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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见小黑屋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滴拍在玻璃上像沙子的声音,凌晨5点钟,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余香立即警觉地睁开双眼。被雨淋湿的萧家豪来不及把湿发弄干,急匆匆地跑进卧房:“余香,小鲸呢?快让他躲起来。”

来不及细想,余香赶紧摇醒怀里还在熟睡的小鲸,在她还在揉着惺忪睡眼之际,迅速地帮她把变色衣的拉链拉好,硬是把睡眼迷蒙的小鲸关进了小黑屋。小鲸刚惊喜地发现爸爸回来了,小黑屋的石门已被重重合上。

余香迅速地在窥视屏幕上打了几个字:带上爷爷给你的包,快跑!

门外很快便响起了重重的拍击声,萧家豪换了件外衣佯装镇定地开了门。门外依旧是那帮隔三岔五便来造访的手下,但不再是和颜悦色地问:“请问唐教授在吗?”而是不由分说地推开了萧家豪,其中一人一个手势,十几个人将原本温馨的复式住宅搜了个遍。那人径直地走到窥视屏旁,熟练地输入密码,门应声而开。小黑屋内虽光线偏暗但一览无余,除了几个准备上交的半成品武器,其他什么都没有。

那人踩着咯咯的皮鞋走到小黑屋的正中央,屏气凝神地四处张望,而萧家豪紧跟在身后,故作疑惑的问:“家父不在,您这是?”

话音未落,对方已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说,我们要找的东西在哪?”

萧家豪额头渗出了汗滴,但仍死咬住秘密不放:“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啊。”

“别装了,唐胡德已被我方控制,你要是想活命的话,就说出来。”萧家豪做了个:请参观的手势:“房子就这么大,您随便找,但你要找的东西,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啊。”

“你真的不知道?”对方反问了一句。

“我是真的不.呃.”

一声清脆的子弹掉落的声音,萧家豪太阳穴瞬间迸出暗红的血液,身体僵硬地倒在了小黑屋中央。消音手枪缓缓移动,对准了已瘫软倚在门边的余香:“他不知道,你呢?”

“我.”她的话语哽在喉咙里,眼神飘向了小黑屋一个昏暗的角落。对方顺着她的眼神看去,突然,角落里桌子上摆放的试管掉了下来。

“那里有东西!”其中一人喊了一声后朝角落里连续开了几枪,顿时桌子上的东西被不明物体撞得东倒西歪。

“那是什么来的?”对方对余香步步逼近,余香边摇头边一点一点往后退,突然对方一个锁喉将她推到墙壁上:“你说不说?!”

“快看!那里有个人!”

其中一人手拿强光手电往角落里一扫,蓝鲸的变色衣瞬间失去作用,露出了蓝鲸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身影。

“把他抓起来!”

“小鲸快跑!”余香朝蓝鲸一声嘶吼,话音未落已被对方捏住脖子朝地上狠狠摔去。

“妈妈!”小鲸见状想扑向余香,余香不顾额头被磕出的血液踉跄爬起朝她吼道:“快跑!不要再回来!快跑!”

小鲸被妈妈此时的表情惊呆了,双脚一下不知是前进还是后退,身后就有一个可通往大街的密道,可是,她知道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其他人见状,全部将枪头对准弱小的蓝鲸:“不许动!”

余香见蓝鲸犹豫不决,奋身扑向蓝鲸迅速打开通道机关硬是把小鲸塞了进去,而就在这一刹那,几声沉闷的枪声回荡在小黑屋内,子弹应声清脆掉落。

余香瞬间瘫软在了洞口,眼神涣散,一手僵直地伸向小鲸逃离的方向,最后一丝力气萦绕在指间,那里残留小鲸最后的一丝体温。

他们将余香的尸体抬到一旁,拿手电筒照了照通道:“通道太小,我们爬不进去。”

