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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Chapter 5 她比烟花绚烂

“霗苡学长,”一朵玫瑰羞答答地垂着待放的花苞头,一抹柔和的阳光将齐腰的青丝染成深褐色,娇小的身躯紧挨着一个高挑英气的男生,沉默在演奏厅前的林**上。她支吾着,即使准备了那么久,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吗?少女的心在挣扎着,内心莫名有一种撕裂的感觉。

“怎么了?”霗苡招牌的温暖微笑着看着她羞红的脸,耐心地等待着少女的回答。其实他也猜到,这毕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些事情了,经验告诉他,随便拒绝一个女孩子,很残忍。

“学长……”少女轻声说道,紧接着,她深吸了口气,紧闭眼睛,告诉自己不能再懦弱了。她一口气将压在心底里的全部秘密一下子释放出来,“学长,我喜欢你。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女孩,我没有苏女神的花容月貌,也没有槐会长的雅韵才情,甚至我们的生活并没有交集。但是,“她顿了顿,抬起低着已久的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含着强忍的泪水。

”你知道吗?从我邂逅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成了我生命中的氧气。没了你,我连呼吸都做不到。霗苡学长,我真的很喜欢你,拜托了,不要拒绝我好吗?”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几滴眼泪终于摆脱强忍的力量,冲出眼眶,湿润了通红的脸颊。她再次埋下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

少女不敢抬头望霗苡一眼,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将毕生的勇气用尽了,现在,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心里默念着不要拒绝我,如此无力地等待命运安排自己的结局。

少女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可她听到的却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感受到的是自己发烫的脸颊。霗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彼此都需要时间去反应。说实话,向他表白的女生不计其数,像这位女生的这么固执与柔弱的,也不是头一遭。

原来所谓的经验还是扛不起实战。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六七米左右的位置,忽地闯入他的眼角,正眼望去,是跹黧!

跹黧拒绝了所谓的“后门”后,就换了某棵相对隐蔽(只是相对,这也是为什么霗苡能看到她的原因)的紫薇树,闭目养神,心里回荡着一首首大提琴曲去度量时间。大概还有五分钟吧,她心想。

她,看到了吗?一阵焦躁不安的情绪忽地上霗苡的心头,而此时,少女却以为霗苡是默认了,正准备用双手搂住霗苡的腰。

啊!少女在内心忽的惊叫了一声。霗苡推开了少女,即使力度很小,但满含着坚决的力量。霗苡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望着不远处安详的跹黧,温柔地说道:“很抱歉,我很满足现在。相信我,某个永远不会拒绝你的男孩,一直在等待你。”

少女的心哗的崩塌了,泪水如山洪般涌出眼眶,淹没了她的声音。她痛心地望了一眼霗苡礼貌的笑容,狠狠地抿着嘴唇哭着跑开了,留下霗苡楞在了原地。

霗苡永远也不会知道,最伤人的,从来就不是那句抱歉,而是那个小小的动作,他推开的远远不止那个怀抱。

她,看到了吗?霗苡定了定神,只见跹黧径直经过,丝毫没有注意到霗苡在一旁望着她。他们的距离明明只有六七米,可是他们的心,却隔了比太平洋还要宽的距离。

霗苡忽地想起一句歌词“我们的距离在眉间皱了一下,迅速还原成路人的样子啊。”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故事里那些什么美妙的邂逅的主人公,现实中的那个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好,师妹。”一个报道处的师兄热情地招了招手,黝黑的皮肤上挂着一抹格外灿烂的笑容。

“您好。”跹黧微微勾起嘴角,向报道处的两位学长学姐点了点头。

“师妹,这位师姐帮你扫描瞳孔,让师兄帮你选个好位置。”那位热情的师兄说着,在电脑屏幕快速搜寻着,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计算着什么。跹黧在一旁配合着师姐的工作,只见师姐一脸嫌弃刚才那位师兄,分明在说,还有没有出息!?

