替他预支了一些月俸碎银,又带他去了藏书阁。

这藏书阁是座五层高的阁楼,后经孙凌一一介绍方才知道这五层阁楼居然还有等级划分。第一层是一些入门心法与先天境武者的外门功夫,所占数量最多供外门弟子研读。

第二层则是一些凝练气血心法及一些高阶外门武功,供开武境弟子参阅,在这门中主要对应外门的高级弟子和内门弟子使用。

第三层大有不同,与一二两层相比其数量少了一半有于,仅供内门堂主亲传弟子和堂主研读,多是极罕见的高阶内门心法和内劲功法,需开了初窍气血浑厚的罡武境弟子方可修习,功法不可带出藏书阁内。

第四层则更少,只有寥寥数本,但却唯独对玉麟门有大贡献之人及门主才可研读,其间几本乃是真武境的功法,这些随意一本放于江湖之上都是不可多得,由两位长老守护。

至于第五层的东西更是神秘得很,相传乃是一本修炼气血域境的功法,曾为这玉麟门塑造了一位玄武境强者,至于这强者现在何方无人知晓,这本功法即使门中长老也不可轻易触碰。

因受赵沐阳叮嘱,孙凌带着叶君枫去了二楼,让他挑一本适合自己的功法秘籍。

上得二楼,叶君枫有些看花了眼,这些功法对于作为先天境的他来说都极为难得,待到自己突破先天境,便可凝聚气血内劲于血脉之中,到时当真是脱胎换骨,所以不得不谨慎挑一本适用于自己的。

依着功法说明翻翻拣拣,叶君枫好容易才选定了一本《赤炎掌》,这是一套极具威力的刚烈掌法,因为内功心法的话《通心决》即便进入开武境也可继续修炼凝练内劲,而功法的话却只有先天境修炼的《裂山拳》,所以便选了这套掌法。

挑选完毕,叶君枫便由孙凌带领去了分配好的外门住处,住处是两人分配一屋,叶君枫的室友是一白衣的儒雅少年,叫作季然,待人接物极为有礼,二人甚是投机。之后的数月除去入门之初有些弟子的欺生,便是后来每日的打杂练功,过得可谓是安稳祥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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