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头模样相当神骏的鹤,修长的鹤颈高昂,神态倨傲。翎羽根根锋利,有如开锋的匕首。
在它宽厚的背上站着几个年轻男女,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他们站得稳稳当当,光滑的羽面、刮得人脸生疼的罡风,似乎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影响。就连他们的衣袍都没有被吹皱一丝一毫,服服帖帖。
只见,他们间一个十八岁的绿衣少女手上托着一枚青葱色的珠子,珠子婴儿拳头大小,散发着一股无形的波动。
那些扑面而来的罡风遇上波动竟会自行散开,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掌控着这些风,形成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相当的奇异。
“瑶妹,这次多亏了你的避风珠,不然我们这一群人的形象可就丢了。”这是一道爽朗的男声。
他着一身宝蓝色劲装,剑眉星目,五官阳刚,身姿魁梧,充斥着浩然正气。
腰间别着一把镶满蓝宝石的佩剑,剑柄处系着一枚首尾相扣的蛇形环玉,打着红色的精致缨络。
正是慕容世家的嫡长子——慕容焕。
“慕容哥哥,你说笑了,小妹也是碰巧有那么一颗珠子,借花献佛罢了。”女子明媚的眼眸如水般潋滟,像是勾引人一般,手一拂,手中的避风珠消失不见,显然被她收起。
她明眸皓齿,容貌俏丽,着一身特意裁剪的百褶莲叶裙。参差不齐的下摆随着她的走动逸散开来,就像舒展开叶骨的青葱荷叶。
亭亭玉立,伴随着她的展眉一笑,一时间人比花娇。
只是她的眸光扫向某处时,眼里有着些许嫉妒。
慕容焕静默,没有接过话茬,想想也是,避风珠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过是平日里鲜少用到罢了。
路瑶也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一颗避风珠在拍卖行能拍出上千金币,只是有钱的人不愿意买,没钱的人也买不起。
一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好运得拥有飞行魔兽。
二来,有金币他们都会选择飞行工会,租赁他们的飞行器,该有的避风工具都一应俱全,完全不用自备避风珠。
充其量,避风珠就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物品。
这次,他们好运搭上圣女的顺风魔兽,若不是他们一直在一块,他都要怀疑路瑶是不是早就知道圣女就要归来,特定准备的讨好品?
那样,路瑶的心思未免转的太快、未免太过暗沉……
只是,想到昔日的玩伴如今身份天差点别,慕容焕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说不出是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诡异思想。
“啧,不愧是狐媚子,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勾引,脸皮子不要太厚。”旁边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嗓音,有些尖厉,带着股娘气,让人浑身鸡皮疙瘩四起。
那是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纤瘦少年,面目清秀,带着股女子的英气,扑着女子专用的脂粉。
一说话,脂粉簌簌得往下掉。
身子薄弱,罩在宽大的衣袍内宛如风一吹就倒的竹竿,没有半点男子的阳刚之气。腰身纤细,有扶风弱柳之姿,盈盈不堪一握。
少年那带着浓郁不屑的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说得是谁,他们两人八字不合,相互看不对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路瑶显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说话带呛,夹枪带棒的,是典型的谁不让她好过,她也不让谁好过的那种:“说谁呢,说谁呢?我狐媚子?呸,严乐,我看你才是狐媚子,不要脸的狐狸精。”
眼含鄙视,她最是瞧不起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严乐同为世家弟子,却偏偏在男风倌混的风生水起,真是丢尽了世家的脸面。
“你……”严乐被气得说不出话,一张扑满脂粉的清秀脸孔狠狠盯着她,恨不得吃其肉啖其骨。
那模样……颇像气急的兔子。
“你们都少说点,整天揪着这个吵吵吵,成何体统,你们不烦我还嫌烦!而且,你们也不看看今天是谁的主场,找不准自己的定位都给我滚回去!”
一道随意的声音响起,平平淡淡,没有不耐烦,却让人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争吵得几乎要打起来的几人立刻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他们可以不把别的人放在眼里,但这个人……他们还没那个胆子。
说话的男子跟他的声音一样的随意,一件松松垮垮的外袍,一根随意扎束的玉带,明明是名贵的料子却被他穿得放荡不羁。
衣领下滑,露出大片蜜色的胸膛,肌肉块块紧实,棱角分明。
头发也是松松垮垮的,略带凌乱,随意用一根木质簪绾住,散落的发丝遮住了他俊朗的眉眼,也掩住了他眼中常年不散的伤痛。
他的腰间别了一枚装酒的大葫芦,在他说话时还不忘拔出塞子,狠灌自己一口,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打湿了他胸口的衣服。
整个人透着股颓废,却偏偏有种让女人脸红心跳的沧桑男子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