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相那里传了话来,说是中元节将近,要先看一看大家的节目,以免在圣上面前失礼。
叶蓝荞心里清楚得很,叶相并不担心叶青秋和叶红鸾,只是担心她这个登不上台面的二女儿。她的琴艺不能太差,有损相府颜面;也不能太高超,抢了叶青秋的风头。
“主子,老爷已经在书房等着了,你怎么还不动身?”绿翘心里头有些焦急。
叶蓝荞却跟没事儿似的,自顾自地坐在床头饮茶,等到叶相屋里的丫鬟第三次来催的时候,她拿起茶杯,朝着地面猛然一摔,杯子瞬间四分五裂,碎裂的瓷片沿着手腕处轻轻一划,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便喷涌而出!
“主子!你这是做什么?!”绿翘忙不迭冲上去,抽出一方手帕,按住她的伤口,替她止血。
叶蓝荞忽得扬起脸来,一双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闪着十足狡黠的光芒,道:“现在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绿翘恍然大悟,出了门,对门外等候的丫鬟道:“你去告诉老爷,二小姐的手不慎划伤,需要修养些时日,怕是不能参加表演了!”
“是。”
叶蓝荞望着那丫鬟离去的背影,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既然大家都不希望她登台,她就应该向五娘学习,收敛光芒,韬光养晦,明哲保身。
一连好几日,叶蓝荞都以受伤为由,推了各房夫人小姐的邀请,兀自躲在屋中。这几日阴雨连连,叶蓝荞总觉得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叶相便召集大家去西厢,说是有要事相商,谁都不许缺席!
集合的地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殷翡翠被关的焚心苑。
叶蓝荞和绿翘赶到的时候,众人正围在焚心苑后院的那片荒草地里,指指点点的,面上时而露出惊惧之色。
是蝴蝶的尸体被发现了!
原先焚心苑的后院一片荒芜,鲜少有人过来,蝴蝶的尸体埋在杂草之中,根本不会有人看见。这几日大雨,将整片荒草地都淹没了,尸体浸了水,便胀了开来。
夏日的温度又高,爬满尸虫的尸体很快便发出一股难闻的腐臭味,这种味道原本同焚心苑浑浊的空气混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来,但雨后焚心苑的空气清新了许多,便再也掩盖不住了。
见叶蓝荞走近,柳氏首先发难,冷声问道:“三丫头,蝴蝶毕竟是我房里的人,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叶蓝荞望了一眼蝴蝶的尸体,犹犹豫豫的,并不答话。
柳氏见状,愈发咄咄逼人:“我那日问过你,蝴蝶去了哪里,你却道蝴蝶去了乡下……如今,你倒是跟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蝴蝶是怎么死的?!”
焚心苑中静心休养的殷翡翠被这边的动静惊动,扶着围墙,一步步艰难地走了过来,颤悠着身子道:“此事与荞儿无关,都怪我不好,是我害死了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