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十三年前,掌门把你带回了太白,把你收入他的门中,作为入室弟子,也是掌门的唯一弟子。那时候的你,年仅两岁,活泼可爱,精彩调皮,把整个原本安静的太白搅得终日不安。你呀,连掌门也不怕,看着你小,他也拿你没办法。但是永元上仙,也就是我的师父,因为你的调皮捣蛋,经常处罚你,让你跪在太白大殿内,一跪就是好几晚。而我们呢,又经常陪着你,一起受罚,那时的日子,现在想起来真是最快乐的时光!还有一次,你因为在课堂上睡觉,师父罚你在书阁抄书,你差点烧了整个书阁!你呀,还经常偷偷打坐的时候把师父的胡须给剪了,害得师父一个月都没敢出太白,你可知道你有多调皮吗?”
“啊?!我以前有这么调皮吗?”姬念雪窘迫地挠着自己的额头,不过这也像她的性格。
“不过好在的是,你一直听从掌门的话,你又是太白首徒,天赋异禀,仙根聪慧,在众多弟子中,掌门也自然偏爱你多一些。你呢,从小就和掌门师叔住在东峰,南峰由师父居住,北峰住的是弦玉师叔,太白其余弟子则居住在西峰。东峰是太白最为美丽的地方,可就是太过冷清了,不像其余三峰拥有生机,那里一年四季都是冷冰冰的像一口冰窖。后来你住进了东峰,那种环境才渐渐有所改变。”
“师父一人居住在东峰,他不孤单吗?”姬念雪在心底暗暗地想着,她越发好奇是不是成为了像师父一样法力高深的上仙就变得孤独了?难道得道修炼的人,都要居住在偏冷之地?
“接下来,我带你去熟悉太白的环境。”
“嗯嗯!”姬念雪点了点头,方才和师父在迷雾仙境的外面只是稍微目睹了太白仙山的婀娜多姿,心底早就想看传说中的太白仙山是怎样钟灵毓秀的了。
太白门中大大小小的楼阁尽数相同,阁殿四周环水,颖颖脉脉,水波时而荡漾,能听到如乐章美妙的声音回旋在耳畔。阁楼依据地势而建,从高往低,环环相抱,走在曲迤盘旋的走廊之上,使人迷糊,辨不清方向。时而有一两位太白弟子,从身旁走过时,看到风吹衣袂翩翩举的情形,又觉得此处虚无缥缈。这时,海夕停了脚步说:“此处,便是书阁,共有七层之高,每一楼层的藏书各有不同,包揽了六界之书、之事。第一层乃是人界、第二层乃是妖界,其余依次分别是鬼界、魔界、仙界、神界。”
“第七层是藏哪一界的书呢?”
“第七层不在六界之内,里面的藏书师父也没有说。听说第七层唯有掌门师叔才能打开。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呀,就别多问了!”海夕知道姬念雪的好奇心很强,在她没失忆以前,很多次都提出了去第七层的想法,可都是被永元阻止了,这次海夕更加得小心,不然某一天她又冒出一个那样的想法。
“哦。”姬念雪嘟起她的小嘴唇说道。
再往前走,便是众弟子习武之处,春季的树梢微微发芽,新的嫩绿色树叶挂在枝头,与夕阳的昏黄搭配起来甚是好看。
众弟子见到海夕均向她行大礼:“海夕师姐!”
“这位是掌门的徒弟姬念雪,今日才回太白。”
“念雪师姐好!”
太白众弟子弯腰向姬念雪行礼时,底下议论纷纷。
“念雪师姐真的好美呀!我没看错吧,她看上去比我们都还要小,竟然是掌门的徒弟!”
“听说她从小跟随掌门,自然是掌门的徒弟咯。”
“她还是魏国的公主,听说身上肩负着整个魏国的命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她能成为掌门的徒弟想必与她的肩负魏国命运也有很大的关系吧。”
……
海夕听着众弟子一时的议论,神情有些严肃,轻轻咳嗽了两声说:“你们接着练习!”
她又带着姬念雪去了琴室、画室、棋室,每一处都存有人间罕见之物,着实令姬念雪大开眼界。
“太白不仅对弟子的法力有严格要求,还对弟子的品质等有严格的考核。每一位弟子都要选出适合自己修炼的法术,然后专攻,成为这一方面的造诣人才!”
“专攻?那我之前是哪方面擅长的呢?”
“作为掌门的徒弟,你自然是样样精通的,剑术惊人,琴棋书画,仅在三位上仙之下,而又远远超过了我们平常弟子。”
“原来以前的姬念雪是那么厉害,可如今的我,怕是连最普通的太白弟子也不上了吧!”
“念雪,你不过就是失忆,忘记了以前之事了。但你仙姿聪颖、资质不凡,在掌门师叔的指点之下你一定是可以恢复的。”
姬念雪也只是呵呵,她明白,她压根儿就不是失忆,而并非这个时代的人!一个只懂现代化的人,什么剑术,琴棋书画,她是一窍不通!要她学这些,势必比登天还难!
