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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节

我没有想过我要和红枣产生什么感情,只是我突然地感觉,我开始想念红枣了。突如其来,将我冲击地措手不及,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此时的感受。

望着窗外,我摸摸口袋,曾经最依赖的,早已经离我而去,我真的是孤身上路,走着这条永远只有一个人的路。

天色渐白,我开始沉沉睡去。在这辆车上,我的日夜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想睡便睡,直到有人把我吵醒为止。

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身在何地,只是,阳光很猛烈地从窗户里透进来,我想大概是中午或者下午吧。我估计,我应该出了山东境,进入河北了吧,可是我突然想起,我在什么地方很重要吗?木头熊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带着我的画架,然后走遍所有能去的地方,在哪里并不重要,对于流浪者来说,没有地点,只有路。

我只是想知道还有多少个小时我可以下车。我问了乘务员,顺便还买了一包烟,然后在过道里点着吞吐,而这个时候竟然让我又一次想起红枣来。

在那列去往杭州的火车上,短短的六个小时的车程,红枣说了很多话,仿佛是要将关于她的一切都讲完似的,只是这六个小时却远远不够,红枣永远都无法知道,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出口,我其实很期待再遇见红枣的那一天,不知道红枣会不会在我们相遇的地方等我回来,可是我已经忘却了我是从什么时候的哪里出发的了。

我开始想,是不是我和红枣注定陌路呢?

这个问题,我曾经很想问红枣,只是我没有说出来,但我并不遗憾,因为我们的结果已经告诉了我这个问题的第一个答案,而最终的答案需要等待。

红枣问我:你真的相信注定?

我说:比如说我和你的相遇?

红枣看着我,点点头。

我说:总是有人把原因归咎于注定,但是是谁注定的呢?于是又有很多人说是上天,我并不是无神论者,只是,我觉得这仅仅是一个借口,我们和谁相遇都是随机产生的,而随机并不是注定,但是我又无法证明随机生成的结果不是注定如此随机生成的结果,这个问题很纠结,但永远无解。

红枣说:我相信注定。就像注定我们会留在彼此的记忆里一样。

红枣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是我的想象。

其实想象并不是那么悲观,至少可以在生命里留下一点感动。而此刻,我因为红枣而开始想念木头熊了。

木头熊从那一次被我紧紧地抱住之后,开始关注我的过去,而他从始至终都不曾了解我的过去,因为我从未在他面前提及。

木头熊说:你不想再说过去也可以,至少我可以说我了解现在的你。

木头熊开始习惯性地把刚画完的画放在我门前,每次我打工回来都会看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卷起来的画纸,木头熊贴了一张便条,告诉我看这幅画的时候该听什么音乐才能更好地理解这幅画的意义,而我则慢慢地能看懂木头熊的画的意思,以及他所表达的感情。

所有木头熊的画的主题几乎和寂寞有关,我听有的人说:一个人的时候并不寂寞,寂寞是因为心里还想着一个人。

而我此刻是否可以说我寂寞呢?因为我心里开始想着红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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