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日清晨天还没有完全亮透的时候，沈凌雪就听到屋外小院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细碎声响。
进贼了？
一个利落翻身，沈凌雪下床轻轻的推开窗子，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身影，一下子怔愣在门口，眼眶红红颤抖着双肩捂住嘴唇。
“阿，阿婆……”
那个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的身影可不就是应该卧榻病床的阿婆嘛。
阿婆放下手中充火的木材，面目慈爱的看向呆愣在房门口的沈凌雪，满面红光道：“雪儿醒了呀，先去洗把脸，一会粥好了再等阿婆盛了粥，咱们一起吃！”
“阿婆，你，你怎么起来了？霜寒露重的，您的身子骨可是吃不住的，还是回屋里躺会吧，这里就交给凌雪吧！”
沈凌雪眨去眼眶里湿意说着就快步上前扶着阿婆就要往屋里送，阿婆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今早上这一忙活估计又要病上加病了！这样想着，沈凌雪心里一颤越发小心的搀扶着阿婆。
“哎～雪儿，别担心，你瞧阿婆这不是好好的嘛，阿婆就是觉得雪儿好久没尝过阿婆的手艺了，躺久了这把老骨头也快硬了，今儿个天气好，阿婆满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
阿婆拍拍沈凌雪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儿，今天的阿婆气色看上去就像是与常人一般无二，面色红润精神抖擞，要不是那一头的银丝和苍老的面庞，沈凌雪都误以为生病卧床的阿婆都只是她的一个梦境。
看着阿婆忙碌的身影，沈凌雪快速的洗漱完，正好锅里的青菜白米粥也好了，似乎空气里都透着诱人的米香味儿。
“阿婆，我来吧，你先坐下来歇一会。”
沈凌雪快步走到阿婆身边，拦下了阿婆佝偻着身子伸手盛粥的动作，轻声细语小心翼翼的扶着阿婆往院子里青石桌边坐下。
清晨霜寒露重的，等到沈凌雪跟阿婆吃完早饭，阿婆满是风霜的脸便盛满了疲惫。
沈凌雪收拾了碗筷，摞放在井口边，瞧着阿婆倦怠的面容，心尖儿颤了颤，快步走到石桌边，愧疚道：“阿婆，我扶你回屋里歇会吧，一会等药熬好了，太阳上来了，我再扶你出来晒晒太阳，去去寒。”
这次阿婆没有跟沈凌雪拗着，任由沈凌雪将她送回屋子里在床上躺好。
“雪儿，这个拿着。”阿婆在枕头底下摸索了会儿，拿出一个灰扑扑的巴掌大小的袋子，递到沈凌雪的手中，浑浊的眼睛满是不舍的望着沈凌雪。
看着手掌心的小袋子，摸上去的手感略显粗糙，一瞬间，沈凌雪便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不由惊讶的看向阿婆。
“这是……”
“是储物袋。”阿婆笑着接过沈凌雪的话，“这只是最低级的储物袋，内里大小只有一平米，能放的东西并不多……雪儿，在修真界虽是烂大街，但在这个灵气稀少的凡人界却是不可多得的东西，物以稀为贵，阿婆将它交给你了，里面还有一些灵石跟养气丹，虽然你不能修炼，但用它换些银两想来也够你这一生的开销了……”
今天的阿婆格外的多，大多数是叮嘱沈凌雪，就像是……刚要想到什么，就听到阿婆打着哈切的声音。
“雪儿，记着阿婆跟你说的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事三思而后行，好了，阿婆要睡了。”睁着浑浊的老眼，阿婆仔仔细细的看着沈凌雪，就好像要把她的样子刻在心头一样，满是不舍。
“那阿婆您先睡吧，凌雪出去熬药。”
阿婆闭上了眼睛，沈凌雪替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的走向门边。
阿婆刚才的眼神就好像是……
已经走到门边的沈凌雪心脏就像是突然被人捏住一样惨白着脸，扭头又回到阿婆床榻边，犹豫了会伸手试了试阿婆的鼻息。
平缓温热的气感萦绕在手指间，顿时沈凌雪松了口气，不经鄙视了下自己，这不是咒阿婆嘛！随即快步走了出去，安心的洗碗熬药去了。
“雪儿，一定要好好的！”
在沈凌雪走出去那会儿，阿婆颤抖着眼皮，勉强睁开一道缝隙，模糊的看着沈凌雪的背影，眼角蜿蜒着一滴浑浊的泪珠子消失在银白的发际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