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春芳花开,淡淡花香。绕过楼廊,直达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与宫殿前繁盛的景色相比,殿内略显冷冷清清,只有两三个宫娥守候在门外,见着了唐绮落,惊讶之色颜于表,赶紧欠身,“奴婢参见落妃娘娘。”
“免礼,本宫前来想跟皇后娘娘请安,还请通报。”唐绮落轻拂手,端庄而优雅地站在殿前,吩咐道。然而,那几个宫娥们对她这一举止的惊讶却不曾逃脱过她的眼。就好像她们对人来访是觉得很惊讶的事儿一样。这宫殿也未免有些冷清了点?她心里虽有些疑惑,但面容上依然淡定自若,见几个宫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样子,才开口问,“怎么了?不方便通报么?”
这话中有话。她来向皇后请安,当然有可能被拒之门外,可这几个宫女的表现却比较像是她们将她拒之门外。是皇后见不得,还是她见不得?
“娘娘,并非如此。皇后娘娘近来身体不适,皇太后跟皇上吩咐了,任何人没有允许都不得前来向皇后请安,扰皇后养身。”宫娥娓娓道来,她将信将疑地扫视了一眼唐绮落,目光里端详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过来。
“放肆,难道落妃娘娘来是为了扰皇后清幽么!”素红站在唐绮落身后,厉声呵斥道,“落妃娘娘本是想,入宫这么久了,之前没向皇后娘娘请安是因为不便,现在特来看望娘娘,瞧,娘娘还特地带来了点心,你这奴才怎么这么说话呢!”说着,她抬高手臂让她们看着这个挎篮,很是不满。
“娘娘饶命,奴婢并无其他意思,只是皇太后跟皇上有命——”宫娥低垂着头,求饶着。
“皇太后跟皇上只是不想皇后娘娘奔波劳累,而且落妃只是来请安,不是来做什么。”素红打断她,扶着唐绮落就想绕过她们往里头走。溪荷跟青秀跟在后面。
然而,几个宫娥却站成一排拦在前面,“娘娘不可!如果没有皇上命令,绝对不能进去!”
“你!”素红被这一拦,险些没站稳。
“难道——”唐绮落举手示意素红不要再讲什么,松开溪荷的搀扶,她缓缓走上前,站在宫娥面前,秋目流盼之际,潋滟粼光荡漾,“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为首那个宫娥被这话震住了,瞪圆了眼看着唐绮落,“奴婢不明白娘娘的话!”
“哦?”唐绮落挑高黛眉,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满是讳莫如深,“你连通报一声都没有,就断言本宫不能进。若是皇后本来也有意想见本宫呢?你觉得,依本宫现在在皇上面前,还怕进不了这道门么?你们还能拦得住本宫么?”
“奴婢不敢!”宫娥当然识趣,可这也不能坏了规矩。
彼此之间僵持不下。而与此同时,宫殿门缓缓被推开,从门缝里走出一抹身影,只见那同样宫娥妆扮的女子急急走下台阶来,朝唐绮落鞠了个躬,“落妃娘娘,皇后娘娘有请。”
“不行!皇上——”
“皇上有令。未经许可不得入内。但皇后娘娘已经首肯了,难道你还不放人吗?”说着,那宫娥就不再理会其他宫娥的阻挠,望着唐绮落,“落妃娘娘请。”
闻言,唐绮落不禁有些惊讶,看着来人,点点头,“嗯。”
她拾级而上,在溪荷的搀扶下。然而,走不到两步,那宫娥就拦住了溪荷跟素红青秀三人,“皇后娘娘吩咐,只召见落妃娘娘一人,其余闲杂人等,在殿外候着即可。”
“这不可,奴婢要帮落妃娘娘呈上这——”素红急急地不同意,可她还没说完,手臂上挎着的篮子就被眼前人拿了去。
“我会帮你拿给皇后娘娘的。”说完,那宫娥转过头来对向唐绮落,“落妃娘娘,有请。”
见状,唐绮落不怒反笑,那笑靥如花,羡煞了旁人不知多少眉眼。眼前这女子不是个简单人物,动作与言行举止完全犀利过自己身旁那三个丫头。皇后想见她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奇怪事儿,或者,皇后也早知道她会来请安。能坐上皇后之位的人,岂会不识相到刁难一个皇上“正宠幸”的女人?自己这次明目张胆进皇后宫殿,皇后必然不会如何。想到这点,她也就定下心来了。顿了顿,她对她们三人吩咐道,“你们都在这等着。”
“娘娘——”素红忧心忡忡的唤她,虽然这皇后在宫里很少有什么消息,但还是要小心为上啊。
“嗯?”唐绮落闻声回头,知晓她的不安,才稍颔首,“放心吧。”
她看着她,知道有她们三个人在,只要自己进去一时间长不对劲了,素红自然会搬来救兵。
可孰知,身旁那宫娥却不冷不热地来了句,“落妃娘娘大可放心,皇后娘娘不会对你如何。何况,不也是你想见皇后娘娘吗?”
听到这话,见到这人神情,唐绮落不禁有些愕然,一个宫娥罢了,竟然能说出这种话?缓缓,她才寻回自己的声音,“哦,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本宫对皇后娘娘如何呢?”
说着,她对着那僵硬在台阶上的背影莞尔一笑,“本宫知道你在说笑,本宫不过是在说笑罢了。”
语毕,她提起裙摆,绕过她,直往宫殿里走去。
这宫娥牙齿伶俐,想必是皇后身边的得意心腹。护主之心昭然。
而站在她身后的宫娥,却紧紧抓住那篮子,目光一直深深地望着她的背影直至越来越远。突然,她才回醒过来,赶紧提起裙摆追了上去。