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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胄1

正当罗修紧盯着族长表情变化做出各种猜测之际,族长意味深长的说道:“不瞒两位,此次请你们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族长此话一出,令罗修和傅嘉丘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

“此话怎讲?”罗修问道。

“我们白彝族已有几千年的历史,尽管曾经遭受过几次灭族之灾,但最后都挺了过来。除了我们族人拥有顽强的生命力外,最重要的是我们族人从来没有违背神意。”族长说道。“我们的族神被称为白衣尊者,他法力无边,能知未来,只要我们按照他的指示,我们便可以躲过任何灾难。”

族长这话对于凡事都讲究依据的傅嘉丘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吸引力。

“不知那位白衣尊者现居何处?”傅嘉丘戏谑地问道。他向来对超自然现象都是嗤之以鼻的。

“白衣尊者是神不是人。”族长说道。“人怎么可能见得到神。”

“这么说贵族每次遇到大灾大难的时候,都会去请示白衣尊者?”罗修问道。

“正是。”族长说道。“我们族人中有一位祭司,他能够直接与白衣尊者通灵,所有白衣尊者的指示都是通过那位祭司传达给我们的。”

罗修边听边揣摩族长话中的意思,听到祭司的存在,他内心隐约中感到族长定是按照祭司的指示将他们请过来的。果然,正当罗修猜测之际,族长便透露出了其中的玄机。

“这一次潭中履屡次发生盗尸事件,我们的确束手无策,遇到这样的难题,我们只能去请示白衣尊者,后来祭司传达给我们的信息是:误闯潭中二汉子。”

“这么说还挺神奇的,居然预测到了我们会误闯潭中履。”罗修惊讶的说道。

傅嘉丘却满脸不屑,心想:瞎编也要编一个婉转的故事。

族长做出一副虔诚的样子,说:“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的意志决定不了我们的命运,因为命运是一种定数,是神早已经安排好的剧本。”

罗修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他对待宗教向来都是尊重的,尽管他本身是无神论者。傅嘉丘撅撅嘴,随口说道:“不知道族长能不能带我们去见一见那位祭司?”

族长看了傅嘉丘一眼,顿了顿说道:“当然可以,只要你们敢去。”

族长口中的“敢去”像是带有某种未知的秘密。

“敢去,怎么不敢去。”傅嘉丘拍拍胸脯坚定的说道。

族长没有露出和蔼的笑容,眼神中露出一丝深邃的忧郁。

“我带你们去。”族长说道。

话刚落音。站在一边的依华喊了一声:“爹。”罗修感到依华像是要制止他爹的行动。此时族长举起右手,依华见状便不再说了。

“你们跟我来。”族长站了起来说道。然后对依华说:“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依华点点头。

罗修和傅嘉丘面面相觑,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但他们还是跟在族长的后面,向后门走去。进入后门后,便是一间黑黝黝的房间,族长将后门关上,然后点上油灯。油灯将房间照得一片昏黄,此时罗修可以看到房间内的陈设。除了墙壁上挂着一些画着奇怪图案的布条(布条很长,一直从天花板处垂到地板上)之外,什么也没有。

“族长,这里怎么没有祭司。”傅嘉丘看到空无一物的房间有点按耐不住的问道。

族长没有回应他,只是走到他们正面的墙壁前,然后弯下腰,手不断的触摸地板,突然间地板便被拉开了一个方形口子。

“我们进去吧。”族长说道。

罗修和傅嘉丘不约而同的迈出步伐,族长站在一侧,从墙壁上拿下一盏油灯,准备给他们照明。罗修和傅嘉丘站在方形口子的一侧,口子不大,但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出,罗修朝里面望去,一片漆黑,像是一个无底洞。

“里面有楼梯,你们跟在我后面。”族长拿着油灯一只脚探进去说道。

罗修点点头。族长很快便走入洞中,罗修和傅嘉丘紧跟其后。他们踩在台阶上可以明显感受到台阶发出吱吱的声响,一股很重的霉味扑鼻而来。黄昏的灯光只能照亮他们脚下的每一寸地方,所以他们看不到楼梯的尽头,只是感觉到楼梯挺长的。

“这是最后一个台阶了。”族长说道。

傅嘉丘粗喘了一口气,他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为什么要那位祭司要生活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带着种种猜测,他们总算走完了楼梯。

“到了吗?”傅嘉丘问道。

“进了这个门有一条走廊,过了走廊便是祭坛了。”族长用非常低沉的语气说道。

于是,他们在族长的引领下,过了一个木门,进木门后果然是一条走廊。就在此时,他感到有风在流动,而且风还带着一股馨香的味道。接着又有什么东西黏在他的脸色,他用手将黏在脸色的东西给抓下来,借着昏黄的灯光一看,原来是蛛网。

“这里怎么这么香?”傅嘉丘依然毫无顾忌的说道。

“闻到香味说明我们快要到了。”族长说道。

“这里应该是湖底吧?”罗修低声问道。

“祭坛建在离湖底六米深的地方,终年暗无天日。”族长说道。

“祭司生活在这种地方,不会烦闷吗?”傅嘉丘问道。

“祭司是半神,他怎么会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样。”族长说道。

“不知道祭司几岁了?”傅嘉丘像发连珠炮式的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族长只是微微一笑。

