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也不早了,折腾了一夜,你早些回去睡吧,明日还要去焚心苑呢!”
“是。”
看着胭脂离去,叶蓝荞的眸光猛然一冷,躲在屏风后面的绿翘走了出来,蹙眉道:“主子,胭脂那丫头平日里连一句话都说不全,今日却跟主子说了一大堆,明摆着是大夫人教的,主子可要小心,千万别着了别人的道儿。那焚心苑,是万万去不得的!”
叶蓝荞微微挑眉,道:“怎么去不得?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况且母亲是否真的被关在焚心苑,她并不知道,若是假的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她怎能不去?
次日清晨,叶蓝荞便喊了胭脂过来,让她收拾收拾,夜里亥时陪她一起去焚心苑救四夫人。谁知才刚刚用完晚膳,大约戌时叶蓝荞便喊了绿翘,二人趁着夜色,悄悄去了西厢。
“主子,我们不等胭脂了吗,现在时候还没到——”
“等她?”叶蓝荞冷哼一声,眸中一丝亮光闪过,“留一张纸条给她,就说我出门请郎中,夜里亥时直接去焚心苑等我就好!”
叶蓝荞的嘴角闪过一丝狡黠,既然胭脂会向大夫人高密,这时间上自然是要提早些,给柳氏一个措手不及,也给自己一个时辰的缓冲时间。若是真出了什么盖不过的大事,这一个时辰也足够她应变了!
叶蓝荞没有穿平日里的衣裳,反倒是借了绿翘的旧衣裳来穿,头上还罩着一条小丝巾,遮挡着半张脸。通往西厢的路上全都是大夫人的眼线,她可不敢马虎,避开大路,她和绿翘顺着花间小径走到了焚心苑门口。
焚心苑处于溏心苑和观心苑之间,溏心苑是大夫人住得地方,修葺得端庄大气,观心苑则是叶相休息的地方,风格别具威严,与叶相本人的作风极为相似,而夹在中间的焚心苑则显得寒碜许多,比那野郊的尼姑庵还要破落几分。
院墙上剥落了一块块石灰,大门上的红漆也掉了不少,墙角杂草丛生,花坛里正正经经的花木却全都枯死了,整个院子日久失修,显得惨无人气。
两个丫鬟在门口守着,但神态恹恹,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
叶蓝荞和绿翘远远地站在,也不轻易靠近。
听到那穿着绿色短裙的丫鬟道:“那个女人的病怕是没救了……倒不如早些弄死她,免得整日整夜担心被传染。”
“你说的不错,听说她原先是老爷身边的夫人,自从患了天花,连老爷都不敢靠近她了!”
叶蓝荞心头一震,母亲竟然患了天花,也难怪爹爹会下令将她关起来,并且封锁消息!
平静下自己的心情,叶蓝荞努力换上一脸喜色,拉着绿翘的手走过去,对着那两个丫鬟道:“两位姐姐,新进府的七姨娘生了,老爷有多添了个儿子,如今七姨娘房里正缺人,老爷吩咐你们快些过去帮忙!”
“你们是新来的吗?以前没见过呢!”那两个丫鬟迷茫地皱了皱眉。
“我们是七姨娘带进府的。”叶蓝荞微微一笑,眉目都展了开来,“老爷说了!如今七姨娘身边缺人,这焚心苑你们也不用看了,让里面的人自生自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