杀萧佳豪的男人走上前,确认了一下通道的方向。做了个手势,其他人迅速地将萧家豪与余香的尸体装入了黑色行李箱,旁若无人地走出了唐胡德的别墅。

消失在了雨后黎明的晨曦中。

蓝鲸爬啊爬,她不敢回头。硕大的泪滴翻滚在脸上,她咬着牙,不敢哭出声来。

终于爬到了尽头,这是公园里的儿童公共滑梯,天还没亮,这个白日人气很旺的公共设施此时空荡荡的。

她躲在滑梯中央的走廊处,蜷缩着双腿捂着脸哭起来。8岁的她对死亡的理解还处在懵懂的状态,但她知道,那个家她再也不能回了。

爷爷给的包此时震动的两下,很轻微的。她擦了擦眼泪,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亮着紫光的手机。上面显示:把眼镜戴上。

这是小鲸难得的从没见过的玩意,但显然现在不是她好奇的时候,她按照手机的指示,把那个以前自己经常戴来看动画片的眼镜放到鼻梁上,眼镜就发出了呲呲的声音,它的两个眼镜脚竟动了起来,几秒的时间,眼镜屏幕上显示出五个字:尺寸测量完毕。眼镜已从刚开始的成人尺寸缩减到了适合蓝鲸的头颅宽度,稳稳地夹在了她鼻梁上。这时,镜屏上出现四个字:“输入指纹。”

她顿时蒙了,此前拿这个眼镜看动画片的时候,没有显示说要输入什么指纹啊。她正想拿下来研究,却在瞬间镜屏里出现了图像,并显示:指纹输入正确。她没有多想,因为此时镜屏里出现了不同以往的画面,一个眼熟的男人,从眼镜的角度看,他正在与另一幅眼镜的主人对话。

“荣仓先生说只要您交出私藏的那块原料,您便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否则,除了您以外,您那个备受宠爱的孙子,也会性命不保噢。”

“那麻烦您转告荣仓先生,这世上懂得使用那块原料的就只有我一人,杀了我,你们就算找到那堆原料,也只能当烂泥使用。至于我孙子,呵呵。”他冷笑一声:“你们要是有本事,就去抓啊。”

是爷爷的声音!蓝鲸蹭地站了起来。却发现屏幕里又出现了几个字:“别出声。”

蓝鲸重新安静坐回地面,有了和爷爷的联系,她镇定了很多。

因为唐胡德的不领情和挑衅的语气,画面中的男人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在最后一个正面画面的,眼镜屏幕里出现一个扫描的波纹后显出几个字:“人脸识别已记录:野泽大空,日本坂田人,现年38岁,详情请输入口令。”

画面渐渐恢复安静,她听到爷爷一声轻微的叹息,她小心地叫了声:爷爷。

屏幕出现了几个字:嗯,小鲸,你还好吗?

“我很好爷爷,爷爷,爸爸他.”

屏幕:我知道,小鲸,从今天开始爷爷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一个人要坚强,不要害怕。按照爷爷说的做就好。

“嗯,爷爷,我好冷。”她抱着已冰冻的肌肤,初冬的季节,北京的凌晨已寒风瑟瑟。

屏幕出现了一个位置定位:天亮之前到这里。

国家特领(国家特别组织领事)办公室

荣仓拓马坐在办公桌旁,看着手中一张8岁男孩的通缉纸。野泽大空站在他身旁,对面的是刚从唐胡德家里回来作报告的上川启太:“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他的研究室里还有内设机关,让他逃跑了,对不起!”

荣仓拓马没有回答,认真地看着手中蓝鲸的电脑绘图说:“这孩子逃走的时候,有没有带走什么东西?”

上川启太努力回想了一下,手下拿强光手电照射的时候.对了!他背了个包!他立马鞠躬说到:“是!荣仓先生!他离开时的确背了一个包裹!”

荣仓拓马点点头说到:“加大搜寻量,特别是那个包,务必将它完好无损带回来!”

上川启太点头称:“是!”

