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遗憾的是,他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毫无疑问,在凌风听完唐县令所讲述的一切之后,凌风的脸上确实是有表情的。但是,这种表情并不是恐惧和绝望。而是愤怒!
这是一种绝杀天下愤怒表情!
苏管家得意的笑容还未全部绽出脸庞,便永远地冻结在脸上。
他实在难以承受得起,凌风这突泄而出的愤怒。而就在他觉得大事不妙的当儿,仅在下一息,本来应该出现在凌风脸上那种恐惧而吃惊地表情,竟然突绽在他的脸上。因为,凌风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闪身侵至他的身前。
而就在苏管家觉察到,想要退身或是疾喊时,却发现一把明晃晃的腰刀,已经抵到了自己的喉间。那种比腊月寒冰还要森冷的刀锋严意,直接威胁着他的呼吸,让他突然觉得,能张口大喘一口气,似乎都已经成为老天对他最大的仁慈。
这一变故实在只在闪念之间,因为凌风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上一息,他还安然地高座在大堂正中,那本属于县太爷专座的太师椅上,而就在下一息,他已光速出刀,逼近到了苏管家身前。这种身法,堂间谁人能比?
大堂上所有人都被凌风的神速所惊呆了,大家都大张着嘴巴,如睹天神一般地仰视着面前的少年。
而这个少年,却是以一种死神的姿态,缓缓逼近苏管家,一双冷眸中逼射出割体寒芒:“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快点告诉我,苏府背后支持的那个杀手组织,叫什么?”
苏管家的胆气,似乎比他的修为还要低。再凌风如此凌厉的气势之下,他早已没有了适才的傲慢之色,一张脸早已因惊吓过度而成了一种土灰色,额上的汗珠已经如雨一般地狂滴而下。一个劲地求取饶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与那杀手组织有勾结的是苏府,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奴才而已!”
“听清楚我的问话。我问的是,苏家暗中支持的这个杀人组织,叫什么名字?”凌风右手一动,薄薄地刀刃轻轻地在苏管家的颈边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几滴血光。
疼痛险些使这个刚才还狐假虎威的苏管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吓得如杀猪般地惨呼起来,胯下也已湿了一大片。
可凌风并没想就这样让他好过,在扳断了这家伙两根手指头之后,这家伙这才有些清醒过来,大声喊道:“这个组织便是灵犀堂!大爷,祖宗,我求求你别杀我,我只不过是苏家的奴才,跑腿的。与灵犀堂做生意的事,都是家主派我做的,并非出自我的本意啊!”
灵犀堂!
听到这个名字,凌风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内,犹如被巨斧劈开过一般,无尽的疼痛,耻辱,以及强烈的复仇之欲,又迅速地填进被劈开的空间之间,让他欲罢不能!
灵犀堂!好一个灵犀堂!
数月之前的灭门惨案,正是吴家买通灵犀堂的杀手做下的。可以说,如果没有灵犀堂杀手的介入,以吴家的实力,根本无法与聂家抗衡。若不是灵犀堂杀手杀死了聂家一族的精锐力量,聂家也不可能被灭族!
凌风恨!恨吴家,更恨灵犀堂!
吴家已经被自己所灭,他正愁着找不到灵犀堂的下落。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灵犀堂的一处分支!
这真是天理昭障,报应不爽啊!
“四个月之前,是不是有个叫做吴良庸的人,通过你们苏家,联系上了灵犀堂?”凌风一把提起苏管家的衣领,眸中的怒火,犹如实质性地炙烧着苏管家的心智。
苏管家此时对凌风的恐惧,已经无法能够用言语能表明。他为撞上了凌风这个小魔王而感到心颤与后怕不已。但面对凌风这咄咄逼人之势,却无法拒绝无法逃避。只得认认真真地回忆了一会儿,而后又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吴良庸?我想起来了,他是边境黄石小镇上吴家的二少爷。几个月前,他确实到我们的索命当铺下过单子,要请我们帮他除掉另一个聂家。当时,家主认为这不过是个小买卖,便让程二管家去通知灵犀堂了。至于后来的事,我也就不知道了。”
“小买卖!哼,好一个小买卖!”凌风的目中,狂喷着仇恨的厉芒,声声如夜枭般地吼道:“你可知道,就是你们认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买卖,就能轻易地夺走数百条鲜活的生命,摧毁了多少人的幸福生活?”
“你!”满堂人都明显感觉到凌风逼荡而出的悲愤,苏管家更是直接受到这逼压而来的愤怒的侵袭。只感觉心如鼓跳,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少,少侠,您,您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我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凌风直感到一腔热血直冲脑际,强行压制住一刀将苏管家劈为两半的冲动,两眸中喷出无穷怒火,咆哮道:“告诉你,我就是被灵犀堂毁掉全家的聂家唯一幸存者!”