“师妹,现在可是Santis的新晋女神啊,你不也很喜欢么?”那位师兄冷不丁地抬起头,嬉皮笑脸地像个孩子,对师姐说道。可明明他一直盯着屏幕,是怎么察觉到师姐的表情?哟,不简单。跹黧内心的小人默默赞叹道。

师姐完成了手上的工作,向跹黧简单地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转过头忽的装作愤怒地撅着嘴,提高响度说道:“hey,我不是你的犯人。别把那些剩余的观察力放到我身上。”师兄听了忙跑过来解释,跹黧瞬间由他们眼中的花瓶变成一只超大功率的电灯泡。

“我先进去了,谢谢。”跹黧微微鞠了一躬,终于摆脱那对公众面前秀恩爱的痴情男女,至少跹黧是这么定义的。

跹黧的座位在稍微靠后的地方,原来刚才的师兄也没什么大权限,不过她挺喜欢这个位置,不会太显眼,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

她把大提琴轻轻靠在脚边,刚坐下,全场灯光骤暗,只见蔚椼梃身着深蓝色礼服,风度翩翩地走到舞台上。他一一介绍了参加了本次演奏会的大师名单和流程,其中最后一个环节无疑是本次演奏会的climax(高潮)。

那就是——主办方会在学生中随机抽取一名与某一位大师合奏一曲,不用说,现场立即炸开了。这是多少人夜里日思夜想的美梦,多少人为之废寝忘食的梦想,多少人愿意倾其一生的追求。跹黧也不例外,但运气这种东西,还是随缘比较好。

第一位出场的master,是中国著名的大提琴家——马友友。马友友亲手用一代才女——Jacqueline·du。Pre(杰奎琳·杜普蕾)生前的爱琴Davidoff(大卫朵夫),将自己对Jacqueline的思恋和赞美融入每一个melody(音符)中。深沉的情感搭配上卓越的琴技,他用灵魂为大家诠释着《Jacqueline'stears》,为大家介绍他心里永远的大提琴女神——Jacqueline。而全场几乎所有人都潸然泪下,无不勾起对杜普蕾的思慕和怀恋。跹黧本就对天才Jacqueline抱着特殊的情感,自学琴以来,Jacqueline是她的目标和女神。跹黧想起那部描述着杜普蕾一生的电影,想起她最喜欢的电影译名——《她比烟花绚****烟花绚烂。跹黧的眼角不知不觉留下了一行清泪。

明明外表是那么淡然,内心总是那么容易被某些东西刺到。她的淡然有时是伪装,比如Ika离开她时的故作轻松;有时又是本能,比如霗苡被告白时的视而不见。

第二位master是现代顶级小提琴演奏家——Itzak·Perlman(伊扎克·帕尔曼),以色列著名的小提琴家。帕尔曼演奏的曲目是LECLAIR|Violin。SonatainDMajor!Op9,No。3(勒克莱尔|第三号小提琴奏鸣曲),恰好地传达着勃拉姆斯的深沉和炽热、细腻和敏感。帕尔曼用自己高超的琴技,带领观众们感受勃拉姆斯的独特的魅力。

……

一共有十位masters登台演出,这场视听盛宴确确实实给学生们耳朵带来无比巨大的冲击力。随着不同的曲子,探索作曲者的心情,感受演奏者的体会,找到对音乐的热忱之心,唤起自己沸腾的音乐之血……

随着逐渐高涨的气氛,也迎来了最后的环节。蔚椼廷展开手中的卷轴,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念出了上面的座位号“246”。每位学生都激动地确认自己的座位号,四处搜寻“246”的位置。跹黧看了看自己的座位号,“246”!不得不说,她心里荡起了一片涟漪,久久不能平复,看来刚才的师兄果真是念犯罪心理学的呀,计算得如此准确。她优雅地站起来,举起纤细的手臂,灯光师也迅速找到她,追光打在她的身上。

当她沐浴在刺眼的光线下,一阵轰动也随之而来。

“女神啊!!!”

