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宦官这时候走了进来:“禀大王,秦国使者求见!”
“你们暂且退到后殿。寡人会会那秦国使者。”
杜挚遥远就拱手作揖:“秦国使者杜挚拜见魏王!”
“免了!”魏王半依在椅子上,“区区秦国,可有何要事求于我大魏国?”
“我秦国听闻大王有一宠爱的公主,才貌惊人,我国国君嫡长子倾慕公主已久,愿两国互通姻缘。”
“不知,杜挚大人口中的公主是寡人的哪一个公主?”
“念雪长公主!”
“放肆!”魏王一听到区区秦国,竟要娶的是他魏王命脉的公主,这岂不是痴人说梦?
姬念雪在后殿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惊讶,要她嫁给一个素昧相识的秦国嫡公子!她才不愿意呢!她径直地冲上前殿,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女儿不嫁!”
“哈哈哈……”魏王见姬念雪有如此举动,心生愉悦,也算是给秦国一点颜色瞧瞧,但出于礼节,嘴上只是勉强地说了两句,“念雪,寡人正与秦国使者议事,不得无礼。”
“公父!女儿已经决意跟随师父修炼,不再忧心红尘之事。与秦国和亲,怕是不能了。”
“嗯,你的心意寡人自知!”魏王看着杜挚说着,“你也已经知道念雪公主是不愿忧心红尘之事的,你就回去回禀秦王,让他另择女子为他嫡长子婚配!”
杜挚感觉像是受了一番侮辱,脸气煞一团红:“我们秦国诚心愿与魏国结成友好之国。念雪公主不愿,请大王另选一位公主,如何?”
“让本王考虑考虑,就芢薇公主吧!”
方才芢薇还在得意姬念雪要远嫁秦国,现在没想到会是自己!她大大咧咧跑到前殿,跪下哭泣说:“公父,女儿不想远嫁秦国!女儿想侍奉在公父左右!”
“芢薇,从小到大,寡人待你如何?”
“那自是极好!”
“嗯,与秦国和亲,有何不妥?如今你已到了婚配年纪,就不能长期待在公父身边了。”
“可是……”芢薇正想说,可是为什么不是姬念雪,偏偏就是自己?难道是公父偏心?却被魏王拦住。
“传寡人命令,让钦天监为芢薇公主择良日,嫁妆依照长公主的待遇!”
“诺!”
夜阑殿里,姬念雪回想白日里发生的一切,心里真正是不好受,差一点就成了自己远嫁秦国。芢薇公主在这王宫里自小受尽了万般宠爱,无论她的心里有多不愿意,终究还是被魏王的一句话就远嫁秦国。一想到王宫的女子的命运,都成为和亲的工具,就暗自悲伤。难道自己以后的命运也和芢薇公主一样?她想师父了,莫名其妙的一瞬,她的心被掏空,又很快被“师父”两个字塞得满满的。
师父,你在哪儿?你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回去?
第二日,她早早的起了床,做了一盘美味的蛋糕,案几上摆满了奢华的首饰珠宝。
“公主,你这是干嘛?”
“芢薇姐姐要远嫁秦国了,我想送她一些东西,当做是最后的留恋吧。”
“恕奴婢多嘴,芢薇公主三番五次想置公主于死地,公主何必对她那样好?”
“不能因为别人对你的态度恶劣,就改变自己的初衷,我相信芢薇姐姐本性是不坏的。”
“妹妹知道姐姐要去秦国了,特意送些礼物给姐姐,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芢薇公主一抬手,就把姬念雪送来的所有东西都推在了地上:“姬念雪,你就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吧?!要不是公父袒护你,去秦国的人就是你!我,恨你!我恨你!”芢薇公主气急败坏地跺着脚,恨不得把她踩碎在地上。
“姐姐,你真的误会我了!”
芢薇公主指着屋外,大声呵斥着:“你走!你走!”
既然人家那么不欢迎她,下了逐客令,姬念雪也不好再待在那里,只得速速离开。
寂寞的宫巷传来阵阵阴风怒号的声音,像极了此刻萧萧的人心。
“公主,卖力不讨好的事,咱们还是少做了,你看芢薇公主的样子,分明是把你当撒气桶了嘛!”琴宓气不过,一路上为姬念雪抱打不平。
姬念雪长叹一声:“这事儿她怨我,我也不怪她。”
“公主,这是大王特意让人按照长公主的礼制为长公主的嫁妆清单,请长公主阅目。”
芢薇公主接过宫女手中的竹简,重重摔在地上,咆哮着:“滚!”
