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是谁害死的,我不知道。”叶蓝荞冷冷一回眸,只瞬间的功夫,她眼中的愤恨便消散的一干二净,在外人看来是无边的清明。这样一个乖巧而刚正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与“杀人”这样的字眼扯上关系?
“蝴蝶死在焚心苑中,既然与二妹妹无关,那么四娘自然就脱不了干系了。”叶青秋微微笑着,明明是咄咄逼人的话语,可从她这个美貌无双的姐姐口中说出来,也显得端庄娴静之极。
“娘亲患天花卧病在床一个月,而蝴蝶则是一个粗使丫头,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二人力量悬殊之大。大姐若是想把蝴蝶的惨死强加到娘亲头上,岂不是不用脑子?”
不等叶蓝荞接着说下去,对长房痛恨至极的宁氏便接了话:“大丫头这话确实说的不对。要我说,蝴蝶的尸体虽然出现在焚心苑中,但指不定是在别处被杀害,移尸过来,想要嫁祸四夫人的呢?”
叶白芷一听,也跟着冷哼一声,“娘亲说得对极了。大娘和大姐所住的溏心苑不就在这对面吗?”言下之意,分明是长房嫉恨殷氏母女,杀人弃尸,故意嫁祸!
叶相把脸一沉,冷冷瞪了叶白芷一眼,斥道:“住口!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娘亲没教过你吗?!这十多年,你算是白活了!”
叶相一腔愤怒发不出来,恰巧叶白芷口无遮拦,吃了个哑巴亏。
叶白芷委屈地咬住下唇,一双眼眸瞪得通红,恨不得将柳氏母女的嘴脸当众撕烂,然后丢出去喂狗!
宁氏知道女儿心里头委屈,于是将她搂进怀里。宁氏纵有宁贵妃这个靠山,可总不能让自己的亲姐姐同丈夫对着干,毕竟在古代,丈夫才是一个女人一生的依靠。
叶白芷先后毁了嗓子和半边容貌,事事追求完美的叶相每每看到这个女儿都是满心失望。如今叶青秋是他叶家的希望,而殷荞这丫头又聪明伶俐,将来定然也是一枚有用的棋子……倒霉的自然只有失去了所有优势的叶白芷。
叶蓝荞心里明白,叶白芷的前途仅止于此,一个容貌尽毁又不懂礼仪的庶女,她于叶家而言,已经毫无利用价值。
叶蓝荞忍不住转身去看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他的心竟得硬到这般地步,把所有的子女当做棋子来使,或许她和母亲在叶家最大的敌人并非柳氏母女,而是那个道貌岸然的伟大父亲!
原本一家子女人吵吵闹闹都是小事,如今却闹出了人命来,叶相心思沉重。
瞟了一眼蝴蝶的尸体,叶相突然冷着一张脸,望向叶蓝荞,道:“倘若真是你做的,本相一定大义灭亲,送你去衙门,秉公处理。”
叶蓝荞握紧的拳头猛然一松,心里头唯一一丝希望被扑灭。这个看似刚正不阿的父亲,到头来还是抛弃了她们母女,站在了长房那一边。
叶蓝荞冷冷一笑,忽然松开了殷氏的胳膊,向前两步,走到叶相身边,压低了声音,道:“父亲不妨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