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雁扮了个鬼脸,端木篁音调一变:“可是,好景不长,女娃的娘得了重病,女娃已经好多天没见过她了。有一天,天快下雨了,有位下人逗她说,小姐小姐,如果你在下雨之前磕二十个头,还边磕边祷告,药王爷就会实现您一个愿望。”
顾敬之关切地望向端木雁,果然见她面露凄然,心想:本以为她是天之娇女,岂料竟有如此伤心的往事!
端木篁那凄婉的叙述继续:“那女娃就跪在庭院的青石板上,认认真真地磕起头来,前五个头,她祈祷的是,希望我娘的病快些好起来;后五个头,她祈祷的是,希望我能快些见到我娘,我真的好想她,连吃肉都不香,别人都说我娘,快死了,我不要我娘死;再五个头,她祈祷说,如果能让我娘的病好起来,我情愿自己生病,情愿,自己去死!说到这里,小小的女娃,已经泣不成声,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
“慢着慢着。”越听越心酸的美珠禁不住打断道,“说好讲笑话的,你怎么把人都要讲哭了?不行不行,罚你三杯!”
“别急嘛。”端木篁柔声安抚道,又认真往下讲,“这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一场大雨马上就要来临——那下人就催促女娃快点磕,说此时祈祷是最灵的,女娃便又用力地磕道,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眼看女娃就要磕到二十了,突然啪的一声,女娃嘴里又蹦出一个字,十,而后,呆住。回头一看,只见爹呆呆地站在她身后,说:二,啪,十……孩子,你真傻!”
这个凄婉又搞笑的故事讲完,众人当然都乐不出来,尤其是郡主,表情木木呆呆,眼眶微红,泫然欲泣。
顾敬之看着郡主,那个一贯英姿飒爽、豪气干云的女子,此刻好似风雨中哀鸣的孤雁,让他真恨不能把她揽入怀中……
顾美珠本来怪端木不按牌理出牌,可是此时看见顾敬之真情流露,不禁在桌下,改踹为踢。
端木篁心中本也有些不忍,此时见目的达到,立即笑着拍拍郡主的肩道:“哎哟,二十个头很好笑吧,瞧你都笑得快流出眼泪了!”
郡主爱娇又怨怪地瞥他一眼,端木篁立即端起酒杯道:“好好好,我自罚三杯!”
“不行,得六杯才行,谁让你拿我开涮?”郡主不依道。
“好好好,六杯就六杯——我连珠儿的也一起喝了!”端木篁笑嘻嘻的,用那双艳绝人寰、撩魂摄魄的眼睛,直瞟着美珠道。
顾美珠禁不住小心脏怦怦乱跳,脸上也直发热,却还是冷哼道:“若说吃本姑娘是空前绝后、无与伦比,那讲笑话本姑娘自认是天下第二,没人敢自认第一!”
“行了行了,天上有一群牛在飞,仔细一看是珠儿在吹!”顾敬之好笑道。
端木篁兄妹也直冲美珠羞羞脸,美珠跺脚道:“好了好了,都把耳朵竖起来,本姑娘可要收割——猪耳朵了!”
众人都摇头失笑,唯独端木篁除外,他还不屑地直拿手指她的耳朵呢,叫美珠恨得牙痒痒,好想撕他那张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