姬念雪,我芢薇跟你势不两立!她紧紧攥住手心,细长尖锐的指甲刺入手心,鲜血不小心就沁了出来。
“别愁眉苦脸了,一个月后,你就是新娘子了!”
“是啊,还有一个月,”我只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能除掉姬念雪了,芢薇趴在地上,请求着,“母亲大人,求母亲大人赐我一臂之力,尽快除掉姬念雪!”
“你和我都有共同的特点,都是希望她早点消失。”燕宁夫人端起案几上的一盏茶,嘴角向上一抿,狡诈的笑又流露了出来,“你一定会亲眼见证她的死状的!”
姬念雪整日被囚禁在这座冷酷的王宫实在无聊,反正魏王已经允许她每月出宫一次,想来现在半月出去一次,也是可以的。这是这一次,届于上一次连累琴宓的缘故,这一次是她要单独计划,趁着夜阑殿的奴才稍不留意,她又悄悄地爬梯子溜了出去。
清晨的天空稀稀散散地飘飞着如雏鸟般柔软的雪花,轻盈地铺在道路之上。卫鞅换上了平日穿的一件长袍白衣,便去了酒肆,如同往日一样,他坐在偏僻的角落,叫上一壶温好的烈酒,微闭双眼,静下心来细细听外面的嘈杂之音。
“卫鞅兄藏在这偏僻的角落,让在下好找。”此人说完以后,便仰声一笑。此人大约二十左右,义气飘飘,风姿特秀,冬日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精致细琢,幽暗深邃的眸子,显得狂野不拘。他顺势席地坐在了卫鞅的对面。两人相顾一笑,怕唯是知音知己才能有如今这般默契。
“哈哈,无论我到哪里,慎到兄都能找到。”卫鞅倒了一盏温酒递给慎到,“想必路途遥远,暂且喝杯酒暖暖身子。”
慎到双手接过酒盏,与卫鞅一同畅饮下去。随着酒渐暖身子,两人的言语也渐渐多了起来,无话不谈,从天学地识到生活志趣,只要两人能想到的都一一交谈了起来。
正当他们谈得正是欢快的时候,一个模样长得俊俏的男子出现在他两眼前,周围的空气涌起一团团氤氲香气,棱骨分明,游龙婉转的身影,他理了理嗓子,拱手试图用阳正之音说出,却不料成了完全不是自己的腔调:“小弟赶路已久,外面又冰天雪地的。可否讨得阁下一杯酒来饮?也好解了这一身乏冷。”
卫鞅一瞟,低头呵呵地笑着说:“酒尚且还有,但是小弟可得告诉我,你是否孤身一人离家?”
“哼,不好玩!你又看穿了我。”姬念雪摘下戴在自己头上的裘帽,索性仍在一旁,自己就直接坐在了卫鞅的身旁。
“如今这世道混乱,你还是应该不要出门为好。”卫鞅倒了一杯酒递给姬念雪。她刚刚饮上一口,就被烈酒呛到,宛如有一团烈火,顺势从胃里蔓延直至到鼻腔,又从鼻腔流到胃里,如此反复当真是让她一阵难受。
“呵,这世间竟有长得这么俊俏的公子,生得一副好皮囊,都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怪不得卫鞅兄要说,世道混乱,让你不要出门。”慎到也调侃着,加上之前的出糗,更是引来姬念雪的脸一团团绯红。
姬念雪瞪大了眼睛,上下一瞟坐在自己跟前的慎到:“你与我又有何异?”
“为兄怎可好与小弟争俊俏呢?这世间怕是无一人再有你这般了吧?”
姬念雪被人一夸,本性难移,又是嘚瑟:“那是自然!”
“只是小弟你可知,你像极了女子一样忸怩。丝毫没有男儿气概。要不再喝一盏酒?”慎到做出将把酒倒入酒盏的动作,姬念雪一想,这酒实在太烈,再饮下去怕是更加难受了,就顺势推开了慎到的手。
“这个酒肆,看似平常,实则波涛暗涌,你最不应该来的地方正是此地!”卫鞅提醒着姬念雪,小小的酒肆,他时常能听到各种人士汇聚于此。他深知姬念雪的身份并非一般,现如今她竟然孤身前往,尽管他早已猜测出姬念雪周围肯定有人保护,但是仍旧在乎她的安危。
“我只认识你一个朋友,我出来只能找你玩了。”
这时,卫鞅看到窗外有一片小鸟的羽毛从窗外飘过,在窗前盘旋后,落入地面,卫鞅隐隐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机正在向他们逼近。
“此地怕是周围早已布下陷阱,现在我们须得立刻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