临近日落,光芒照在太白鳞次栉比的阁楼上,给每一处阁楼镶嵌上了道道的金黄色的轮廓,整个太白都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之中,夕阳旁边的云霞变化得极快,一会儿金黄色,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又全部通红,真是五彩缤纷,色彩瑰丽。而云霞的形状也是多姿多彩,时而团团锦簇,时而如江面卷起的汹涌的波涛,时而又一抹平平静静的散开,变换无穷。夕阳柔和的光芒射在姬念雪鹅蛋般的脸蛋上,美丽又可爱。
“原来太白仙界的夕阳景象是这样的迷人!”姬念雪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深深吸引她的天空。
随后,她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炫彩夺目的天空,脸上始终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许久之后,云漓上仙悄悄出现在她的身后,海夕正想向他行礼,就被玄云漓打住,挥了挥手,示意让她退下。
“夕姐姐,日落的那边是哪儿啊?”
“是天的尽头。”
姬念雪一听原来是师父的声音,有点喜出望外的说:“师父,你怎么来了?夕姐姐呢?”
“为师已经让她回去了,现在带你回东峰。”
东峰,就是夕姐姐给她说过,曾经那个姬念雪和师父一起居住的东峰,她明明很想去,可是她的大脑突然生出一个想法,看逸弦玉那个大帅哥。都没有多加考虑就说:“听夕姐姐说,弦玉师叔居住在北峰?那里好玩吗?”
他玄云漓本是来接姬念雪回东峰居住的,没想到她竟然问起了北峰,又想起之前在大殿内,她看逸弦玉的眼神,心底一时间又有些不悦。
“东峰长年安静,远不如北峰热闹!你可愿意住在北峰?”玄云漓的语气怪怪的,又是冷冷的,抬起他高傲的头颅,不再多看姬念雪一眼。
“师父、师父……”姬念雪深知师父生气了,“徒儿,就是问问而已。”姬念雪拉着玄云漓的衣角,蹭到他的身前,做出一脸委屈的模样。
她姬念雪只能是他玄云漓的唯一徒弟,他的徒弟竟然想到其他地方居住,他自然生气了,可总是在生气的时候,看到姬念雪委屈的眼神,又是一阵心软。“还站在那里干嘛,不随我一起回去吗?”
玄云漓站在承影剑上,等着姬念雪一起御剑飞行到东峰。
玄云漓几乎快将姬念雪的大半个身子揽入怀里,夕阳红红的,没有耀眼的光芒,不知不觉炽痛了她白皙的脸颊,晕染出团团粉红。承影剑渐渐升高,黄昏里凉凉的风吹起他们的衣袂,姬念雪转头瞥见玄云漓在空中有些凌乱的头发,身后是一圈圈的光晕,不知是夕阳的迷人还是师父迷人,让姬念雪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哇,师父,我终于可以看到太白所有的美景了!”
在你的眼里,所有的美景,无关风花雪夜,无关骤雨天晴,只要有你的地方,都是美的所在。
玄云漓也不理会姬念雪,任她一人在剑上左顾右盼的观看,只是他带着她飞遍了整个太白。她喜欢太白,他就让她看遍整个太白,只要她喜欢。
“这就是你弦玉师伯居住的北峰,北峰常年寒冷,这里的奇观倒是不少,以后为师带你去就是了。那是你永元师伯居住的南峰,那是太白弟子居住的西峰。”玄云漓带她一一看过太白的每一座山,每一汪池水。
“太白弟子居住的西峰比大师伯的南峰还要大上许多呢!想必那里热闹非凡吧!”
“嗯嗯。”
“师父,太白一共有多少弟子?今日弟子都被那阵势吓着了!”
姬念雪,这世间还有你怕的吗?
玄云漓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太白山中共有八千弟子,还有八千弟子分别镇守在泰山、衡山、华山、嵩山、恒山,只有每三个月召回一次。”
“太白弟子这么多,师父是不是每天都很忙碌?”
“每人各司其职,偶尔也过得清闲。”
飞了一会儿,玄云漓停落在一座山峰之上。只见此峰是四峰最高的,气势万千。巍峨的山峰上,峭壁生辉。转眼间,脚下浮现阵阵云雾,漂浮在苍翠之间,山下尽是雕檐玲珑的阁殿。山下敲来的暮钟顺着云雾传到了这里,圈圈余音回荡不止。而转过身一看,身后是一座座偌大的阁殿,四周种植了奇花异草,蝴蝶翩翩,飘散着阵阵花香。殿前种植了一颗粗犷的榕树,枝叶繁茂,树荫遮蔽了大半个前殿。
再看阁殿大匾之上刻有三字“凝寒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