野泽大空趴在荣仓拓马的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随后荣仓拓马放下手中的通缉单,疑惑的缓缓说道:“那么大的口气?好,那我就亲自来会会你,唐教授。”

唐胡德被关在隐秘的地下室里,此处虽阴暗,但配有茶几,卧榻,洗手间,足以说明荣仓拓马对唐胡德的重视,让唐胡德为他所用,比把他杀掉更具意义。

此时唐胡德坐在卧榻上,右手扶住眼镜的支架,认真地在为蓝鲸传递信息。

而荣仓拓马在离地下室十米处便开始放轻了脚步,他倒要看看,是什么让唐胡德如此有自信,竟然挑衅国家特别组织的搜查能力!

唐胡德虽年纪尚高,但耳朵却是十分灵敏的,当档荣仓拓马进入地下室时,唐胡德已悠闲地坐在茶几旁慢悠悠的沏茶,茶香一缕缕在昏暗的地下室中弥漫开来,唐胡德专注于沏茶,嘴却说道:“此茶茶香浓郁,茶汤甘醇柔和,想来应是贵国闻名的茗香玉露吧?”

荣仓拓马微笑着走下阶梯:“唐教授果然见多博广,早有耳闻教授您唯爱品茶,玉露是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喝地喜欢便可。”说话归说话,荣仓拓马在顷刻间已将唐胡德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突然眼光一炬,笑道:“在下就明人不说暗话了,那块原料您留着有何用?您若肯交给荣仓,荣仓愿意给您一个亿,更愿意好好培养您孙子,他再也不用四处奔波,这样我们双方都有益,何必斗得两败俱伤呢?”

唐胡德抿了一口茶,说道:“荣仓先生不必多费口舌,请回吧。”

荣仓拓马并没有因唐胡德的拒绝而生气,反而微笑着端详起唐胡德的五官来,突然话锋一转:“唐教授这副眼镜不错啊,可否借荣仓一戴?”

唐胡德端起茶杯的手轻微抖了一下,细心的荣仓拓马发现了荡漾的茶汤,于是笑容更灿烂了:“哈哈唐教授不用紧张,在下只是想试戴一下而已,大名鼎鼎的唐教授的眼镜,一定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吧?”

唐胡德将茶汤一饮而尽说道:“呵,老花眼镜,有何与众不同的。”

一直站在荣仓拓马身旁的野泽大空朝唐胡德伸出手掌冷冷说到:“请您交给我。”

唐胡德缓缓用手摸向眼镜架,手指停留在眼镜架上几秒后,荣仓拓马突觉不对劲喊道:“给我抢下来!”

唐胡德瞬间站起身摘下镜架朝地上一摔,镜片即刻从透明色变成了蓝色,蓝色镜片上还显示了一团乱码。

荣仓拓马抑制住心中怒火,缓缓从地上捡起已被格式化的眼镜端详良久后说道:“这就是用那块原料制造的?果然不错,野泽,将它带回去实验室里,让实验室里的那帮笨蛋们们开开眼界。”说完走上了出口的阶梯。野泽大空问道:“是,荣仓先生。那,他怎么处理?”

荣仓拓马余光瞟了唐胡德一眼说道:“你看着办吧。”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地下室。

而还在滑梯洞内等待爷爷安排的蓝鲸,被突如其来的蓝屏弄得措手不及,渐渐的,镜屏从蓝色恢复到了与普通眼镜一般的透明,除了有个指示方向的小箭头外,一切恢复了正常。

蓝鲸躲在滑梯内眼睛红红的,想哭,可是又不敢哭,脑海里传来爷爷最后的那句话:到这儿去。她抬头看了看公园,天已经开始蒙蒙亮,开始有稀疏的老人出来晨练,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躲在滑梯里瑟瑟发抖的孩子,即使她身上的变色衣已渐渐褪色。

天越来越亮,她从滑梯中缓缓出来,恋恋不舍地往家的方向看了看,喃喃细语说:“妈妈,小鲸去找爷爷,找完就回来。你一定要等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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