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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节

夜即将过去,我能等到一个朝阳,但是我却感觉我将一直在黑夜里行走。

我小时候做过一个梦,我看到四周都是漆黑的一片,我感觉自己在路上走,能看到自己的手,我想这个世界还是有些微亮的,但是为什么我就是看不到四周的东西。

梦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往前走。于是我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我清楚地感觉到我有些累,但是不知道为何,我却停不下来,所以,我只有一个选择。

那天梦里我走了不知道多久,累到不行也不能停下来,我想,这是一种用生不如死都无法形容的感觉。

我很想呼喊“救命”,于是我张开嘴,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声音来,周围像真空的世界一样,声音变成了虚无。我伸出手想抓住某样东西,随便什么都行,可是什么都抓不到。我绝望了,只能任由自己走下去。

累到昏昏沉沉地就醒了。

那天之后我突然开始害怕没有光亮,甚至害怕闭上眼睛。

多少年来,我一直保持着不敢关灯睡觉的习惯,甚至没有主动地想去闭上眼睛睡过,只有让自己疲惫到支持不住,才不知不觉地睡去。

有的时候我真的想到过去死,这样就能永远不用受如此的折磨。可是我又害怕,因为我不知道死后会到什么世界去,我害怕我死了一闭上眼睛又要去那个一片漆黑的世界里不停地走,所以,我放弃了死的念头。

后来我才想明白,这样其实就是我梦的意思。

我一直要在害怕中不停地继续着我的生命,永无休止,别无选择。

红枣说:也许你只是还没有走出来,你一直在你的世界里走着,没有别人存在。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红枣说:如果你愿意走出来,我在出口等你。

我说:你等不了我,你会在我出来之前离开。而我,走出来发现你已不在,只会选择回头,继续走着,这样,有区别么?

红枣说:你如何知道我在你出来之前会离开?

我说:因为你只存在我的回忆里。

红枣便不再说话了。

我不知道已经多少次如此地和红枣进行着断断续续的谈话,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我和红枣到底在交流着什么,也许只是感觉上的交流吧,无需在意交流了什么。

木头熊有一次走到我房里让我看一幅画,我跟着他去了他的的房间。

木头熊的房间很是昏暗,里面开了昏黄的一盏等,而画架上挂着一幅画。这幅画很是特别,因为整张都被黑色的油彩涂满,仅仅用线条勾勒了一盏路灯,同样是昏黄的灯光照在附近,一个人蹲坐在路边,捧着一杯咖啡。

木头熊告诉我,这幅画的名字叫做“无助”,我霎时明白了这幅画的含义,但是我没有说一句话,因为彼时我的感觉又回到了我的那个无助的梦里,那种感觉犹如再次体验一般清晰,我恐惧着奔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将自己反锁,任由木头熊在门口敲着问我怎么了,我就是不回应他。

我将房间里能照亮的东西都打开,房间里顿时灯火通明,与木头熊的房间成了鲜明对比。后来我将我那个梦告诉了木头熊。

木头熊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他对我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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