“你们很快就知道了。”族长像是故作神秘的说道。

罗修只觉得自己像是走在阴曹地府一般,他感觉不到任何生命气息的存在,在他的脑海中却勾勒不出那位祭司的具体轮廓。他们越是往深处走,馨香的味道就越重。很快他们便走到了走廊的出口,跟出口连接的又是一个地下入口,四周的墙壁挂着几盏油灯,地下入口处同样是幽暗一片,馨香的味道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族长领着他们走进地下入口,几个台阶后,又是一条走廊。尽管是在湖底,可是罗修却感觉得到这里空气在缓慢的流动。这条走廊很短,几乎不到五米。跟这条走廊连接的是一个房间的入口,族长依然走在前面,罗修和傅嘉丘紧跟其后。他们走进了房间,发现这个房间并不幽暗,但也不亮。房间的中间堆放着高度约在一米左右的神像,神像装饰得非常复杂,身上披着一件黄色带有一些条纹的袍子,头上还戴着一顶帽子。神像前是一个祭台,但没有香火。族长领着他们绕着神像走,走到了神像的背后,他们看到了一张造型奇特的祭台,跟祭台相对应的天花板上垂下许多细绳,绳子上面绑着螺旋状的蚊香,蚊香散发出来的味道跟走廊闻到的馨香味一模一样。

房间内除了这些东西之外,什么人也没有。

“族长,怎么不见祭司?”傅嘉丘环视着四周问道。

“不要着急。”族长冷笑着说道。

族长说完便向一侧走去,罗修和傅嘉丘视线随他而走。

“祭司就在这里。”族长指着一块像是盖着某个东西的黑布说道。

罗修和傅嘉丘顺眼望去,看着族长所指的那块黑布。

“这就是祭司吗?”罗修问道。

族长点点头。

“怎么不见祭司说话。”过了一会儿,傅嘉丘问道。

“你们想看看祭司吗?”族长冷冷问道。

罗修隐隐的感到事情有些蹊跷,他尽管表面镇静自若,内心却始终保持着警惕。他不知道站在面前的这位族长到底是何方人物,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傅嘉丘却冲动得多,他性格直率,甚至有些鲁莽,他完全没有顾忌这么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走了过去。罗修想阻止他,却害怕族长起疑。所以,他只能跟在傅嘉丘后面,以防不测,毕竟他的身手要比傅嘉丘好上千倍。

“祭司怎么毫无反应?”傅嘉丘走过去后问道。

族长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傅嘉丘却好奇地伸出手去,族长见状却没有制止,罗修觉得事情不妙,连忙摁住傅嘉丘的肩膀,傅嘉丘回望了罗修一眼。

“祭司是神圣的,我们凡人不可随意冒犯。”罗修将傅嘉丘的手拉回来。

族长瞥了他们一眼。

“无妨,既然两位这么想看,我就让你们见见祭司的真面目。”族长露出诡异的笑容。

罗修顿时觉得其中定有蹊跷,想开口谢绝,却没有族长的手快。只见族长一手抓住黑布的一角,嗖的一声便将黑布给掀开,顿时扬起了一阵灰尘。黑布下盖着的东西瞬间呈现在罗修他们面前------一个干瘪的人头,眼珠子几乎鼓在外面,吓得傅嘉丘连退几步。

“这?????这就是祭司?”傅嘉丘结结巴巴的说道。

族长微微一笑。

“两位莫怕。”族长说道。“他的确就是祭司。”

“这不是一颗人头吗?”傅嘉丘喊道。

族长点点头。

“祭司的确就是一颗人头。”

“荒唐,人头怎么可能说话。”

“人头不会说话,却有人代他说话。”族长淡淡地说道。

罗修细看着那颗人头,着实恐怖,如果是普通人头,可能早已成为骷髅。可是这颗人头却保持得相对完整,倒有点像木乃伊。

“看来除了族长知道祭司已死之外,没有其他外人知道其中的奥秘了。”罗修说道。

族长看了罗修一样,微微一笑,这丝微笑自然是在默认。

对于擅长行为分析的罗修而言,他目前非常纠结,不知道这位站在他们面前的中年人是敌是友,他时而亲切和蔼,时而冷酷诡异,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你很聪明,小伙子。”族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

“你是说我吗?”罗修淡淡地说道。

族长点点头。

“如果格朗有你一半的冷静,那么他便是成大事之才,可是他命中注定没有这个能力。”族长说道。

罗修听出了族长话中的惋惜之意,却不知他说出此话目的何为。

“这么说你所说的预言也是骗我们的?”傅嘉丘不屑的说道。“什么误闯潭中二汉子,哎,族长你可真会编。”

族长露出和蔼的笑容。

“小伙子,我知道你有很强烈的好奇心,不这样说,我怎么带你们来这里。”族长说道。

“那你带我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傅嘉丘好像有点不耐烦了。

“有事相求。”族长平缓的说道。

此话一出,弄得罗修和傅嘉丘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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