凌风此言一出,无异于一道劈天而下的惊雷,吓得在场之人皆是脸色大变。而那苏管家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当场双膝一软,身不由已地跪了下来,大声伏地求饶道:“少侠,少侠,这件事确实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我只是知道有吴良庸这么一个人来过。而且,派去联系灵犀堂的人,是程二管家,并不是我。我与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凌风做事,向来讲求原则,绝不会乱杀无辜,苏家的人,谁该杀谁不该杀,我自有分寸。现在,你立即回去,帮我带话给你们的家主苏朋远,告诉他,当初他认为的一桩小买卖,现在,必须要他用命来偿还!”
苏管家本来以为,自己这条小命,今天必定是要交待在这里了。却没想到,凌风竟然要他回去传话,立时沉浸于这一腔求生的欲望中,一个劲地磕头称是。
凌风缓缓抽刀,苏管家诚惶诚恐地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带着一干恶奴退出县衙。突听凌风口中竟然疾喝一声:“慢!”
苏管家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小命来,一听之下,立即吓得屁滚尿流,与那些恶奴们一齐重新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凌风面含讥讽地扫视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平日里,借着苏家的恶势,想必也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恶事,若是这样轻饶了你们,岂会显出天理的公正!这样吧,你们一人自废一条手臂,从此离开苏府,永远不准再行恶!”
凌风的话,令这些平日里如凶狼恶虎一般地奴才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彼此间面面相觑。平日里,要他们欺压良民,杀人害命,他们是绝不会眨一下眼睛的。然而,今天让他们对自己下手,他们哪里会有这个胆量?
“啊!”苏管家和众恶奴们正在犹豫着,忽听一声惨叫,从他们身边突然爆起。众人抬眼看时,却分明看到,一个正缓缓靠近大门,想要趁乱逃走的苏府恶奴,已被人一刀劈成了两半,横尸当场,鲜血淌了一地。
从惨叫声发出,到尸体倒地,大家居然没能看清是谁出的手。不过,在偷眼看到凌风正缓缓拭去腰刀上的血迹时,他们这才惊悟过来,原来,这个于瞬间出手杀人者,竟然是眼前这个被他们初为恶魔一般地少年人!
凌风双眸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手中高举地腰刀,淡淡地叹道:“我并不喜欢杀人!但你们如果认为留下一条胳膊在这里不划算的话,我并不介意将你们的命全部留下。”
这句话,无异于来自于地狱里的亡魂催命曲。苏管家和一众苏府恶奴们此时早已被吓得胆都破了,哪里再敢迟疑,纷纷取过捕快们手中的腰刀,一咬牙,狠狠地向自己的左臂砍去。
臂膊断裂的声音乐,和树枝被折断的声音也差不了多少。但随之而起的声声惨呼之声,却是犹如来自九幽鬼狱的鬼哭狼嚎,将那些平日里问心有愧者的心,都给声声惊破!
“都给我滚!”凌风看都懒得看这些挥刀断臂的人一眼,朝他们鄙夷地一挥手。
这句话虽然颇含斥责的成分,但听在苏管家和那些恶奴耳中,却是远比天外仙曲还要动听。当然,这更是他们期待已久的赫令。
这些人不敢再惨呼出声,甚至连被砍断在地上的断臂都不敢拾起。而是相互搀扶着,在门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喝采声中,形如丧家之犬般地向外走去。
在凌风严惩这些苏府恶奴之时,唐县令,李师爷,王捕头,以及那十来个捕快,也是被凌风的狠厉手段吓得不轻。特别是唐县令,心中更是如巨鼓狂敲一般,暗幸刚才自己没有听信苏管家的话,对凌风动手,要不然,自己的下场,绝不会比苏管家要好上多少。
看到苏府恶奴要出去,一众县衙人员正想低着头,也跟着他们蒙混过关时。忽听到凌风的声音如清风一般地拂了过来:“诸位,我可没有让你们走的意思啊!”
“妈呀!”这些吃官家饭的胆小鬼们,在听到凌风之言之后,犹如听到阎王的催命咒一般,一个个吓得扑通扑通跪于地上,也学着苏家一伙人的模样,大声求饶起来。
特别是那唐县令,最没有骨气,跪了下来,身子还如打摆子一番,颤抖个不停。这家伙一边磕头,一边颤声为自己申辩。声音自己只是个小小的七品小官,在这边陲小县城中并没有多少权势,更管不了苏府的事。总之,他情愿将自己说成一个什么事也干不了的窝囊废,也不承认自己依附苏附,甚至是与苏府狼狈为奸,共同祸害乡里的事实。
凌风才懒得听他们的争辩,他慢条斯理地重新回到大堂正中的太师椅上,堂而皇之地接受这些人的跪叩。却是一言不发,表情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