“原来女神是咱们音乐系的。好激动~~~”

“只要是女神,就只有羡慕,什么嫉妒恨都没有。”

“不知道女神琴技怎么样,但肯定是棒棒哒!”

“切!不就是长得漂亮而已。”

“长得也不是很漂亮而已,况且花瓶一般都没什么料。”

各种各样的舆论排山倒海般涌来,但跹黧的耳朵都把这些过滤掉了,她背上大提琴,她凝视的,只有远方。

当跹黧踏入后台时,迎面走来一位master,著名的钢琴演奏——XX。他面带微笑,和蔼地握住了跹黧的手,然后顺势在她轻声耳边说了几句,跹黧听过后,礼貌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化妆师迅速递上一套淡紫色的礼服,并未跹黧修了修头发,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免去了化妆的时间。跹黧趁着还有两分钟时间,火速地为大提琴调音。

“上场了,小姑娘。“,master特别的意大利accent(口音)听起来萌萌哒,跹黧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提着她心爱的Nikita,紧跟着master走出后台。雷鸣般的掌声随着两人的登台传遍MusicHall的每个角落,仿佛连暗藏在某个角落里习惯于黑夜的小昆虫,都想爬出来见证这神奇而幸运的时刻。走到舞台中央,深深鞠了一躬,再走到椅子上,优雅地坐下,淡紫色的裙摆惬意地躺在地板上。才子佳人,无不散发着高贵的气质,使人只想远远地赞叹,而不忍心靠近一步打碎眼前如此唯美的画面。

跹黧与master对视了一下,会心一笑。紧接着,master灵巧的手指在琴键上快速滑动时,大提琴也在弓与弦的摩擦下,流露出它独特的深沉。

“不要紧张,享受整个过程就好。”跹黧脑海里充斥着master方才的话,是啊,尽情享受就好,这才是真正的音乐啊。水平的差距不是说一瞬间就能弥补,此时此刻,更应该做最好的自己,寻找属于两人对音乐的共鸣。

想到这,跹黧闭上双眼,放空自己的灵魂,任由它飘荡在每一个和音,颤音、升调……尽情的将自己对音乐炽热的情感,将曲子的热情澎湃传达,通过自己灵活的手释放出来。

所有人都被两人的演奏深深感染了,手中仿佛触碰到了琴键、琴弦,幻想着自己也参与到演奏当中,手指不禁在空气中舞动。霗苡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一抹微笑圈圈荡漾开来。而某处的会长依旧是冷漠地看着,但眉毛似乎也没有恶狠狠地挑起了。

随着最后一组音落地,全场忽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刚才的音乐盛宴中,难以自拔。过了半分钟,掌声才如倾盆大雨般降落,赞赏与欣喜充斥着每个人的胸膛,随着血液逐渐沸腾,脸上的笑容也愈加灿烂,嘈杂的讨论声和\(≧▽≦)/激动的心情,犹如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荡漾着一圈圈涟漪久久都不能平复。

跹黧和master走回后台,好几个大师都送上诚挚的赞美和由衷的感叹,甚至有master开完笑道,“Oh,Jesus(天哪)。那么小的年纪,不容易啊。”,或者是做她的徒弟之类。

但masters同样也指出了跹黧现阶段情感表达还不够完美,情感经验有所不足,需要经过更多不同风雨的洗礼,才能让内心足够强大,足够去将每一种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毫不费力。

虽然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完美之至,但拥有一颗追求完美的心也总是积极的。跹黧淡淡地笑着,心里荡起层层涟漪,一阵感激油然而生,在心头泛滥。也不知从那一刻起,跹黧将自己与Santis仅仅联系在一起,她衷心祈祷着缘分能够永恒地延续。

十二点的钟声在Santis中回荡,每个人都在守护着自己的梦,都在奔向璀璨的未来,跹黧也不例外,她找到了自己需要守护的东西,为之,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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