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两道回廊,远远便看到树林外的凉亭,凉亭边上还晾着一只小鞋。叶蓝荞眯起眼眸,细细一看,那竟是自己的鞋子。她方才虽然在此处乘凉,可穿得并不是这双鞋,当时也没有看见鞋子,可见是有人等她离开之后才设计嫁祸。
叶青秋率先开了口:“这只小鞋着实漂亮,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身边的丫鬟喜儿接道:“小姐,看那尺码应当是二小姐的鞋子。那鞋面上的锦缎不正是昨天圣上赏赐下来的吗?”
昨天陛下赏赐给娘亲的锦缎,娘亲不敢一个人独占,给各房都分了不少,这鞋子多半是柳氏一家一早就做好了的。这鞋子是依照自己的尺码做的,叶蓝荞不能不认。
她缓缓一笑,回眸望了叶青秋一眼,笑道:“也不知是哪个粗心的丫头,弄丢了一只鞋,只能将这另一只也一并丢了。”
“是吗?”柳氏冷然一挑眉,话中有话。
三个人之间暗暗较劲,旁人却一点都没看出来。柳氏派人过去,“替二小姐捡回那鞋子。”
“是。”
喜儿刚刚捡回鞋子,站在不远处的轩辕谌,一个飞身,甩手便将东西夺了过来,捏在手中细细把玩,放在鼻子边上嗅了嗅,一脸陶醉地笑道:“好一双香足。”
老十一便跟着起哄:“七哥,你方才心里头还想着玉红楼的苏姑娘呢!怎的,现在又变了?”
“苏姑娘是本王的最爱。”轩辕谌长眉一挑,目光似不经意地瞥过叶蓝荞的脸,嘴角露出几分暧昧,“但是,多个妹妹又何妨?”
“呵……呵呵……”叶洪昌面色僵硬地扯住一抹笑意,“无妨,无妨。”
四周,便是一阵起哄声。
叶蓝荞冷着一张脸,眸光清冽,利剑一般射向那个纨绔无赖的男人。她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偏偏又不好发作。
柳氏则一双狠厉的眸子瞪向喜儿,怪她没拿好证物。
喜儿害怕得垂下头去。
穿过凉亭,在树林边上,一只浑身金羽的雀儿软趴趴地躺在地上,四肢朝天,已然归西。
人群中的一个小丫鬟惊叫了一声:“是灵雀,是老夫人的灵雀!”
叶蓝荞骤然一惊,身子微微一震,目光不经意地瞥过柳氏的脸,瞧见她下巴上阴狠颤抖地横肉。柳氏这回是下了狠手了,不惜冒着得罪老夫人的风险,也要将她铲除。
众人搀着老夫人走上前,老夫人这才瞥了一眼,浑身便是一阵晕眩,脚虽然站着地上,但双腿无力,直直朝着身后倒去,幸而两个丫头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抱住。
叶洪昌见事态严重,赶忙喝斥一声:“还不快送老夫人会沉香苑休息!”
叶蓝荞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她分明感觉到有数十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老夫人的灵雀死在她东厢的树林,她这是百口莫辩了!
恰在此时,又一个丫鬟指着头顶尖叫一声:“尸体!尸体!树上挂着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