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微弱的光芒,整个天空看起来了无生气,一如病房里那压抑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来。
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薄被,白色的纱窗,整个世界似乎被白色笼罩,病床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神色颓废,下巴上满是胡渣子,双眸里布满血丝,连黑色大衣上的血渍也没有清洗,一双沾着点点血渍带着温热的大手抓着少女柔若无骨冰冷的手,一动不动地盯着脸上毫无血色的少女,生怕错过她醒来的动静。
咔嚓一声,叶青柠提着保温瓶走进洁白的病房,看着坐在病床边的少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已经两天没睡了,如果你把自己的身体拖垮了,小染醒来一定会不好受的,她会自责的,你希望她不开心吗?再说,小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你就累垮了,小染还需要你照顾呢,如果你……”
“不要说了,我知道。”水然殁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眸,沙哑的声音打断叶青柠的劝说,径直拿过叶青柠手中的保温瓶拧开,从柜子里取出汤勺,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
叶青柠负在身后的手,默默的比了个V字型。
她就知道,劝什么都没用,只要跟小染搭上边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准管用。
水然殁吃完,把保温瓶往柜子上一放,从一旁的衣柜中拿出自己的衣物,往浴室走去。
“帮我看着心心,等我洗好回来,你再走。”
就这么淡然的丢下一句,拿着衣物就走进了浴室,砰地一声,让愣着的叶青柠猛地回神。
听着卫生间里传出的流水声,叶青柠无奈扶额,坐到病床边的座椅上,拿着棉签蘸着水,往夏亦染苍白干涩的唇瓣上抹去。
做完后,把棉签随手丢在纸篓里,抚上夏亦染苍白的小脸,默默低语:“小染,如果可以,就这样把记忆留下吧……”
“我不想你痛苦。我知道,你一直不醒来是的内心在抗拒。我知道,让你忘记他很难,但是……小染,偶尔回头看看身边的人吧……”
“你会发现在你一直追逐其他人的时候,有一个人总是默默守护着你,纵容你想得到的一切,包容你所有的坏毛病小脾气,有这么一个人,甚至这个人比你自己都了解你自己。”
“小染,即使你不是伯父伯母的亲生女儿,但是我总是把你当做我的亲生妹妹,作为你的姐姐和闺蜜,我希望你能幸福。”
“所以……小染,醒来吧。试着去接受珍惜身边的人,不管你对他只是兄妹之情,还是……”
早已洗漱好的水然殁,靠在卫生间的单面镀玻璃门上,听着叶青柠的话,陷入了沉默。
突然,夏亦染的眼睫毛动了动,眼角划下一颗泪珠。
叶青柠看着划落眼角的泪珠,笑了笑,继续道:“小染,醒来吧……我们都很担心你的,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的话,所以……小染,勇敢一点,你一定可以从黑暗中走出来的……”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玻璃门被打开,水然殁不可置信的听着叶青柠脱口而出的话。
闻声,叶青柠看着已经洗漱好的水然殁,说道:“我知道你都听到了,不要强行让她醒来,相信她,她可以的。”
“小染,如果很难忘记,那么就让时间慢慢沉淀吧……沉淀在记忆的最角落,再慢慢地去遗忘,你可以的,小染。你要相信自己,小染我不管你和他是否还有缘分走在一起,我只想,你能幸福。”
“而后面的事……听天由命吧。好吗?一半在人,一半在天,剩下的,我们,就都不要再强求了……”
“我先走了,小染不久应该就会醒来。我去给她煮点粥,她最喜欢的紫米荷叶粥。先走了,我把小染交给你,照顾好她,不要让我们失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